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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银光如裂锦般冲破苍穹,带着划破云霭的锐响,擦过雕梁画栋的廊角宫殿——那殿宇飞檐挂着的风铃还未来得及摇晃出声响,银光便倏然隐匿,只余下一缕淡淡的光晕在青砖上转瞬即逝。

汐语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浸过天河之水的琉璃眸。此刻眸底骤然闪过比星辰更璀璨的神光,澄澈如月下寒潭,仿佛将整个天宫的流光都揉进了眼底,让人望之便移不开视线。

她甫一清醒,便察觉自己被人稳稳抱在怀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冷气息。

她下意识抬手抚上那人棱角分明的脸颊——指腹触到他下颌微微紧绷的线条时,她声音发颤,喃喃道:“是我的幻觉吗?难道……我还是失败了?”

月白眼底的柔光骤然沉了下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不等汐语从迷茫中回神,她便觉眼前一暗,一道阴影倏地笼罩下来,唇上忽然覆上温软的触感。

熟悉的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那气息里藏着劫后余生的惶恐,藏着失而复得的庆幸,更缠着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楚,直将她吻得浑身发软,连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的麻意。

待唇齿分离时,汐语原本就发懵的脑子更像被云雾裹住,连呼吸都带着几分虚浮。

“还敢提……”月白的声线冷得像极北之地的寒冰,却又在尾音处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再敢自作主张舍命,即便追到忘川尽头,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么说......我成功了?”汐语猛地回神,可话到嘴边又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可我不是应该……”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直起身体,琉璃眸里满是急切,“夜渊呢?他没再闹出什么乱子吧?”

月白周身的气息骤然沉静下来,他垂眸看着怀中之人,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细说——

当月白追上夜渊时,正见那些消散的神魂已重新凝聚,汐语纤细的身体被夜渊紧紧拥进怀里,像护着易碎的珍宝。

他指尖轻轻点在汐语眉心,将自己磅礴的修为一点点渡进她即将枯竭的灵脉,声音低沉地像蒙着一层砂,“小家伙,你还是不懂夜哥哥。”

话音未落,他竟徒手撕开自己的灵核,抽出那团缠绕着幽蓝光芒的混沌之力,语气带着几分释然:“这身力量,送你。”

汐语额间的潮汐神纹突然疯狂闪烁,淡蓝色的光芒与夜渊的力量交织缠绕,顺着她的灵脉蔓延游走,一点点修复着她即将破碎的神魂。

当夜渊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即将消散时,他却挑眉看向月白,眼底带着几分挑衅:“你以为本君是在救她?”他轻笑一声,“本君不过是想看你余生都活在愧疚里,永远记得,是你没能护住她——”

话音顿了顿,他忽然贴近汐语耳畔,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顺便证明,我比这废物更舍得为你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夜渊身后的黑莲轰然绽放,墨色花瓣层层舒展,他的身影化作万千幽蓝光点,融入黑莲之中,又随着花瓣的凋零,渐渐消散。

月白怔怔地看着躺在草地上,已然恢复如初的汐语,又看向那朵渐渐散去的黑莲,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风在耳边呜咽,带着散不去的怅然。

汐语听罢,指尖微微蜷起,陷入了沉默。

她红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眼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万万没料到,夜渊竟会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来救她。

她抬起莹白如玉的手,垂眸盯着掌心,仿佛能看见那股属于夜渊的力量在体内流转。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陌生情绪。

月白伸出修长的两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舍不得他?”

汐语下意识摇头,头向后缩着想要挣开,却被他猛地收紧双臂抱进怀中。

下巴撞上他坚硬的胸口,传来一阵细微的痛感,紧接着,她便听见月白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汐,你怪我么?”

汐语缓缓抬手,环住他的腰,“怎么会?”她将脸埋进他带着雪松气息的衣襟里,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这样……就很好了。”

可话音刚落,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外四张脸孔,那些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淡淡的酸涩。

紫宸殿内。

“启禀陛下,月白神君和汐公主历劫完毕,此刻已安然归位。”仙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在大殿中回荡。

天帝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捋着垂在胸前的长须放声笑道:“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见仙官并未退下,天帝恢复了正色,“还有事?”

“回陛下的话,另有一事。昔日天界战神陨落,不曾想战神残魂转世,如今也觉醒了神力,回归了神格。”

天帝眸光一动,“真是喜上加喜!”

议事结束后,他脚步匆匆地穿过回廊,直奔潮汐宫而去,可推开殿门,却见殿内空空如也,只余案上一盏还冒着热气的仙茶。

天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捋了捋胡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唉,女大不中留啊!这没良心的小丫头,亏得为父这些日子整日担心她。”

说罢,他负着手,悠然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阎魔殿外,黑雾缭绕的广场上,无数玄羽鹰卫身披玄铁铠甲,手持淬了魔气的长枪,如雕塑般严阵以待。

玄冥站在殿门前,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盯着前方走来的身影,眼底满是戒备,又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

自君上夜渊下界后,便彻底没了消息。玄冥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擅自行动——一来是君上离殿前有过严令,不许他打扰;二来,他也怕自己贸然行事,会搅乱君上的计划。

可不久前,天宫那边却传来了月白神君归位的消息,君上的身影却依旧杳无音信。玄冥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

阎魔殿上下,哪个不知月白是君上的宿敌,对这位神君的忌惮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如今,这位宿敌竟亲自找上门来,而殿中又无主君坐镇,玄冥说不怕是假的,可他身为阎魔殿的护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