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灰蛇深深鞠躬，随即打开手中的黑色手提箱。就在箱体展开的瞬间，无数精密构件从压缩空间中弹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重组、拼接——不过数秒，手提箱竟化作了一座黑色的半圆形传送门装置。
嗡——
传送门即刻启动，环状门扉内泛起深邃的暗紫色光晕，一道扭曲的空间裂隙缓缓展开，仿佛通往未知维度的入口。
灰蛇再次欠身：“尊主，请。”
“嗯。”
凯恩也不跟他客气，大步迈入那片幽暗的空间之中。灰蛇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瞬间被裂隙吞噬。
片刻后，传送装置迸出一阵刺目的电火花，暗紫色光晕骤然熄灭，彻底失去了动力，静静悬浮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
……
在经历了一阵好像深入乐土一般的传送体验后。
凯恩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大有不同。
这是一座庞然巨物般的秘密基地。
无数银光闪烁的机械臂在半空精准作业，流线型的巡逻车沿着轨道无声游弋，各类穿着黑色制服的地勤人员穿梭其间——出乎凯恩意料，这些全是正常人类，男女皆有，制服臂章上赫然是【尘世巨蟒】的标志。
虽无自然光照射，但顶部与四周的冷光灯将整个基地映照得亮如白昼，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侧面的墙壁上，喷涂着醒目的“01”编号，显然这里是 1号基地。
凯恩与灰蛇正站在基地中央的传送平台上，周围还矗立着数十座样式各异的空间传送门。
凯恩第一时间展开天慧视野，观察了这里的一切……然后他发现了基地外边的情形，似乎和他想象中有所不同。
身侧的灰蛇走到凯恩面前，再次恭敬地欠身。
“世界蛇，恭迎尊主回归，从今天起，这里将归于您的支配。”
“哦。”凯恩的回应平淡无波，比起这些权力象征，他更在意另一件事，“这基地外面，似乎是一片虚无……它究竟位于何处？”
“时间与空间的裂隙之中，高维与低维的交汇点，便是我等的安身之所。”灰蛇侧身引路，“尊主，这边请。”
灰蛇带着凯恩沿着基地的一条小道走去，沿途的勤杂人员都对凯恩和灰蛇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两人沿着基地的通道前行，沿途的工作人员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凯恩的天慧之力悄然扫过人群，却在触及那些人体内的能量流转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体内涌动的，竟是【奇迹】法则！
并非单纯的炽天使法则，而是凯恩当年亲手缔造、名为【终焉】的奇迹！
“这些人，都是沧南人？”
灰蛇半侧身答道：“不错。沧南市的居民，有很大一部分都在此处避难。”
“那现实中的沧南呢？”凯恩追问，心莫名悬了起来。
灰蛇的声音低沉得像一块石头：“现实世界的大夏，早已被奔涌的世界泡与大崩坏彻底毁灭了。”
“……”
凯恩的脚步猛地顿住，周身的气息瞬间凝固了几分。
灰蛇也随之停下，躬身侍立一旁，不敢多言。
“呼……”凯恩缓缓闭上眼，胸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好半晌才化作一声低沉的呼气，“所以，你们救了多少人？”
“凡人总数约百万左右，几乎都是沧南市的居民。”灰蛇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我们的盟友——守夜人、上邪会、太虚剑宗，以及大夏天庭。”
“天庭？”凯恩睁眼，语气里满是诧异，“你们连神国都能救下？”
“凯恩尊主，神之键的上限，远不止您目前所见的这般。”灰蛇解释道，“天庭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能进行空间跃迁的神国，拯救他们相对容易一些……只是恕属下无能，未能将所有人都救出来。”
“……”
能救下两个神国，容纳百万人，再联想到刚才提到的神之键……
凯恩已经猜到了答案，叹了口气：“所以，真正的空间之键，自始至终都在你们世界蛇的手里，对吗？”
“尊主好眼力。”灰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您现在看到的基地，便是千界一乘的 1号车厢，也是我们的战备车厢。除此之外，还有生活车厢、训练车厢等等……顺带一提，您之前在精准补给箱中获得的支援，大多来自战备车厢。”
“？”凯恩只觉得大脑有些宕机，他捏了捏眉心，“这么说，我手上的所有装备，包括神之键、俱利伽罗、机甲军团……都是世界蛇提供的？”
“呵呵，可以这么说。”
“那我之后是不是可以随意调配所有装备了？”
“抱歉尊主，这一点恐怕不行。”
灰蛇歉然道，“调控精准补给箱的最终权限位于往世乐土之中，而往世乐土独立于千界一乘之外，乃是最高权限的机密，除了您和其余尊主，无人有资格进入往世乐土。”
“好吧，那改爆率行不行？”
“这个得询问那乐土之中掌控此权限的尊主了。”
“……”
凯恩叹了口气，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继续带路。
穿过一段长长的回廊，两人踏入一扇金属门扉。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模样——
这里少了几分战备车厢的工业感，多了几分未来科技的冷峻。黑白灰的高级撞色搭配棱角分明的钢结构，构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建筑风格，像极了星铁中的黑塔空间站。
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低低的交谈声与仪器的嗡鸣。
“这里是首列 00号车厢，千界一乘的驾驶舱与指挥中枢。”灰蛇恭敬地说，“尊主请随我来。”
凯恩跟着灰蛇一路前行，来到了位于指挥中枢最前端的巨大屏幕前的指挥台上。
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下方是成排的操作台，工作人员正专注地敲击键盘。
指挥台旁，一位戴着胡狼面具的棕发女子正在沉声下达指令，而她身边的圆形沙发上，一位银发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魔方，姿态慵懒。
凯恩认得那棕发女子——世界蛇干员，代号胡狼。
至于这位松弛感拉满的银发少女……大概率是斩神原着中的人物。
结合之前灰蛇给出的讯息，大抵便是那位上邪会的会长，三九前一本书主角的女儿——纪念。
“唉——！！”纪念第 N次将魔方归位，长长地叹了口气，拖着调子抱怨，“胡狼，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他啊？我都快闲出蘑菇了！”
胡狼头也不回地呵斥：“闲？闲就去找哪吒练手！别在这里碍事！”
“才不要！”纪念把头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撒泼，“跟他打架是拿命玩！上次他的三昧真火差点把我头发烫成板寸……你们那个尊主到底啥时候回来呀……嗯？”
话音未落，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已与她对上视线。
纪念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弹坐起来，歪着脑袋，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了凯恩片刻，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好奇。
凯恩亦未言语，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划过，沉默持续了数秒。
最终，还是纪念率先打破沉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冒出一个古典哲学的问题：
“那什么……鸟为什么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