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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碰她,只是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有些躲闪的眼睛。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海浪声:

“元旦假期,把你爸妈接到蓉城去,或者我们带父母去星城。两边老人,正式见个面,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轰——

胡笳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炸开了。

不是烟花,更像是精密电路里一个关键节点骤然接通,瞬间点亮了整个系统。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所有那些关于年龄、关于觊觎、关于未来的飘忽感,在这一句话面前,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暖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抬起头。

眼底那片刚才还被充满的忧虑已经不在。

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星河,骤然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水汽。

这光芒,甚至盖过了对岸香港元朗那片繁华璀璨的灯火。

在昏黄的栈道灯光下,熠熠生辉,纯粹而灼热。

她不需要盛大的仪式,不需要钻戒鲜花堆砌的承诺。

她要的,就是这个。

就是这种“我们是一体的,未来要一起规划”的笃定。

就是这种把她纳入他人生版图最核心位置的态度。

见父母,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是水到渠成,但对身处旋涡中心、每一步都牵动无数目光的陈默来说,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分量重逾千斤。

这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他身边的位置,有且只有一个名字:胡笳。

“你......”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胡笳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气音。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眼底更盛的光彩和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弧度。

那笑容,瞬间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清冷和距离感,像剥开坚硬外壳后露出最柔软甜蜜的内里。

陈默看着她瞬间被点亮的眉眼,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伸出手,不是去牵她,而是极其自然地拂开她被海风吹乱、黏在脸颊的一缕发丝。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温热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怎么胡部长觉得这日程安排,需要我发个正式的项目计划书给你审批”他语气依旧平稳,但眼底那点促狭的光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此刻最需要什么。

“少贫!”胡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她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胳膊一下,力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份属于职场女强人的盔甲,在陈默面前,彻底卸了下来,露出里面会不安也会雀跃的鲜活灵魂。

“谁要看你那堆甘特图!烦死了!”

她嘴上抱怨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了一小步,肩头几乎要挨着他结实的手臂。

海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那就这么定了。”陈默顺势抬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动作熟稔而坚定,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意味。

隔着薄薄的羊绒衫,胡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温热和力量。

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了原处,安稳得不可思议。

“嗯!”胡笳用力点头,鼻音更重了些。

她把头微微靠向他坚实的肩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对岸那片依旧璀璨的灯火,此刻再看也变得顺眼了好多。

栈道很长,两人相拥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很长,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海浪声是永恒的背景音。

“蔺珊珊那姑娘,”胡笳的声音闷在陈默的肩头,带着点事后的慵懒和余韵,“能力确实不错,芯片这块眼光很毒。下午找她聊了聊,敲打了一下,心思应该能收回到正事上。”

她没有细说“聊”的过程,但话语里那份举重若轻的掌控感,是独属于胡笳的自信。

胡笳把这个事情跟陈默说了,是因为她觉得应该跟陈默通个气。

陈默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嗯。”

没有追问,没有惊讶,只有全然的信任。

他懂她的手段,也懂她处理这类事情的边界和分寸。

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渡河项目中国区上云的最终压测方案,辛总那边觉得没问题了。”

胡笳换了个话题,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亮,带着点工作汇报的意味,却又比平时柔软许多,“下个月先启动预演,我这边华兴云的资源池随时可以弹性调用。东南亚那边切换后的运行报告我也看了,有几个小坑,正好给国内版本排雷。”

“嗯,看到了。你抓得及时。”陈默应道,目光投向远处黑沉沉的海面。

那里有夜航的船只拖着长长的光尾缓缓移动,“还有,老王那边催得紧,他们的新制程芯片流片在即,希望‘渡河’数据库的适配优化能再提前半个月。压力不小。”

“提前”胡笳从他怀里微微直起身,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那点小女人的情态瞬间被专业审视取代,“数据库底层的协同逻辑刚理顺,压测还没跑通,现在动时间节点风险太大。老王急他的流片,你们这边系统的稳定性优先级更高。”

她语速加快,条理清晰,瞬间切换回华兴云bu胡部长的模式。

“所以我驳回了。”陈默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压测按原计划走,一步都不能省。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跟老王掰扯。”

胡笳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该强硬时寸步不让,该担当时绝不推诿。

她重新靠回他怀里,像只找到最舒适位置的猫,咕哝了一句:“辛总说的,老王那人,就是属弹簧的,你弱他就强。”

陈默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揽着她,继续慢慢往前走。

栈道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小片开阔的临海观景平台,铺着防腐木地板。

平台边缘立着几架投币的观景望远镜,此刻无人使用。

平台中央,几个滑板少年正趁着夜色练习着跳跃动作,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们找了个面朝大海的长椅坐下。

海风毫无遮挡地扑面而来,带着更深重的凉意,但却让人更感觉舒服了。

她把头轻轻枕在他肩上,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星星点点。

“如果元旦回蓉城的话,住哪儿酒店还是你家”她声音放得很轻。

蓉城那个家,是陈默买给父母在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是他最私密的港湾。

提出去那里见父母,本身就意味着更深层次的接纳。

“家里。”陈默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我妈念叨你好几回了,说上次带回去的按摩仪特别好用。房间都收拾好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胡笳诧异地抬头看他。

“嗯。”陈默低头,对上她惊讶的目光,夜色里,他的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我跟他们说过,以后家里,得常备一间女主人的屋子。”

海风依旧在吹,却再也吹不散两人之间那份无声的暖流和默契。

鹏城湾的夜色,温柔地将这对身影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