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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了有些破旧的窗子洒了进来,把油灯小小的烛火衬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嬴畟终于能看的清萧皖脸上的全部痕迹,她似乎只是像往常那般睡着。唇也不抿,眉也不皱,就连眼睫看上去阖的都不大紧。

他看着她,低声喊了下她的名字。

可与往常不同的,向来浅眠着时刻带着警惕的人这一次没能睁眼,不似从前那般听了他的呼喊就能立即清醒过来,问他发生了何事。

萧皖有些似是错觉的那般睫毛颤颤,随后又回归平静,安安静静的睡在榻上,浑身如玉般寒凉,却能让他感到暖意。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几分,皇帝看着面前好狠心的人。

她一如既往的那般行事诡谲不留退路,好像丝毫不在乎旁人,也不管旁人的在乎。

就算她算好了一切,也留够了后手,她萧皖的确功夫神鬼莫测,打的那外族人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可是终究不可能全身而退,她这一身伤,没有半年的疗养不可能痊愈。

她总是一切都靠着自己,把所有的枷锁和人命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自己的命随便的扔给了上天,全看天命到底是否眷顾她。

从头到尾,从来不考量他的命。

“萧皖。”

他声音沙哑的,眼中满是血丝,蓝色的眼睛甚至都染上了颜色,看上去像是几近落日天空。

“你真是个混蛋。”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手上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此刻参差不齐,有的多了缺口,有的甚至直接断裂了。

她手上紫色的疤痕还没彻底消除,此刻又添上了几道新的。虽不算深,可是再加上过往的旧伤,一眼瞧上去,实在算得上是触目惊心。

让他触目惊心。

皇帝看着她,抿了抿唇,看着她一如浅眠的模样。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对着她露出来的这一截手臂,呜的咬了下去。

他并未多用力,只是由虎牙顶出了两个浅浅的印子。

似是因为力道实在是太轻。浅眠着的人像是没感受到这番撕咬,脸上没有一点变化,连呼吸都仍然绵长着。

“骗子。过往不是说什么事都能帮我解决么.....”

他呢喃着,像是对着昏迷的人自言自语,又真在对她倾诉,显出几分荒谬来。

“现在朕不想打仗了,朕想与你一起回宫去。”

“他们都在阻拦我.....我实在是无心再与他们斗了....”

皇帝跪在了她的身边,似乎像是求佛拜神的姿态,他算得上前程的捧着她的手,对着沉睡着听不见他诉说的人说的虔诚。

“你快快醒来罢....帮我,把这群欺凌我的人通通杀光,好不好?”

*半月后

室内香烟袅袅,香炉上盘旋而出的是一股一股苦涩的药味,带着燃烧的气味,萦绕在整个屋子内。

床榻之上的人此时正翻阅着手中的卷轴,上边融化的蜡封还未干透,这卷轴上带着一股不属于此处的青草气味,是南域特有的植物,叶片破裂之后有着极浓稠的汁子,粘在身上能带着好几天的气味。

有人从外轻推开了门,他手中端着托盘,上边放着的瓷碗和汤匙摩擦着发出轻轻的响声。那人瞧见了倚在榻边看书信的人有些惊讶,微微瞪大了眼眸。

她装作没有看见来人似的,也不管他开门关门弄出了多大动静,就只专心投入在手中的书信里。

直到他在一边的书柜上轻叩了两声,随后榻上的人好像才回过神似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来人。

“装的太假了,敷衍成这样。”奉决把手中的托盘搁在了一边的小案上,随后把上边装着汤药的瓷碗递给了萧皖。

“不是让你静养吗?怎么又开始操心边疆的事。”他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书信,伸手把汤药接了过去。

“终日闲的发慌,看点线报又无大碍。”萧皖用汤匙搅动着汤药,瞧着上边还冒着滚滚的白烟,看了一眼面前不大会伺候人的奉决。

“你现在身子成这个样子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了,瞧了不过就是徒增烦恼。”奉决没看出萧皖这一眼的意思,只是猜测原因是因为书信的事。

“才刚回来五天就要看信件,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那人是西狛圣女的孩子,不能真会点什么蛊啊巫啊什么的罢。”他言语之间没什么好气儿,说出来的话不中听也不忠心。

“你莫要阴阳怪气。”萧皖对着面前的汤药吹了吹,随后一仰头,把汤药一饮而尽。

瓷碗被她搁回到了一边的小案上,这药苦的人皱眉,她强忍着咽了下去,随后拿了桌边的清茶,紧忙喝了两口。

“若是瞿聿在冒险,难道你不会担忧些?”萧皖喘着粗气,对着他说着。

“有我在,她不可能陷入险境之中。”奉决回应的语气肯定,他看着面前苦的久久松不开眉头的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蜜饯递到了她手上。

萧皖看着如此言行不一的人有些愣了一下,随后看着贴在自己手背上的蜜饯袋子,神色有些奇异的把它拿了起来。

“你不会让她涉险,可时局不可能一帆风顺。”

“为何不能?”奉决看着她掐了一颗蜜饯放入了口中,嘴上却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谁敢阻碍,杀了便是。”

“莫说天下,就看眼前。有谁是我不敢动的,有谁能阻她生死安危?”

“可她若是非要去呢?”萧皖轻声说着,她仰头靠在了墙边,口中的甜味化开了,浓烈的杏子味散开,有些微微的酸涩,却被甜味掩盖着难以发觉。

“那么,便是她不够深爱我。”

奉决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看着萧皖,她视线却落了下去。

“她非要犯险不依靠我不在乎她自己,丝毫不管我所受的煎熬,那她便不是深爱着我。”

烟雾盘旋着,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了,只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

她张了几次嘴巴,可却都没能发的出声音来,只是能听见微弱的口水声,随后便是安静。

“炀啊。告诉哥哥,你到底真的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