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杨秀东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略一愣神后,用着枪口对着我,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扭头看了眼他开的那辆车,见轮胎都被扎爆后,向我喊道:“给我准备辆车。”
就听一直用枪对着他的黑子骂道:“别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我还给你准备口棺材你要不要?”
他也不搭理黑子那讥讽的话,他知道这里谁说了算,于是,把枪口刻意地向我扬了扬。
看到杨秀东那鱼死网破的架势,黑子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便不敢再激怒他,只是用着要吃人的表情怒视着杨秀东。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对杨秀东说道:“那辆车行吗?”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后,对我点了点头。
“你陪我过去,他们待在原地不动。”在他说完,我突然就诡异地笑了笑,对身旁的黑子说道:“你和兄弟们不要动,我陪他上车。”
黑子一听就急了,“天哥,谁知道那小子说话算不算数,他要是把你给伤了怎么办?”
手下兄弟纷纷附和道:“是啊,天哥,别听他的,你就在这别动,他要是敢伤你一根头发,我们兄弟就把他给活剥了。”
杨秀东听他们的话后,生怕我改变主意,于是,向我威胁道:“张老大,你的命比我值钱,你别逼我和你同归于尽。”
“你放心,我还不想死,我答应放你走,就肯定说话算数。可惜啊。”说到这里时,我没再往下说。
他听到我这半截的话后,茫然地问道:“可惜什么?”
我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催促道:“快走,磨蹭什么?”
杨秀东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汽车,没发现异样,与我一同来到面包车前,我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怎么,用不用我上车给你打着火啊?”
杨秀东一支手拿着枪对着我,一支手打开车门,顺利地发动了车。在他要关车门时,我对他说道:“你现在放心了吧,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要告诉你,你一旦从这离开,以后就背着通缉犯的罪名,亡命天涯了。”
杨秀东脸色明显地暗淡下去,自嘲地说道:“张老大,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玩味地说道:“其实,你还有条路可以走,干嘛非要走一条绝路呢?”
因求生驱使,杨秀东本能地向我问道:“什么路?”
“很简单,只要你和我是朋友的话,我自然不会追究你开枪伤人的事,当然不会有人报警,警察自然就不会抓你。”
“张老大,我杨秀东就是死也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大义凛然地说道,可惜,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听杨秀东这像是戏词的话后,我笑了笑,“就不知道你朋友是不是像你这么仗义。
等我找上门的时候,我倒要听听田春会不会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算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
我再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想通了,到赌场来找我。
两个小时后我没见到你,那我就只能报警了,你是跑路啊,还是找穆老大摆平啊,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黑子走去。
我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听到身后的车子驶离。
黑子向我投来质询的目光,我没作解释,率先走进赌场。
赌场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杨秀东带过来的人,一个个捂着胳膊抱着腿呻吟着,山哥的手下拎着家伙守在周围,看哪个不顺眼的,再狠狠地踹上两脚。
我向四周查看一番,见新到的设备又被砸烂了。
吴经理手里也不知从哪得到一根钢管,正满脸悲愤地盯着地上的这些人。见我进来,迎向我,“张老板,你看,咱们的设备又让这些败类给砸了。这些天的功夫白搭了,还不知道又得损失多少钱。”
“吴经理,这回有人给赔,你帮我算一下,连同上次的一共损失多少,给我个数就行。”
吴经理倒是很敬业,扔下手上的铁管,急匆匆地向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我向山哥手下说道:“兄弟,还得麻烦你,把地上的人,给我带到楼上的包房里看好了,一个也别让他跑了,这可是我这赌场装修的本钱啊。”
“放心吧,张老大,一个也跑不了。”说完,对着地上的人骂道:“都他妈的给我滚到楼上去。”
一边说,一边开始动起手来,对那些可能是断胳膊折腿的人,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薅着头发就往楼上拽。
清理完现场,我看了看表,对黑子说道:“黑子,咱们去医院看看,不知道受伤的兄弟什么情况了,要是真出了人命,我就是想保杨秀东,恐怕也保不住了。”
黑子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天哥,你想保杨秀东?”
我阴险地笑了笑,“黑子,杨秀东值不值得我去保,那要看他给我纳的是什么样的投名状了。”
黑子没明白我的意思,还要继续发问,我摆摆手说道:“你会明白的,现在咱们抓紧时间,再晚,怕要把田春给惊了。”
我与黑子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医院。在手术室外我一眼就看到山哥,他正和一名医生在交谈,看到我后,向我点了点头,过了一会,结束谈话后来到我面前。
山哥开门见山地和我讲,那位兄弟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势不轻,一只眼睛可能保不住了。
听完,说心里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毕竟受伤的那位兄弟太年轻了,“山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会尽量地给这位兄弟多一些补偿的。”
山哥听完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
“山哥,不能让手下的兄弟寒了心,需要多少钱你给我个数,全算在我身上,等这兄弟伤好了,我给安排个活,以后,我养着他。”
山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个打伤了咱们兄弟的人跑了?”我愧疚的向山哥点了点头,未将我真实的想法和他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