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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烈酒下肚,胃口灼烧的痛楚,好像有点抵消了心口的疼痛,萧北铭突然又想到了铁柱。

她离开上京城的第一年,铁柱被严刑拷打得只有半条命了,但是,他死都咬定,主子是个好人,是你们冤枉她的。

后来,他决定亲征百越,即便她是个细作,也要把她抓回去,锁在他的身边。

于是,他放了铁柱,让他重新着手打理她留下的产业,私心还想着,也许,她看着她的人和产业都在,有朝一日,她重回上京,就没那么生气了……

可是,她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她的身份就变成了北幽护国公主。

他一怒之下,就把她的私产都充了国库。

你是北幽的护国公主,杀我将士,吞我疆土,即便你给我留下了钱财和药方,你也不配得到我的一丝丝宽宥!

我即便是死,也要把你送入黄泉!否则,午夜梦回,我无法面对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无法面对乌二。

想到了乌二,萧北铭觉得,现下他应该代替乌二尽一尽兄长的职责。

遂,萧北铭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往长桌上一放,沉声道,

“你们两个别打了!找个日子,把喜事办了,关上门打去,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

裴思远和乌三闻言,都停止了动作,双双呆滞地看向皇上。

愣了片刻以后,才明白,皇上这是给他们赐婚了,双双跪地。

裴思远急道,“皇上,臣现在还不想成亲,怎么也要等攻下了百越再考虑自己的亲事。”

乌三更急,“你怎么抢我的话!我还没考虑过嫁人的事呢,就算要嫁,也不见得嫁给你!”

裴思远不肯落下风,立即说道,“我也没说要娶你啊!”

两个人一言不合,乌三就恼怒地甩过去一巴掌。

裴思远也不含糊,立即轮过来一拳头,两个人跪在地上又撕扯开了。

彼时,萧北铭的脑子里有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段某人有关家暴和互殴的理论:

咱们两个都是练家子,打架不叫家暴,叫互殴。

互殴的真谛就是输赢各凭本事,我不会记仇的……

可是,他们两个人带兵互殴了多年,将士死伤无数,怎么能不记仇呢?

死了那么多将士,血海深仇,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不能自已,就抛到了脑后。

我们两个真的完了,但是,你们两个,还有未来。

思及此,萧北铭又开口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酒席齐全,就当做是你们的婚宴了。

来人!摁着他们两个,拜天地,然后送入洞房!”

圣旨一下,在场的将军们一拥而上。

这好事儿,谁不愿意干啊。

众人各施拳脚,摁着裴思远和乌三,给皇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扔进了镇南大将军的军帐。

两个人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原因无它,乌三那张嘴,平日里得罪了太多人,刚刚趁着摁头成亲的机会,都冲她下手找补了回来,还捎带上了裴思远一起捶了一顿。

两个人在人前放肆地打打闹闹,骂骂咧咧,从没觉得尴尬,可是,现在四下安静了,气氛反而诡异起来。

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不敢动,谁先起来,谁尴尬。

裴思远本着大老爷们顶天立地能抗事儿的原则,在纠结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终于缓缓开口,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皇上能这么草率地让咱们完婚。

今日不算,等以后仗打完了,我再给你办一个大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一样都不少你的。”

乌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睨着地上的裴思远,叫嚣道,

“姓裴的,皇上金口玉言,你竟然说不作数,你想造反不成?”

裴思远也赶忙一骨碌爬起来,仓皇解释,

“我也不是说不算,我的意思是,补一个像样的婚礼,镇南大将军娶妻,辅国大将军嫁女,总得有个排场。”

乌三更不开心了,

“什么叫镇南大将军娶妻,辅国大将军嫁女?难道我没有品阶吗?

你特娘的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正四品定远将军的品阶难道是让你吃了吗?”

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这一次,真的打到床上去了。

裴思远不得不改口成:

定远将军纳夫……

裴思远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累得有点两眼放空,也颇有感慨,

“我好像知道皇上这些年,为什么把上京城送来的那些娘娘都遣返了……”

乌三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皇上跟你一样废材呢?

那些个漂亮姑娘,但凡会舞刀弄枪,你看皇上要不要?

镇北军的传统,就是不养闲人,现在仍是。

但凡她们会几招,都得留下来从军,要是能立战功,就有机会真正做娘娘了。”

裴思远点点头,“你这,好像还真是话粗理不粗哈。”

乌三一脸自豪,

“我说的都是真理,可惜皇上听不进去。

三年前,镇北军就应该立即反扑,别管什么大皇子了。

现在好了,人家护国公主在北疆过得风生水起的,俨然把我南离疆土,变成她的封地了。

那些个边城百姓,一个个对她称赞有加的,才割让出去几年啊,都忘记自己是南离的子民了。”

裴思远叹了一口气,

“这你就不懂了,小老百姓过日子,才不管谁是皇上呢,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跪谁。

忠孝仁义,国仇家恨,那是吃饱饭以后才能考虑的事情。

护国公主会做人,到哪里都得民心,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乌三倏尔立眉,“你是不是也被那个女人灌迷魂汤了?”

裴思远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沉浸在自己的理论中,

“咱放下国仇家恨不说,当年,若不是护国公主顶替了我姊姊,皇上的热毒解不了,他也登不了大位。

我裴家的从龙之功,更是没有了。

我的下场,大概是和娘亲在京城战战兢兢做人质,既护不住姊姊,也护不住自己,裴家满门都会成为皇权更迭下的亡魂……”

“哐!”

乌三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就把裴思远踹到了床下,

“抛开国仇家恨,还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