“我很好。”科莉娜和每一个人解释着,但她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不过也没有几个人在意罢了。只是偶尔她在面对哈利担忧的目光时有些……有些难以开口。
“哈利,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科莉娜含糊地说。
“我——除了魔药课其他都挺好的。”哈利说。
“我是说小心布莱克,没有人比你更危险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她缓缓地说,却戛然而止。
“都知道什么?”哈利好奇地问,“他该去追随复活的伏地魔,我在学校里有什么可小心的?”
“你不知道吗?”科莉娜语气诧异,“他可是……”
“可是?”哈利睁大眼睛看着她。
“他——”科莉娜的话微微一顿,“他背叛你的父母……因为他的出卖,神秘人才找到了你的——父母……”
“克劳奇先生参与了审判布莱克,因此他才提醒我要你小心谨慎。我知道这很残酷,你父母明明最信任他,甚至让他做你的教父……”随着科莉娜说下去,哈利的拳头也越攥越紧。
哈利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好几天,他时而愤怒、时而茫然,最后甚至说要复仇。
科莉娜捧起他的手,“别忘了你才十二岁,而布莱克可是能够炸掉一条街的人。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办到呢?”
哈利的神情变得沮丧起来,但科莉娜又说:“不过他可是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久,未必不能复仇……”
她扯住了他的手,在哈利摊开的手掌中放下了一把尖利的锥子,“把它绑到你的巫师袍里,放在最顺手的地方,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带着。万一魔杖被夺走了,还有其他武器。别担心,我教你魔法,就算现在不能复仇,我们还有以后。”
“莉娜——”哈利大口喘息着,手掌颤抖。科莉娜则缓缓合上了他的手。
“邓布利多能够窥探到人的思想,如果想要隐瞒事情就一定要学会大脑封闭术。”她语气坚定地说,“为了复仇你一定能做到的,如果让他知道……不,他们都叫你大难不死的男孩,他们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所有人都会阻拦你,除了我,因为我的亲生父亲就是死在食死徒手中的,只有我能够理解你……”
科莉娜在每个深夜都盯着活点地图,看着彼得与偶尔出现在城堡内的布莱克。看着他逃窜,看着他追逐。直到老鼠钻进地下,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门遭到攻击。
她逗弄着闯进休息室的老鼠,看着霍格沃茨乱成一团。魔法部持续施压暂时牵扯住了邓布利多,而斯内普也许是因为科莉娜的自我坦露,意识到她只是政治手段向学校的延伸,与黑魔王毫无干系,又或者就是喜欢看哈利毫无自知地被玩弄,所以选择不再管束她。
科莉娜常独自一人潜入禁林外缘,每次都会带些食物投喂动物。她坐在树下,抬头看向茂密的树冠,从纵横交错的枝桠中窥见一丝天空。她本是只要在幕后就好的,可是却期盼着见一下棋局中最重要的那条狗。她说是为了任务,但待的时间久了,难免会迷失在自由的森林中。
她的手抚摸过打结的狗毛,感受着它僵直的身体,又像逗弄一只真狗一样抛出食物,最后戏谑地大笑起来。
“布莱克——”她的话让大狗呲起了獠牙。
“你是一只黑色的狗,不如就叫你布莱克吧,和那个逃犯一样的名字。”狗匍匐在草地上,平静下来。
科莉娜也躺在草地上,念叨着哈利,骂着斯内普,偶尔也说到克劳奇先生生活中的冷酷。甚至有时说出,“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的话。
可时间停不下来,仍旧在残酷地向前走。
她捧着狗头说:“幸亏你是一只狗,可我竟然沦落到要和狗说话。做狗好呀,比做人好多了,要是你是人的话一定想做回狗的——”
她看向天空,阳光穿过茂密的树,落在手心,可仔细看手掌里只有漂浮的尘埃,她呢喃着,“答应我别做人。”
可话语被风吹散,布莱克的耳朵轻轻晃动了一下,听见的只是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森林的自由只有一时,人生的大多半都是桎梏。科莉娜总是在教哈利大脑封闭术时悲悯地抚过他额上的伤疤,又毫不留情地刺激他的恨。
她既停不下来又走不下去,只是被生的渴望与死的恐惧推动着,可又在蚕食哈利、指使彼得、戏弄布莱克中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意。
她踌躇着,可又深知机会难得,最后也不知是理智还是盲从推动着她拉住了哈利。
“这是活点地图,能够实时显示霍格沃茨的所有人。我一直在盯着布莱克的名字,但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名字——彼得·佩迪格鲁。我推测他应该藏在了这里。”她的指尖轻轻一点。
“尖叫棚屋!”哈利诧异地说。
“别担心,我有办法进去,只是……”科莉娜深叹一口气,“我们该怎么躲过教授呢?”
哈利有些犹豫,他盯着科莉娜认真为他思索的脸,鼓起勇气说:“我有一件能够完全隐藏气息与魔法的隐形衣。”
“这真是太好了!”她惊喜地说。
她拉着哈利在操场上狂奔,穿过树丛,爬上山丘,直到挥舞的打人柳出现在眼前。
“这是?”哈利不解地问,他甚至在停下脚步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焦虑纠结挣扎。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克劳奇先生是不让我和其他人说的。布莱克肯定是想抓佩迪格鲁,你要停下去找教授吗?”
她看着哈利含糊着,又急切地说:“没关系,他会被关回阿兹卡班的,会在那里消磨完自己孤独地消磨完几十年上百年的生命。”
“不!”哈利愤怒地说,“凭什么在他害死我父母后还能活着!”
“是吗?”科莉娜低声说,轻笑起来,“那就继续往下走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看着哈利愤慨的背影目光幽深,“这是你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