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躺在地上了。”
阎解放把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快步上前将许大茂拦腰抱起,重新放在了床上。
在这期间许大茂强忍着痛苦,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神情,那股不耐烦和厌恶在有心的观察下十分明显。
“赶紧吃吧,吃完了我还要拿去洗。”
扶着许大茂坐好,又把饭端到他面前,顺手还接了杯水,这些活儿他早就干的轻车熟路。
“吃饭呀,看我干啥。”
阎解放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这几年脑子有些糊涂,就是想问问你,我爹多久没来看我了?”
“你做儿子的都不知道,我哪记得请,不过八九个月是有的吧。”
这是实话。
“那你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吗。”
“你今天咋这么多问题,你爹干啥我咋知道,赶紧吃饭。”
阎解放知道许大茂这是心不死,对家人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他无所谓,之前在窗外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谎言不会破防,真相才是快刀。
“我想请你帮个忙,喊我妹妹来一趟。”
“不去,没那个功夫。”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许大茂看着阎解放,眼睛一眨不眨,毕竟是在背后蛐蛐人,被当面拆穿对方应该会很尴尬。
然而阎解放可没这种感觉,反而一脸的不耐烦。
“那咋了,你既然听到了,就知道我为什么懒得找你家里人,他们才不会来。
也不一定,在给你收尸的时候,家人肯定是要出席的。”
“你...”一句话再次破防。
“我咋了,这是实话,你也不看看是谁在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亲爹亲妈已经指望不上了。”
阎解放逮到机会就不断刺激着许大茂,他是有任务的,和阎埠贵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仅能嘲讽出气,还能更快的攻破许大茂的心理防线。
“我可告诉你,你家三个月没给钱了,今天我专门劝了劝我爹,就他那不吃亏的性子,以后恐怕没人照顾你喽。”
许大茂也想到了无人照料,吃喝排泄都在床上,甚至把床堆满的场面,心里打了个寒颤,一脸的恐惧。
现在他不能自理,需要靠人照顾,要不然不出三天,绝对活不下去。退一万步,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全是屎尿的床上。
“你去找我妹妹,把她叫来,我会让她把钱给你们。”许大茂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让阎解放跑腿。
“那行,明天早上我走一趟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应,许大茂这才心事重重的吃起了饭,他知道阎埠贵父子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钱,怎么可能驱使的动。
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惦念着亲哥,明天能来一趟,小时候他们的关系最好,长大了也经常团聚。
而且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爹妈是不是真的放弃了自己,他要从亲妹妹的口中得知真相。
【哎,越接近死亡越是怕死。】
这就是许大茂现在的心理状态。
以前总是嘴硬,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可当真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却拼了命的想要活着。
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埋汰的让人伺候,更是忍受风言风语和他人异样的眼光。
说心里话,许大茂不想死,也越来越惧怕死亡。
他真不知道以后有没了阎家,自己该怎么活,一想到这里,就心慌意乱,整晚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