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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感受到,林毅手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我……我……我那是……我那是喝多了,吹牛逼啊!林哥!”他哭丧着脸,解释道。

“吹牛逼?”林毅笑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吹牛逼。”

他站起身,不再看许大茂一眼。

他将那支,装有肉毒杆菌毒素的玻璃瓶,扔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周卫国。

“去吧。”

“给他们,解毒。”

“除了,他。”

林毅的手,轻轻地,指向了,那个,已经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许大茂。

……

周卫国的动作,很快,很专业。

他用注射器,从那支蓝色小瓶里,抽取了,极其微量的,透明液体。

然后,兑入了一大壶,凉白开里。

“一人,一小口。”他端着那壶“解药”,声音冰冷地说道,“多了,神仙也救不了。”

院里的人,哪里还敢有半分怀疑?

他们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用碗,用杯子,甚至直接用手,去接那,救命的“神水”。

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自己的家人。

神奇的是,那“解药”,竟然,真的,立竿见影!

那些刚刚还在上吐下泻,死去活来的病人,喝下那水之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症状,就都,奇迹般地,缓解了!

虽然还很虚弱,但至少,不吐也不拉了,神志,也清醒了过来。

贾张氏,更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死!

她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

但这一次,她不是哭自己,而是,扑向了,那个,被所有人,都孤立在院子中央的,许大茂!

“许大茂!你个天杀的!你个不得好死的王八羔子!”

“你差点,就害死了我!你差点,就害死了,全院的人啊!”

“我今天,要是不撕了你这张烂嘴,我就不姓贾!”

有了贾张氏带头。

那些,刚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也全都,红了眼!

他们心中的恐惧,在确认自己安全之后,瞬间,就转化成了,滔天的,愤怒!

而许大茂,这个被陈斌和林毅,联手推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成了,他们,宣泄所有愤怒和恐惧的,唯一出口!

“打死他!打死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还我儿子的命来!”

三大爷,这个平时最爱算计的文化人,此刻,也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晾衣服用的,竹竿,朝着许大茂的身上,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

许大茂的身上,瞬间,就多了一道,血红的,檩子!

“啊——!”

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这声惨叫,非但没有,换来同情,反而,更加激发了,众人的凶性!

傻柱,刘二大妈,秦淮茹……

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他们用手,用脚,用扫帚,用板凳……

用他们,能找到的,一切东西,疯狂地,殴打着,那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虫!

“我没有!不是我!冤枉啊!”

许大茂的惨叫,和求饶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众人的,怒吼和咒骂声中。

他像一条,被扔进了疯狗群里的,死鱼。

被撕咬,被践踏,被,一点一点地,摧毁。

他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

他的皮肤,被抓得,鲜血淋漓。

他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到了最后,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任由那些,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眼睛,绝望地,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的,林毅。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仿佛在说:

为……什……么……

林毅读懂了他的口型。

他缓缓地,走到,那个,同样,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的,陈斌面前。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看到了吗?”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今天,是他。”

“下一次,可能,就是你。”

“回去,告诉你背后那个人。”

“这个游戏,我,接了。”

“但是,下一次,我希望,他能派个,聪明点的,人来。”

“不然,”林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又,迷人的微笑,“就太,没意思了。”

陈斌走了。

他是在全院人,敬畏、恐惧、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的目光中,仓皇离开的。

而院子里,那场单方面的,血腥的“正义审判”,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不是因为众人发了善心,而是因为,他们打累了。

许大茂,像一滩被丢弃在路边的,破布娃娃。

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和喉咙里,时不时发出的,如同小猫般的呻吟,证明他还活着。

刚刚还如同嗜血野兽般的邻居们,此刻,也进入了一种,群体性的“贤者时间”。

他们喘着粗气,扔掉手里的“凶器”,看着自己的杰作,和满地的狼藉。肾上腺素褪去后,一股后怕和茫然,涌上了心头。

刚才……我们都干了什么?

我们……差点把许大茂给打死了?

虽然这孙子是活该,是罪有应得,可……可这要是真闹出人命了……

一时间,院子里,又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寂静。

林毅没有理会这群,刚刚还在上演“全武行”的邻居们。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那滩,已经分不清是人是鬼的许大茂。

他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

屋子里,温暖如春。

丁秋楠正站在窗边,她没有去看院子里的闹剧,只是,痴痴地看着窗玻璃上,自己那张,苍白而又憔悴的倒影。

听到开门声,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的眼睛里,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只有,化不开的,担忧和恐惧。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毅走到她面前,脱下冰冷的外套,露出里面那件,干净的白衬衫。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丁秋楠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比自己的外套,还要冰冷。

“吓到你了?”他柔声问道。

丁秋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不是怕林毅,她从来都不怕他。

她是怕,为了她,林毅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魔鬼。

“我没事。”林毅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别怕,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可是……可是你……”丁秋楠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真的……给他们下毒了?”

她虽然不懂什么肉毒杆菌,但她看到了陈斌那恐惧的表情,也看到了,那些人,痛苦的模样。

“是。”林毅没有否认。

丁秋楠的身体,又是一颤。

“但是,”林毅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我给他们下的,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剂。”

“只是一种,从一种特殊植物里,提炼出来的,强力泻药而已。”

“除了会让人,拉得,比较……奔放一点,对身体,是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

“至于那个什么‘杆菌’……”林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那是我,从一本过期的,书上,看到的词儿。”

“我估计,那个姓陈的,也只是,道听途说,根本没见过实物。所以,就拿出来,吓唬吓唬他。”

“毕竟,”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对付这种,自作聪明的狐狸,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你必须,让他觉得,你是一只,比他,更凶残,更不讲道理的,老虎。”

“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的,怕你。”

丁秋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那个药箱,和那些注射器……”

“哦,那个啊,”林毅笑了,“药箱,是我从废品站,淘来的旧货。里面的注射器和蓝瓶子,是卫国,从厂医务室,‘借’来的。瓶子里装的,是葡萄糖。”

丁秋楠,听得是,目瞪口呆。

她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但随即,一种,更加哭笑不得的,荒诞感,又涌了上来。

闹了半天,这一切,都是……演的?!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由林毅,自编自导自演的,大型,心理战?!

他用一堆,破烂,和几句,从书上看来的,就把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陈先生,和全院的人,给耍得,团团转?!

“你……你真是……”丁秋楠看着林毅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想说他坏,可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