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曼嗤笑一声，抬手把“样板”抖开——
那根本不是松井国官方笔顺，而是她故意画歪的一笔。
真正倭谍，才会下意识“纠正”成标准体。
“押走。”
侍卫拖人时，柳清音忽然回头，声音颤抖却带着诡异的甜腻：
“洛大人，您今日抓了我们两个，明日还有二十个。”
洛小曼弯唇，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那就让他们一个个来，本官最不缺的就是牢房。”
老太傅看着两份物证，捋须长叹：
“才第一轮，就抓到两条大鱼。后面那些，怕是要坐不住了。”
洛小曼把茶盏往桌上一磕，声音清脆：
“那就让他们坐不住——
传令，殿试第二轮，改到明日卯时，地点：天牢门口，谁怕，谁不来。”
洛小曼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众学子皆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说天阙国有一个逆天监国大臣，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比传闻还可怕。
她仅以一道看似简单的殿试题目，竟然抓住了松井国间谍。
“怪不得她能让我们这些女子也读书，也做官，违背天下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
“是皇上慧眼识珠，有此官员何愁天阙不强?”
“听说她失忆了，失忆前更厉害，那天我看到京城的官道上，雪地上有花草重生，那些被杀死的人也复活了，受了重伤的更是原地起身，毫发无损，听说就是洛监国创造的神迹，她有神灵保佑。”
“天啊，我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你看到了？”
“是啊，我给你说……”
众学子低声议论着，只有傅玉红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言不语，这次科考，她的成绩最好，但是对于洛小曼，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前她妒忌洛小曼，恨她明明那么丑，却一下又变成最美的那个，现在却因为她的颁布的新政，让自己能参加科考，还有可能当上天阙第一个女官。
她只是一个庶女，刁蛮任性就是想刷点存在感，现在家道中落，她有机会成为官员，在傅家，她的地位将比犯下滔天大罪的父亲还高。
“傅小姐，傅小姐，听说你和洛大人熟识，可以给我们讲讲她的事迹吗？”
“是啊，傅小姐……”
“我.....”看到众学友期待的目光，她不知从何说起。
当初夫子不让她报名科考，说她是罪臣之女没资格，是本应恨自己入骨的洛小曼帮了她。
见她久久不回话，一个女学子哼了一声，“算了，不想说便罢，以后我们同朝为官，谁官位更大还得看本事。”
“走，回家吃饭，准备明日继续考。”同窗们一个个率先离去。
看着众人的背影，傅玉红喃喃自语：“洛小曼，谢谢你给我的37巴掌，是你，把我打醒了。”
如果说失忆前的洛小曼是仙，失忆后的她则是神，总之，她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天下。
而此时，洛小曼却带着绝尘在皇宫里一寸寸检查，如果四皇子招供的话属实，以绝尘的敏锐，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绝尘，全靠你了，天阙要是换了天，我们都得完蛋。”
一人一马像散步一样，把皇宫逛了一遍，而绝尘始终都没有异常反应，似乎皇宫并没有问题。
一个时辰后，洛小曼和绝尘停在一道门前。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绝尘，如果还没有异样，可能就是我的判断有误。”
眼前是长寿宫，是老太妃们住的地方。
如果她没有失忆，她会记得就是在这里，她差点被程太妃的嬷嬷灌下毒药，千钧一发之时，是一个丫头救了她。
这里的布局和其它宫一样，一个宫里又分有数个院落，每个院落住着不同的人，只是现在，太妃们都相继去世，目前活着的也只有两个老太妃了。
这里面的人与世无争，丫头太监们见到她纷纷行礼，却不认得她是谁。
洛小曼也不打招呼，她现在一心都在追查那些生化人的下落上。
在走过所有废旧院子之后，洛小曼无功而返。
快要走出永寿宫时，一个丫头怯怯地上前行礼：“这位大人可是太子妃洛大人？”
“正是，你是谁？”洛小曼看向这宫女，胆子怎么这么小？
“回大人，奴婢是陈容的妹妹陈颜，三年前入宫，在永寿宫做宫女。家姐来信问您，今日得见便前来问安。”小丫头瑟瑟发抖，好像对方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会大呼杖毙之人一般。
陈容是谁？
她完全忘了。
“本官忘了陈容是谁，不过，你可以跟我慢慢说。”洛小曼坐到一边的石凳上。
见洛小曼完全没有那些妃子的盛气凌人样，小丫头胆子大了些，福了福后站好身子回答：
“那洛大人可还记得稀土之战？家姐就因此案与您相识，幸得你所救方能安全回家，还有，她这次也参加了科考，可是我们规矩严，不能出去见她一面。”
“还有”陈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块玉佩交给洛小曼：“这是那日你被绑在左面柴房时遗落之物，我看着古怪一直没敢说。后来写信告知家姐，家姐回来信说这东西要亲自交到您手上。可是，奴婢今日才见着您。”
洛小曼接过陈颜递来的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低头一看——
玉佩呈逗号状，首端圆润如满月，尾端尖锐似新月，整体形似阴阳太极的半边，玉身中央钻有一孔，可穿绳佩戴。
玉面刻有龙形暗纹，龙鳞细密如松针，龙首衔尾，形成闭合的圆环，正是日本贵族常用的“八尺琼勾玉”变体纹饰。
玉质为新泻翡翠，色泽青灰带紫，透光可见内部絮状杂质——这是日本本土唯一产出的翡翠，质地远逊于天阙国的和田玉。
“这是勾玉”洛小曼忍不住轻呼出声。
“此物从何处而得？”洛小曼起身，这玉佩有暗纹，上面写着一行日文小字：「竹下の魂は不灭なり」（竹下之魂永不灭），这不就是她要找的竹下千代吗？
陈颜带她来到一个偏殿边上的小房间，“就是这里。当日并无任何物件，奴婢是事后进来收被子去烧毁时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