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巡检明知道沈清棠不可能放过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往前迈步。
也许沈清棠是诈自己呢?
一只老虎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有多少宝贝?
重要的是,如果被他们翻的话,别说乌纱帽,连脑袋都保不住。
刘巡检哆哆嗦嗦掀开被褥。
众人齐齐探头。
春杏“咦?”了一声。
普通的人是床,是床架子上头架着木板,木板上头再铺席子褥子等。
刘巡检的床架子只有一个框,中间应该放床板的位置是两口和床同宽的木箱。
他快速掀起其中一个木箱,迅速拿出一个小匣子后,又飞速把木箱合拢。
他转身,把小匣子打开。
小匣子里是大小不一的银锭。
最小的是碎银,最大的起码有二十两。
刘巡检把木箱举到沈清棠面前,“你口口声声说行贿于我,这是我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俸禄,哪有你说的报官银?”
按照沈清棠的说法,她的人总共给了十两银子。
可这木箱里一两的银子有几十锭,成色都大差不差的新。
他就不信沈清棠能精准的挑出她的银子。
沈清棠目光往刘巡检身后的木箱上落了落,讥讽道:“那刘巡检可算是高官厚禄呢!能攒下这么多银两。”
谁都不是瞎子。
刘巡检这匣子只是随意放在一角,底下金灿灿的一片,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什么。
刘巡检不接茬,又把木箱往沈清棠面前推了下,“你挑还是不挑?”
沈清棠也不废话,低头快速的从刘巡检匣子里往外挑。
离沈清棠和刘巡检最近的张府尹和季一,眼看沈清棠飞快从匣子中挑出几锭一两的银子扔给春杏。
挑到六锭银子之后,速度略微慢了些,需要翻找几下才往外拿。
找到八锭之后,速度更慢了些。
找到第九个之后,看着沈清棠在匣子里仔细在匣子里翻找了两遍 ,肯定道:“这里没有,还缺一锭!”
刘巡检气的不行,“我这匣子里这么多一两的银子呢!你说哪个是你的哪个就是你的?凭什么?”
还缺一个!
糊弄鬼呢?!
“既然刘巡检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送你一程!火焰!”
听见沈清棠命令的火焰,“嗷呜!”一声跳了起来,用嘴从书架第三层叼了一本书下来。
确切的说,是叼了一本书脊下来。
一本只有书脊的书。
缺失的书脊后又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木匣子。
这回不用沈清棠开口,春杏快人一步,抢到书架前伸手去抓挡在木匣子前的书籍。
结果,除了第一本和最后一本都只是薄薄的书脊。
一个空格里放着两个木匣子。
春杏把两个木匣都拿下来。
刘巡检下意识想上前拦,却被秋霜挡住。
春杏把两个木匣子并排摆在地上,同时打开。
一个里头装的是碎金子,另外一个装的是金元宝。
季一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巡检,“没想到巡检司俸禄这么高,看的我都眼热了呢!张大人看看季某能不能胜任?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没想到巡检司也不遑多让。”
刘巡检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往下流。
他慌忙抹了一把汗,硬生生在一片空白的脑子中找出一个理由。
“这不是我的,这是亲戚寄放在我这里的。”
沈清棠故作恍然状,拉着长长的尾音,“哦~亲戚的啊!”
刘巡检觉得这个借口很好,连连点头,“对,就是亲戚的。”
沈清棠弯腰在一堆碎金块中扒拉了下,扒拉出了一锭一两的银子。
一两的银子在刘巡检这一箱黄金中真的很小,裹在里头很难发现。
刘巡检看见沈清棠手上的银子都怔了一瞬。
他一箱金子里怎么会混进一两银子?
沈清棠吹了吹银子,拇指在银子上抹了抹,认真的看着银子表面,嘴上却轻飘飘道:“我听说,刘巡检在云城确切的说在云州有且只有一个亲戚?”
刘巡检这会儿恨透了沈清棠,哪肯耐心回答沈清棠,“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沈清棠点头,“可是,关咱们张大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