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香格里拉是一幅被萤火浸透的唐卡。
画中的人沉醉其间。
早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爸爸把廊灯打开,以及回到房间的关门声,她扯了扯嘴角,浅浅呼出口气,闭眼耐着性子又等了好长时间。
时针慢吞吞地走着...
她翻了个身,澄澈的眼睛缓缓睁开,阳台上只是拉了层薄纱窗帘,对面别墅的轮廓若隐若现,没有开灯,所以黑漆漆的。
但就在早早睁开眼睛的几秒后,对面别墅,二楼卧室的灯光倏地点亮。
隔着薄纱窗帘,暖黄色的光驱散了些夜晚的寒气,女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庭院的院墙很高,一般人怎么也不可能翻进来,就算身手极好,翻进来也进不了别墅里面,
只是女孩二楼阳台的拉门并没有关上...
院墙那边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见,但她知道,那边的小草小花要被某只二狗子踩上一脚...
早早翻了个身,继而又闭上眼睛,她数着拍子等人,就像失眠数着绵羊希望进入梦乡般。
很快,阳台上,一声很低的闷响,有人纵身翻进。
早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背对着窗,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香格里拉的夜晚很冷,空气中也噙着淡淡寒气。
随着薄纱窗帘的晃动,很轻很浅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床边。
早早又感受到那股熟悉又灼热的气息,一侧的床单被手掌压出凹陷的小窝窝。
他的动作轻轻的,手撑在女孩的身侧,俯身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
早早依旧侧着身子闭着眼睛,长而翘的睫毛敛下,呼吸浅而均匀,睡得很是香甜。
贺京安看着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睫毛。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脸侧,淡淡好闻的沐浴露香味也随之充斥在鼻腔中,女孩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嘴角的小窝窝漾出,心中不断盘算着恶作剧。
但她很快就要装不下去了,只好自顾自的在男人虚压下的怀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小脸埋进他的胸前,
小巧的眉头蹙了蹙,故意呢喃道:
“帅哥...好多帅哥...好喜欢...”
女孩含糊不清但又极其撒娇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时,黑夜里像是降下一道大霹雳,贺京安被怔到瞬间俊眉紧蹙。
他小心翼翼的来,生怕小兔子睡觉会吓到她,她可倒好,睡觉也不想他,小脑袋瓜子只顾着想其他帅哥!
这才分开三天,她又在哪儿看见什么帅哥了?
以至于晚上睡觉都恋恋不忘...
男人垂眸盯着怀里女孩那张白净小脸,眸色深沉似墨,他薄唇紧抿,黑眸中隐隐有股蹿动的妒火,气息也跟着混乱起来...
早早察觉到身边人气息的急促,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她知道二狗子爱吃醋,但她就是喜欢逗他。
邪恶小兔子瞬间上线,脸上还保持着熟睡的乖巧模样,可心底却止不住的恶劣坏笑,
二狗子,你个傻狗,她想着,又装作一副好幸福的表情,闭着眼嘟囔着,
“好帅好帅...亲一下呗...”
女孩念叨着,就已经闭着眼撅嘴凑了上去——
“不行!”他低声喊道,一把捏住女孩的小脸,用力晃她,小兔子就要在梦里跟别的男人亲嘴了!
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梦里被撬墙角?
绝对不行!
男人捏着她的小脸,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早早一震,眼睛倏地睁开,近在咫尺的距离里,男人那双黑眸近乎赤红,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而犯了某种病态的瘾...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是她刺激了他!
又重又凶的吻碾在她的唇瓣上,早早的心脏发了疯的跳动,她意识到自己又在引火烧身,不敢剧烈反抗,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主动且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女孩的主动让男人高大的身躯顿了顿,眸光颤动,唇瓣还未分开,他喘息着看她,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贺京安,你又吃醋了呀?”她挑了挑眉,嘴角的小梨涡得逞似地漾出。
男人低喘着,眸底的暗欲迸裂般,他注视女孩那双狡黠到亮闪闪的眼睛,唇碾着她的唇,咬了咬道:“不要再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他的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听着明明是央求,但早早注视着那双幽暗的眼睛,不免心跳疯狂加速,像被一头恶狼咬住了脖颈。
她无奈笑了笑,小脸染上一抹潮红,主动仰头亲了亲男人的脸颊、眼睛...
但很快,男人的大手反扣住女孩的后脑勺,带着更加强烈的惩罚意味,低头压下,食髓知味的再次加重力道。
空气也变得黏黏糊糊,他掀开女孩身上盖着的牦牛毛毯,钻了进去。
当女孩身上被蹭的七零八落的衣物被褪下,她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四目相对时,眼中的情感再也压不住,她红着脸吻他。
贺京安搂着她的腰,俯低些身体吻她,皮带被抽离,他随手扔在床头时,碰到了矮柜子上摆放的物件,
随着轻微的“砰”声,相片框跌落在地毯上,正面朝上...
男人余光微微一瞥,照片上的一家四口,心脏猛地一颤,理智也跟着回来些,愧疚跟着涌上心头。
身下女孩小脸依旧泛着酡红,她闭着眼睛,纤细如玉的手捂着胸口,迟迟等不到,早早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
见二狗子那双眼睛明明流露出极其强烈的情感,但就是不继续,薄唇紧抿的,俊脸上的神情...
那是...愧疚?
早早担心问他,“怎、怎么了?”
“没、没事。”贺京安笑了笑,俯身紧紧抱住女孩,他一手抱着,另一只手就已经开始扯毯子来裹她。
感受到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被裹成粽子,早早一把按住他的大手,男人的宽肩滞了滞。
“二狗子你怎么了?”早早揉了揉贺京安的头发,“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听着女孩的声音,憋的难受的他,耳廓瞬间红了,俊眉蹙了蹙,他支支吾吾,呼吸不稳道:“宝宝,我们还是好好睡觉吧...”
“睡什么?”早早眨巴两下眼睛。
贺京安无奈捏了捏身下懵懂无知的小兔子,“爸爸妈妈还在这里,我们要听话...”
早早闻言,竟觉得有些好笑,二狗子是被爸爸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狼狗变成乖乖小狗了?
她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嘻嘻道:“你这么怕我爸爸打断你的腿呀?”
贺京安蹭了蹭女孩的小脸,将她搂的愈发的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去。
半晌,他喃喃道:
“不怕被打断腿...”
“我只怕爸爸生气,他会让你不要我,你要是听话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他只想珍重的和她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