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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子美眸一转,惊讶道,“你叫我什么?叫我公子?呵呵……”

他突然大笑起来,袖子紧紧的遮挡住笑声,看起来很秀气,并不是那种没有规矩的大笑,见春含雪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清了下喉咙又咳了一声止住笑,柔声细语道,“大人,我不是公子,我是宫里的宫侍,叫柏儿,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我真的很像个公子吗?刚才在内府取东西我就看到你了,大人风尘扑扑的,光洗脸可没用,请到我那去好好梳洗一下吧,也不远,我们主子去前殿赴宫宴了,屋里正没有人,不会有谁打搅。”

这可是皇宫,不是随便一个小宅子。

她是吃饱了撑着会跟他去梳洗,就算昏了头也不可能去,恭敬的拒绝,“多谢宫侍好意,卑职还有事要办,洗了脸就没事了,我又不是什么大臣要见皇上,等这里交了差立马就要出宫去了,下午司府里还有事,我看你也在忙,就不打扰你了。”

春含雪正要从另一边离开。

“欸,大人……不要走……你不要走。”

这柏儿并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想都没有想慌忙冲上去要拉她的手臂,春含雪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宫侍,又是个年轻的男子,竟然敢上来拉扯她,连忙想要退开,可她站的是水边,本来就很柔软湿滑的草地,脚下一滑,两人毫无预兆惊呼的掉进了水里,春含雪的手里只来得急拉住一根飘过来的柳条,就滚到了池塘深处。

水的下面,柏儿惊恐的挣扎着抱住她的胳膊,春含雪被扯着直往水下面沉,她是不怕水的,可这一时也有些惊悚,眼看着柏儿的脸越来越红,接着开始发白,在不上去,他就要在水里憋死了,春含雪只得抱住他的腰,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将口里的空气渡进他的嘴里,然后奋力向水面浮上去。

等把他拖上水面,柏儿呛着水歪在她身上,整个人狼狈无比。

春含雪喘了几口气坐在水边,看着一身湿透了的模样,这下子不用整理什么仪容了,算是彻底完蛋,抽了抽嘴角气道,“你……”

本想骂他几句,柏儿却一下子哭了出来,惊恐的抬起头,红着眼框泪水涟涟,他又一头泥水,身上衣服全都散开了,本来就不算厚的衣服被水泡得半透明,苍白着脸,抽泣的抹着眼泪,“……对不起,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不是故意的,呜呜。”

他这一哭可怜巴巴,眉头蹙着,眼角里的泪水流了又流,惊魂未定,弄得春含雪想骂人都骂不出来,“……你,你别哭了,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要是能起身就快点回去了,算本大人倒霉,以后别见到人就往上冲,这么危险的地方,要不是我,你就淹死了。”

柏儿抽泣的点点头,“……我听说,以前这个藕塘就淹死过人,还是一位受宠的贵妃,呜呜呜,大人,我好怕……呜呜。”

“怕什么怕,别怕了,起来。”

“起不了……”

柏儿试了试脚,脚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没有。

他在水里挣扎了半天,本来也没有力气,这会子一想到池塘里淹死过人,吓得连身体也软了,死死的拽着春含雪衣袖不松手,泪水流得更急了。

“你朋友,或跟着一起当差的宫侍呢?有没有别的人能送你回去?”

“没有,他们都跟主子去了前殿,不,不要让人发现我这样,会被打死的,呜呜,大人,怎么办,呜呜。”

怎么办?她也想问怎么办。

她现在全身湿透了,叫她怎么出宫。

就在这时,有几个宫侍边走边向这边瞧过来,疑惑道,“你们听到没有,我好像听到有人哭的声音,是谁在这哭?”

柏儿又吓了一跳,慌忙捂住春含雪的嘴,将她一下压进草丛里,这些宫侍也没想到会有人在水边,向里面扫了几眼,还没看到他们这来,就有人在后头颤着声音叫道,“别看了,听说这池塘以前淹死过人,常有人在这里听到奇怪的哭声,咱们还是快走吧,别撞什么污秽。”

那人似乎很害怕,一阵风吹来,向这边扫视的宫侍们也吓了一跳,慌忙退回去,埋怨到,“大白天的,那里有什么污秽,宫里不允许有人传播这些谣言,你怎么敢乱说。”

那边的人回了他们一句,“我乱说,那你们别怕啊。”

显然这里淹死人不是柏儿胡说。

等那些人一走,柏儿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春含雪平静的躺在草丛里,乌黑的长发已经松散开来,湿漉漉的粘在莹白雪玉的脸颊耳下,透着妖异的美丽,一双明媚暗沉的眸子,眼底似有华光闪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她眼角轻轻一动,被水打湿的眸子浸透出惑人的迷离,似引诱,他轻轻松开手,看着她漂亮的唇,低头……

春含雪一手推开他,冷道,“干什么,不是这里死了人害怕吗。”

柏儿瞬间涨红了脸,慌忙坐到一旁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想跟大人说话,想带到自己那边梳洗,并没想做这些。

她摸了下头上,一头的泥水,不比柏儿好到哪去,刚才还被他推到草丛里,全身湿透也就算了,身上头上还全是泥。

就算她想勉强的就这样出去,不管宫里的人怎么看,可到了外面怎么办?皇城脚下住的大多是世家贵族,而她偏偏认识不少这些人,被他们看到,她这脸以后别想要了,“……带我去你那里,最好给我找身衣服来。”

柏儿立马点头,“好,我会给你弄干净的,你的衣服我也会洗好,对不起,大人……”

走着没有人注意的小路,避开能避开的人,不知走了多久,总算到了他居住的一个外屋,柏儿说他是做粗活的,所以住在主宫外面,里面更好的房间住着做细活的贴身宫侍,他这没有人来人往的,反而很安静。

“就你一个做粗活的?”

“恩,我家主子不得宠,身边的人也少,就我一个做粗活,两个做细活的,好不容易有热闹,他们就都去了,今天是皇后的寿诞,宫里摆了千秋宴,皇上早朝时留了不少大臣,后宫里的妃嫔也都去了,他们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大人别怕撞到他们。”

春含雪放下心来,一个粗使宫侍这里应该没问题,谁会在意他这里有谁来。

柏儿做事也麻利,很快烧了热水过来,清洗了一身的泥,穿上柏儿的宫侍衣服……他这里没有女子的衣服,只得穿这个,坐在门口弄头发,若此时她走了也好,偏偏春含雪听了柏儿的话……

栩妃回来时,不经意回头就看到那边小屋的门口坐着个陌生的宫侍,披头散发的,有些不太高兴,不是主子,谁敢不讲规矩的披着头发,是想挨打吗,一走过去,就想训斥来着,看到她抬起头,一下子顿住,眼中惊艳之色不断升,一身的火气刷的消失,“……你是谁。”

他的声音变得十柔和,柔和到栩妃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他还能说出这么柔软的话来,“你,是那个宫的?”

柏儿吓了一跳从屋里迅速出来,手里还拿着她换下来的衣服正打算拿去洗的,没想到主子回来了,他慌张的跪在地上。

春含雪心里想着,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把自己的情况直接说了,栩妃听她说滚到池塘里,只能在这里穿着宫侍的衣服,忍不住扬唇笑了出来,他到不是个严厉苛责的人,轻笑道,“你一个外女,就是臣子也不该不到这里来,如被别的人知道,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会被打死的,看来柏儿喜欢你,不顾宫规也要把你带来,这么长时间又是洗发,又是擦身,又是换衣服……呵呵,让我瞧瞧,你们可有做越轨之事,要是做了,我都保不住你们。”

他身边的两个贴身宫侍上前抓着柏儿,一把拉开他的衣襟,露出手臂上鲜红的朱砂痣,还用手指擦了擦,柏儿红着脸全身颤抖,眼里促了泪水。

栩妃看了一眼点下头,又盯了眼春含雪,似笑非笑道,“就是清白的,你们也挨在一起过,做了那么多的事,柏儿该当何罪?大人你是外女,又是臣子,国之栋梁,我就不责罚你,但他是我的人,干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就是没破身也该重罚,带他到外廊去跪着,打三十耳光,不许打轻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春含雪想到赵君叫人打抬水丫鬟的耳光,一巴掌下去,嘴里就流血了,两巴掌下去,脸上的皮裂开了,在打下去,嘴都给打歪了,柏儿还不至于被罚得这么严吧,连忙又向栩妃求情,“请妃君高抬贵手,柏儿罪不致死,在外面被打耳光,他以后怎么在宫里做人,他是你的人,他没脸也就是妃君你没脸,这满宫的人如何看你,请妃君三思。”

“你住口,我不责罚你是不想责罚,你真当我不敢动你?你还为他求情,我现在就去禀告皇上,看看你这官职可做得下去。”

他嘴说得这话,眼神又不住的往她身看了又看,话锋一转,又轻笑道,“让我放了他也无妨,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还会帮你们瞒着。”他叹了口气,十分担心的又道,“最近皇上心情一直不太好,自孟将军领命去嘉峪关协助万斩侯的战事后,她就一直没高兴过,皇上很喜欢孟将军,自从猎场上回来,就常让她进宫伴驾,甚至还让她住在宫里,我做为妃嫔当然是关心皇上,你嘛……比那孟将军漂亮好看,她能得皇上喜欢,也是因为容貌不俗,能力上乘才得到宠爱,如果你能替代她,让皇上高兴,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春含雪疑惑撇了下眼神,拒绝道,“妃君,卑职只是进来送供物,不是表演逗趣的怜人,想让皇上高兴,妃君何不自己去,你是妃子,更懂得如何让她心情好,卑职在这打扰许多,就此告辞了,你要是跟皇上说我在这里与宫侍有染,尽管去说,我就告诉他们,我是跟妃君你有染才来这,到时你有嘴也说清。”

反正不管真假,泼一盆脏水让他自证清楚也受他受的。

威胁人,谁不会来着。

栩妃似乎惊愕住了,她竟然如此直接的诬陷他,见她要走,恼怒的训斥道,“站住,你好大的胆子,敢诬害本妃,难道你当这屋里的人全是死的,我这些侍从都能作证,谁会相信你,你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割我的舌头?”

春含雪一下子站住,她也不想诬陷人,可明明是他先威胁的,还想拿她当怜人?柏儿是他宫里的人,他却拿自己的人来威胁她?怎么人人都当她好糊弄?

她转过身来,栩妃以为她怕了,扬眉不屑的一笑。

春含雪唇角一扬,也学他露出个不屑的笑,眼里的暗沉幽光似乎带着醉迷人心的光泽,脚下步子轻移走过去,栩妃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落入她的怀里,柔软的唇划过他的耳边,一阵酥麻,搂住他腰间的手指紧紧一握,手腕又被她另一只手捏住,指尖的火热触摸到他腕上的肌肤,烫得他像要烧起来,不一会,栩妃就被弄得软如泥水,整个人靠在她怀里,站也站不住了。

“看清楚了,你们妃君在做什么……他要是敢到皇帝面前说我的坏话,你们就好好做证,他与我有染,不想让你们主子出事,就闭嘴。”

栩妃呆滞住了,他……竟然被人调戏了。

可为什么……他没有不高兴!!

好半天,他才恢复过来,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你……放肆,你敢以下犯上,放开本妃。”

放开就放开,在宫侍们惊骇而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两个宫侍回过神,还好他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并没有尖叫,而是扶住了栩妃,慌忙的叫了一声主子,根本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别的,他们是要学主子说放肆还是叫人来抓她?

无论哪样,主子都要受牵连。

栩妃一辈子都没有受如此奇耻大辱,但又说不敢说更苛责的话,怕她再上来抱自己,颤了下唇角,看着她就这样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