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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霓虹夜骨瓷白 > 第133章 幽井沉影探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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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室藏图指迷津,幽井寒风影噬魂。

壁上爪痕惊旧梦,且探深渊问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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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如其来的抓挠声,尖锐而细碎,像是老鼠用细爪刮擦着粗糙的木板,又像是某种昆虫在坚硬的墙体内部啃噬。在这死寂的小屋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凝重的沉默,也刺穿了他们紧绷的神经。沈青临和阮白釉几乎是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两只受惊的猫,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那张刚刚被他们仔细研究过的,挂在斑驳墙壁上的神秘地图背后。

煤油灯的火焰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光线摇曳,将墙壁上的阴影拉扯得更加诡异。那些因年久失修而剥落的墙皮,此刻在晃动的光影下,仿佛变成了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无声地注视着他们。抓挠声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急于从墙壁的另一侧钻出来。

“地图后面……”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张泛黄的羊皮纸地图上。地图的边缘因为潮湿和岁月而微微卷曲,紧贴着粗糙的墙面。

沈青临没有立刻行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四周。这间小屋的结构很简单,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铁门,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出口。墙壁是老旧的砖石混合结构,外面糊着一层早已斑驳脱落的泥灰。那声音,听起来确实像是紧贴着地图后面的墙体发出的。他的心跳也微微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面对未知的兴奋和警惕交织的复杂情绪。他握紧了手中的煤油灯,灯光稳定了一些,照亮了那片区域。

“小心。”沈青临低声提醒,同时向前迈了一步,靠近那面墙壁。他伸出空着的左手,手指轻轻触碰在那张古老的地图边缘。羊皮纸的触感冰凉而略带韧性。抓挠声在他手指触碰的瞬间,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以更快的频率响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从墙体内部传来。

不是活物。沈青临立刻做出了判断。这声音虽然模拟得像是指甲或爪子,但节奏过于机械和单一,更像是某种……机关?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特别是那个被重点标记的“望江里”,以及那些神秘的符号和线条。难道这张地图本身,或者它所悬挂的位置,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尝试着轻轻推动地图。地图纹丝不动,似乎被牢牢固定在墙上。他又试着掀起地图的一角,想要看看后面是什么。就在这时,抓挠声再次变化,变成了一种更像是金属摩擦的“咔哒”声。

“咔哒……咔哒……”

声音变得有规律起来。沈青临和阮白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沈青临顺着声音的指引,手指在地图下方的墙壁上摸索。煤油灯的光芒下,他注意到地图正下方,靠近地面的一块墙砖似乎有些松动。他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果然比旁边的墙砖要空洞一些。

他不再犹豫,将煤油灯递给阮白釉,让她照亮,自己则蹲下身,用手指抠住那块松动墙砖的缝隙,用力向外一扳。出乎意料的,那块砖头并没有被整个取下,而是向内侧旋转了大约九十度,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孔洞。而那抓挠和咔哒声,正是从这个孔洞里传出来的,并且在砖块被转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一股混合着陈旧灰尘和泥土腥气的阴冷空气,从孔洞中弥漫出来,带着某种地下特有的潮湿感。

“这是……”阮白釉凑近,将煤油灯的光线探入孔洞。光线下,只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条狭窄、向下延伸的通道,由粗糙的石块砌成,石壁上布满了滑腻的青苔。

沈青临用手指捻起孔洞边缘的一些灰尘,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是条暗道。看这灰尘的厚度和气味,应该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但刚才的声音……”他皱起眉头,刚才的声音绝不是自然产生的。

“难道是某种……触发机制?”阮白釉猜测道,“和我们刚才触碰地图,或者临摹上面的符号有关?”

“很有可能。”沈青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地图不仅是线索,可能还是开启某个通道的钥匙。刚才的声音,或许是机关启动或复位的声音。”他看向那条深邃的暗道,“‘望江里’……也许指的不仅仅是地面上的某个区域,还包括这地下的部分。”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原本打算离开的两人改变了主意。地图指向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就在这条通往未知的暗道尽头。尽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强烈的好奇心和追寻真相的决心压倒了潜在的恐惧。

“我们下去看看?”阮白釉看向沈青临,她的眼神中虽然有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只有不断深入,才有可能解开缠绕在她家族和那个可怜女人身上的诅咒。

沈青临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煤油灯的油量,幸好还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他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卷结实的登山绳和两支强光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跟紧我,注意脚下。”

他将煤油灯小心地递给阮白釉,自己则打开一支强光手电筒,率先弯腰钻进了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冰冷潮湿的空气立刻包裹了他,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陡峭向下的石阶。石阶很窄,而且布满了湿滑的青苔,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阮白釉紧随其后,煤油灯的光芒在她手中摇曳,为这狭窄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却也让周围的阴影更加幢幢。通道很深,仿佛一直通往地心。空气越来越潮湿,甚至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滴水声,以及某种低沉的回响,像是风声,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们向下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石阶终于到了尽头。手电筒的光芒向前扫去,眼前豁然开朗。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地下空间。这里不再是狭窄的通道,而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地下庭院。

是的,庭院。虽然头顶是坚实的岩层和泥土,看不到天空,但这里的布局却像极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园林一角。地面铺着大小不一的青石板,缝隙里顽强地生长着一些喜阴的蕨类植物。四周的石壁上爬满了藤蔓,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模糊的雕刻痕迹,似乎是某种花鸟图案,但已被岁月和潮气侵蚀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腐败植物的气息,阴冷潮湿,仿佛连骨头缝里都要渗进寒意。

而在庭院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口古老的石井。

那口井的井口呈圆形,由巨大的青石条垒砌而成,井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苔藓和水渍,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是常年累月取水或磨擦留下的痕迹。井口上方没有井架,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石质井盖斜靠在一旁,露出了黑黝黝的井口。

沈青临和阮白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什么。地图上标记的“望江里”,结合这条暗道和眼前的景象,恐怕指的就是这个隐藏在地下的、有着一口古井的神秘庭院。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与骨瓷诅咒,与威廉的日记,甚至与那个“信使”组织息息相关的核心地点之一。

沈青临走上前,将手电筒的光柱照向井口。井壁内侧同样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暗。他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下去。

噗通!

过了好几秒钟,才传来清晰的落水声,回声在井筒中和这个地下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旷和诡异。

“井里有水,而且很深。”沈青临判断道。

阮白釉也走近井边,她没有去看井底的黑暗,而是借着煤油灯和手电筒的光芒,看向井口的水面。或许是因为地下空间相对封闭,井水异常平静,像一面未经打磨的黑曜石镜子,倒映着上方微弱的光线,以及他们两人的身影。

然而,就在阮白釉凝视着水面倒影的时候,一阵毫无来由的阴风,突兀地从井口吹了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腐气息。风不大,却吹得煤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几乎要熄灭。阮白釉下意识地护住灯火,同时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向上蔓延。

也就在这时,她惊恐地发现,井水中倒映出的景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清晰倒映着她和沈青临身影的水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但诡异的是,井水本身依旧平静无波!那涟漪,仿佛只存在于倒影之中。紧接着,水面上的倒影开始扭曲、拉长,原本属于她的那个影子,五官渐渐模糊,轮廓变得陌生而可怖,隐约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穿着……穿着旗袍的女人?!长发披散,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正透过水面,死死地盯着她!

“啊!”阮白釉低呼一声,猛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煤油灯差点脱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太过于惊悚,让她想起了殡仪馆冰柜里那具穿着月白旗袍的女尸,想起了那些关于诅咒的噩梦!

“怎么了?”沈青临立刻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同时警惕地看向井口。他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判断井深,并未留意到水面倒影的变化。此刻看去,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黑沉沉的一片,倒映着他们和摇曳的灯火,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阮白釉的错觉。

“我……我刚才看到……水里的倒影……”阮白釉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将刚才看到的诡异景象告诉了沈青临。

沈青临的眉头紧锁,他再次将手电筒的光芒对准井水,仔细观察,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他相信阮白釉不会无的放矢,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那阵突如其来的阴风,水面倒影的诡异变化,穿着旗袍的女影……这一切都透着浓浓的不祥和诡异。

“这口井有问题。”沈青临沉声道,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看来,我们必须下去看看。”

下去?阮白釉的心头一紧。这口深不见底,刚刚还显现出诡异倒影的古井,光是站在井边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更何况是下去?井底会是什么?是诅咒的源头?是困住亡魂的牢笼?还是隐藏着更可怕的秘密?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井水,瞬间包裹了她。

但她看着沈青临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了自己追寻真相的决心。恐惧固然存在,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好,我们下去。”

沈青临从背包里取出登山绳,检查了一下绳索的牢固程度,然后找到井沿旁一处看起来相对结实的凸起石块,将绳索的一端牢牢固定住。他自己先系好安全扣,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又对阮白釉说:“我先下去探路,你在上面等我信号,或者用绳子传递信息。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拉绳子示警。”

“不,”阮白釉却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和你一起下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而且……我对这里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我能帮上忙。”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隐隐觉得,这口井,或者井下的东西,似乎在呼唤她,就像那些反复出现的梦境一样。

沈青临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庞,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阮白釉的决心,也明白两人一同行动确实能更好地应对突发状况。他点了点头,不再坚持:“好,那你跟在我后面,保持距离,注意安全。”

他也帮阮白釉系好了安全扣。两人再次检查了装备,确认无误后,沈青临率先抓住绳索,双脚蹬着湿滑的井壁,开始缓缓下降。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向下延伸,试图刺破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井壁异常潮湿滑腻,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黏菌,散发着浓郁的霉味和土腥气。越往下,空气越是冰冷稀薄,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腐气息也愈发明显。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绳索摩擦井沿的“沙沙”声,以及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井筒中回荡。

阮白釉紧随其后,煤油灯的光芒在她身前晃动,照亮着下方沈青临的身影和一小片滑腻的井壁。她能感觉到井壁上传来的刺骨寒意,仿佛这口井连接的不是地下水脉,而是某个冰冷的异度空间。那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越来越浓,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们缓缓吞噬。

他们不知道这口古井究竟有多深,更不知道井底隐藏着怎样骇人的秘密。是通往另一个被遗忘的世界?还是某个恐怖仪式的祭坛?亦或是,那困扰了数代人的骨瓷诅咒,其真正的根源就埋藏在这片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下降仍在继续,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只有绳索在手中传递着冰冷的触感,以及那颗因未知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在死寂的井底深处,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