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想说他好,可他这坑蒙拐骗,栽赃陷害的手段,也实在是,太……不当人了!
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记,带着几分娇嗔的,粉拳。
轻轻地,捶在了林毅的胸口。
“你吓死我了!”
林毅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放心,”他的眼神,温柔而又坚定,“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你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
门外的世界,在林毅关上门后,也开始,恢复了,它应有的,“秩序”。
首先,是三大爷阎埠贵。
清醒了过来,重新切换回了,他最熟悉的,“精算师”模式。
他拄着那根,已经打断了的竹竿,一瘸一拐地,走到许大茂身边,用脚,踢了踢他。
“喂,许大茂,死了没有?没死吱一声。”
许大茂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行,没死就行。”三大爷点了点头,随即,就开始了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计算。
“咱们先算算啊,”他对着院里众人,清了清嗓子,“许大茂这顿打,肯定是工伤,哦不,是人祸。这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谁来出?”
“肯定是他自己出啊!”贾张氏第一个跳了出来,她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想毒死我们,我们打他,那是,正当防卫!没让他赔我们钱,就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张大姐,”三大爷摇了摇头,一脸的“语重心长”,“咱们毕竟,是把他给打成这样了。
这万一,他要是报了警,说我们,聚众斗殴……这事儿,可就不好收场了。”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都咯噔一下。
对啊!他们刚才,光顾着泄愤了,都忘了,还有,王法这回事了!
“那……那怎么办啊?”刘二大妈慌了。
“依我看,”三大爷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烁着,智慧(鸡贼)的光芒,“这事儿,得这么办。”
“第一,咱们得,统一口径!就说,是许大茂,自己,畏罪,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的!我们,都是,好心,去扶他!”
众人听到这个提议,眼睛,都是一亮!
高!实在是高!
“第二,”三大爷继续说道,“他不是有钱吗?他不是认识南方的‘贵人’吗?
咱们得让他,自己掏钱,去治病!不仅如此,他还得,赔偿我们每个人的,精神损失!误工费!还有,这桌子菜的钱!”
“凭什么啊?!”贾张氏又不干了,“菜是他请的,凭什么让我们掏钱?!”
“你个老糊涂!”三大爷气得,直跺脚,“菜是他请的,可那是有毒的啊!咱们吃了,差点把命都丢了!这叫什么?这叫,消费欺诈!必须,假一赔十!”
“哦——!”贾张氏恍然大悟,随即,又开始,拍着大腿,嚎了起来,“我的妈呀!我那颗被毒素,侵蚀了的,脆弱的心灵啊!没有一百块,是好不了了啊!”
就在院里这群禽兽,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对许大茂,进行“二次伤害”和“合法敲诈”的时候。
院门口。
王所长带着几个民警,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那如同凶案现场般的惨状,和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许大茂时,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所长指着许大茂,震惊地问道。
“报告警察同志!”三大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抢先说道,“是这样的!这个犯罪嫌疑人许大茂,在投毒计划败露之后,企图逃跑!结果,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我们大家,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正准备,送他去医院呢!”
王所长听着这,漏洞百出,侮辱人智商的解释,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看了一眼,三大爷手里那根,还带着血迹的,断裂的竹竿,又看了看,其他人身上,那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点子。
他什么都明白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从始至终,都紧闭着的,林毅家的大门。
然后,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把人,抬走。送医院。”
“其他人,都跟我,回所里,做笔录!”
……
与此同时,在城南的一间,隐秘的茶室里。
陈斌正跪在地上,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的,中年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陈斌,讲述完,刚才在四合院里,发生的一切。
茶室里,只有,那两颗核桃,在男人手中,“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地,敲在陈斌的心脏上。
“你是说,”许久,男人才缓缓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他,只用了小把戏,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老板……我……”陈斌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那……那个场面,您是没看到!他……他就像个疯子!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按常理出牌?”男人笑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陈斌,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失望,“陈斌啊陈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只看到了,他的疯狂。却没有看到,他疯狂背后,那近乎恐怖的,冷静和,算计。”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试探他。所以,他将计就计,反过来,给你设了一个局。”
“他用一场,自导自演的,中毒闹剧,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三件事。”
“第一,他废掉了许大茂这颗,我们安插进去的,废棋。”
“第二,他用一种,最震撼的方式,彻底征服了,整个四合院的人心。从今往后,那个院子,就是他的,铁桶江山。我们,再也,插不进手了。”
“而第三……”男人顿了顿,他的眼中,第一次,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他通过你,向我,下了,一封战书。”
“老板,您的意思是……”陈斌不解地问道。
“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男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他让我派个,‘聪明点’的人去。”
“呵呵……”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多少年了,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陈斌。
“你,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了。”
“去非洲,帮我,看着那边的钻石矿吧。”
“什么时候,学会了,怎么跟狮子,而不是跟鬣狗,打交道,再回来。”
陈斌听到这话,面如死灰。
他知道,这是老板,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他被,流放了。
“那……那林毅那边……”
“我,会亲自,会会他。”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他不是喜欢,掀桌子吗?”
“那我就,陪他,玩一把,更大的。”
“我倒要看看,当他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那个‘铁饭碗’,那个红星轧钢厂,从地基开始,都烂透了的时候。”
“他,还怎么,笑得出来。”
…………
林毅关上门,将身后那个,由人性的丑恶与愚蠢交织而成的,肮脏混乱的世界,彻底隔绝。
门外,是狼藉的雪地,是奄奄一息的“罪人”,是面面相觑、内心惶恐的“刽子手”。
“没事了。”他轻声说。
“嗯。”丁秋楠点了点头,她靠在林毅的肩上,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受惊的小鸟。
她没有问院子里的事,也没有问许大茂的死活。
她知道,问了,也只会让这个男人,背负更多。
她只需要,相信他就好。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林毅看着窗外,那渐渐停歇的雪,轻声说道,“等处理完厂里的事,我带你,去洋餐厅,吃一顿正宗的俄式大餐,就当是,提前过年了。”
“好。”丁秋楠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鼻音。
对她而言,什么山珍海味,什么俄式大餐,都不重要。
只要,这个男人,还在身边。
只要,这个家,还在。
每一天,都是新年。
……
林毅家的门,是关上了。
可四合院里这场闹剧的“售后服务”,才刚刚开始。
王所长看着眼前这烂摊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指着地上那滩,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许大茂,又指了指旁边那群,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我是好人,我很无辜”表情的邻居,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以一种,不健康的速度,持续飙升。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这……是怎么回事?”
三大爷阎埠贵,作为院里唯一的“知识分子”,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最沉痛,也最正直的表情。
“王所长,您听我跟您说。”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犯罪嫌疑人许大茂,在您和林厂长,揭穿了他的投毒阴谋之后,深感罪孽深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于是,他,企图,畏罪自杀!”
三大爷说到这里,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他先是,用头撞墙!然后,又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我们大家,拦都拦不住啊!”
“我们院里的人,都是热心肠!看到他这样,我们于心不忍啊!”
“于是,大家伙儿,就一拥而上,有的掐人中,有的做人工呼吸,有的给他捶背顺气……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这才,把他弄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