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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穿成疯批病美人后,每天都想弑神 > 第254章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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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残存的意识沉浮,宛如溺于深海的孤魂。

没有痛楚,没有喧嚣,只有一片粘稠的,望不到边际的虚无。

墨故知感觉自己像是随着一片柔软的云团飘来飘去,无根无萍,不知来处,望不见归途。

“我不会真挂了吧?”

墨故知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在“还是”上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前方亮起,渐渐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墨故知感觉自己“落”了下来。

脚下是温润的触感,低头看去竟是一片虚无,里面隐隐倒映出模糊的倒影。

墨故知忽然松了一口气,还好,即使变成鬼也有穿衣服。

她观察了一会儿,开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凭空出现一张矮几,而矮几的两侧摆放着两只蒲团。

其中一只蒲团上,一个身影孤坐于此,像是突然出现,又像是等了许久。

墨故知眨了眨眼,朦胧的光晕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辨别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由流动的光影构成,带着一种古老而浩瀚的威压。

祂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空间的核心,是这片虚无的定海神针。

祖神。

墨故知没见过祂的样子,但心中莫名浮起那两个字。

她站在原地停留许久,心中异常平静。

在这个空间内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耳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那是作为“人”的心跳声。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墨故知走到另一只蒲团前,盘膝而坐。

“您这是要同我下棋?”

墨故知垂眸,矮几之上,纵横十九道,赫然是一方棋盘,棋子温润,黑如点墨,白如凝脂。

祖神没有言语,只是抬了抬手,轻轻一点盛着黑棋的棋奁,意思不言而喻。

“我先下?”墨故知捻起一枚黑子,随意地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这片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祖神随之落下一枚白字,动作不疾不徐。

黑白交错间,棋子相继落下。

墨故知落子极快,几乎不假思索,带着一种几乎本能的凌厉与杀伐。

而与之相对的,白子则显得从容不迫,看似步步退让,实则绵密坚韧,不动声色地围剿猎物。

“斩断通天道,切断了天界与四海界的联系······”

祖神的声音响起,墨故知抬眸,眼前却并不是声音的来源。

“尘镜对四海界的控制已然被你消除,虽险象环生,然······可算得偿所愿?”

温和、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很讨厌。

墨故知执棋的指尖微微一顿,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得偿所愿?”

她缓缓抬眼,看向光晕中模糊的身影,眼里没有对面人想象的喜悦,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寂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讽刺。

“弟子愚钝,不知祖神说的所愿为何?”

祖神落下一子,白子如龙,隐隐有合围之势。

“四海界天道衰微,本源枯竭,已是风中残烛。”

“然,归一宗青山依旧,道统不绝。”

祂的声音依旧平和,“天地循环,枯荣轮转,一个世界的崩塌,不过是另一个神格的泯灭。”

“新旧交替,不可谓不是另一种延续。”

墨故知咔嗒落下一子,眼中似是困惑,“弟子实在愚钝。”

对面的白棋好像僵了一瞬,一声轻笑传来,像是对固执的顽童,“你应当明白的。”

“旧神泯灭,新神诞生,天道也是如此。”

“一个足以反哺天道的飞升者成为新的天道,四海界自当绵延,重焕生机。”

反哺天道?新的天道?

墨故知目光落在棋盘上,黑子岌岌可危。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棋子,忽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了然而略带讥诮的笑意。

“啪!”黑子落下,只攻不守,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猜······”墨故知抬起眼,漆黑的眸子是惯来的吊儿郎当,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说的那个‘新天道’就是我。”

矮几对面,光晕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祖神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落下一枚白子。

“咔嗒。”

清脆的落子声后,是更深的寂静,棋局之上,黑棋败势已定,回天乏术。

墨故知看着这盘必输的棋局,指尖在棋奁边缘随意敲击着,她眉头微蹙,并非在意棋局,而是好像看见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相。

她说不出来,也看不清楚,心中浮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烦躁。

祖神看着墨故知手上动作越来越“烦躁”,目光似乎停留了片刻。

下一秒,白子再次落下,却有去收割胜利的果实,而是缓缓地落在一个“错误”的位置。

墨故知一怔,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人。

“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祖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依旧,却似乎多了些许感同身受,“何至于此,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祂的手指在棋盘上方虚虚划过,指向那纠缠的黑白二色。

“世间万物,阴阳流转,贵在平衡,便如这棋局,黑与白,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黑棋退去,白棋亦不必······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墨故知眼中愕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冷意。

她霍然抬眼,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那团模糊的光晕,“您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祖神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但有时,为了天下苍生,行至高处,难免身不由己。”

“所作所为,做不到尽善尽美,亦难保······正确。”

祂顿了顿,仿佛带着一丝悲悯,叹息道:“你们正道弟子,为天下苍生,尘镜之于你或许千刀万剐不为过,然······”

“啧。”墨故知开口打断,有些不耐地揉了揉脖颈,“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的事吗?”

“一个个上来就跟我说什么‘正道弟子’?”

“我到底哪像‘正道弟子’了?”

“要不您仔细说说?”

“我改。”

墨故知懒洋洋地站起身,全然没有刚才“知书达理”的样子。

她垂眸俯视对面似是僵住的身影,“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当什么正道弟子。”

“至于天下苍生······”墨故知嗤笑一声,“对我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她目光扫过棋盘上获得一线生机的黑子,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地厌恶,“但有一点你说对了。”

“尘镜之于我,确实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您是祖神,他是帝君,端坐高台,能入你们眼中的‘苍生’······”墨故知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人,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我想,应该不包括我们这些‘蝼蚁’在内吧。”

“你眼中的苍生好像和我理解的苍生不一样。”

墨故知笑得恶劣,这一瞬间仿佛攻守易形,“你们这些神,好像总喜欢和我谈什么大义,我就纳闷了,这大义到底是什么啊?”

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这世间最纯粹的神明,可墨故知只觉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她忽然抬手,宽大的袖袍猛地拂过棋盘。

霎时间,黑白四散,一片狼藉。

在一道明显的目光中,墨故知抬脚踩在那光洁如玉的棋盘上,“其实我不擅下棋。”

“也不喜下棋。”

“比起在棋盘上厮杀,我更享受碾碎棋盘的过程。”

只听“咔嚓”一声,棋盘四分五裂。

墨故知莞尔一笑,“好歹还能听个响。”

开玩笑,一个长期躺在病床上的废人,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点搞笑视频,玩点弱智小游戏。

至于到了这儿,每天计算来算计去,脑子一刻都没停过,虽然有时候会被五师兄抓去下棋,但她更喜欢和五小只待在一起下山看戏。

她只是一个在红尘中求生的俗人。

墨故知看着那依旧端坐于光晕中的祖神,轻轻啧了一声。

那个短命的蛊修说的果然没错,成神之路太过艰难,怨气难消,活着的那个早就变态了。

“其实今天说了这么多,我想是您老人这局棋快要下不下去了吧?”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我还是很好奇······”墨故知微微歪头,脸上露出求知的表情,如果忽略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倒真像个谦逊的后辈。

“一开始在你的棋局中,我到底是棋子,还是执棋者?”

沉默,意料之内的沉默。

那模糊的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块亘古不变的磐石。

墨故知挑眉,自顾自给出了答案,“我猜是······”

“棋子。”

“棋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暗潮涌动。

“果然。”墨故知“啊”了一声,扬起嘴角似是嬉笑道:“其实我更喜欢当看热闹那个。”

“必要的时候······可以掀翻这棋盘!”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虚无突然四分五裂,如同打碎的镜子,轰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