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泽见宋攸宁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尖骤然发紧,赶忙将塌上的小冬至用包被一盖,腾出的手臂顺势将宋攸宁揽入怀中,低声安抚。
“娘子莫哭,为夫并无怪你的意思。”
沈睿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此刻在朝堂上养出的沉稳全然不见,满心满眼尽是疼惜。他轻拍着宋攸宁的后背,鼻间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婴儿襁褓里的乳香,无端让人心安。
“真的吗?”
怀中的人抬起头时,双眼已经哭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沈睿泽望着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懊恼地咬住后槽牙,只怪自己为何要提起这事。
宋攸宁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沈睿泽的衣襟。虽说昨日是因家宴一事,才忘记将这事告知沈睿泽。可更早之前,她确实是存了看这厮笑话的心思,哪曾想,如今这笑话竟是闹得人尽皆知。
就连宋父宋母,今早都特意拿着报纸过来训了她一顿。
说起来,如今恢复儿时记忆,知晓自己本来就是宋父宋母的女儿后,宋攸宁对着二老是越发随性了。
因而,今早看见宋父宋母那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便也立刻猜到二老如此大张旗鼓来鼓训她的原因。
“相公,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真相的。”
宋攸宁将脸埋进沈睿泽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睿泽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寄到收紧,一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暖着。
宋攸宁只觉这炙热的体温不断透过里衣传来,格外浓烈。
“若真说起来,此事都是因为夫而起,”沈睿泽有些愧疚,声音确实格外真诚。“为夫自个儿没弄清楚,还险些误导了娘子。”
宋攸宁破涕为笑,眼角的泪还未干,梨涡却已经浅浅浮现。可想到外头的传言,她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可如今坊间都在传这事,就连那报纸都……”
她越说越气,想起自己当初提议在报纸开设“朝臣逸事”专栏时,可从没想过自家会成为第一个被编排的对象。
想到报纸上那就差指名道姓的异闻,沈睿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说编辑部那帮人确实是懂写作的,那精彩的心理活动和行为刻画,连他这个当事人都要相信自己是个只爱女儿不爱儿子的渣爹了。
“那此事我们可要压一压?”
宋攸宁默默想着,怎么动用一下钞能力来解决这事。
沈睿泽却是听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个儿在解锁了女儿奴身份后,即将又能成为一位靠金主的小白脸。
遂抵着宋攸宁的额头笑个不停。
“我说真的,你笑什么呀?”
宋攸宁说得正起劲,见对方这反应,一时皱着鼻子,有些生气。
“为夫是高兴,”湿漉漉的眼睛定定望着她,眼里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看到对方不解,才轻咳两声,正正神色补充,“无事……”
今日不少同僚都借这事打趣他,得知此事的师傅怕他心中不快,还特意宽慰他。正如师傅所言,他自入朝之后,接连做了这许多,站的有些高了,如今因着这事儿落入凡尘,沾沾人气,不见得就是坏事。
宋攸宁嘟嘟嘴,刚打算贴贴她的亲亲相公,小榻上被冷落了许久,一直咿咿呀呀得不到回应的小冬至,却是再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嘹亮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