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胡守正将那半块龙族玉佩交给轩辕俪婷:“涂山祖宅的聚灵阵需要阴阳调和,你是九阴体质,能稳住星辰之力的燥气。这玉佩你带着,若遇危险,捏碎它,龙族修士会立刻赶来。”
涂山祖宅在灵界腹地的一片竹林里,竹林入口的石碑上刻着“涂山”二字,只是“涂”字被人凿去了上半部分,改成了“余”,碑身爬满了青藤,像刻意要遮住什么。
“是林家干的。”胡缘拨开青藤,碑上的凿痕还很新,边缘沾着林家特有的丹砂粉,“他们怕别人知道这里是涂山祖宅,故意改了名字。”
轩辕俪婷的九阴玉佩突然发烫,她指着竹林深处:“里面有阵法波动,是幽冥教的‘蚀魂阵’,专门侵蚀魂魄,看来林家在祖宅周围布了陷阱。”
胡缘运转破妄瞳,果然看见竹林里浮动着无数黑色的细线,这些细线用修士的魂魄炼制,一旦触碰就会缠上神魂,越挣扎蚀得越快。但他注意到,细线在靠近祖宅的方向会自动避开,像是被某种力量挡住了——是聚灵阵的星辰之力。
“跟着星辰的方向走。”他牵起轩辕俪婷的手,往竹林深处走,“聚灵阵的力量能护住我们,黑色细线不敢靠近。”
竹林深处的雾气越来越浓,雾气里凝着淡淡的星光,落在身上像极了玄霜族的冰雾,却带着暖意。胡缘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残碑碎片在发烫,与远处的聚灵阵产生共鸣,像有人在远方轻轻呼唤。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突然散开,露出座青瓦白墙的宅院,院门上方的“涂山祖宅”匾额虽蒙着尘,却依旧能看清笔锋里的星辰纹路。院里的老槐树比龙府的更粗,枝桠上挂着个小小的风铃,风吹过时,发出的声音与龙府老槐树的叶响一模一样。
祖宅的祠堂在宅院最深处,堂门是用雷击桃木做的。胡缘将手掌按在锁上,涂山血脉瞬间涌入锁芯,锁“咔哒”一声弹开,一股浓郁的星辰之力扑面而来,带着千年的尘埃气息。
祠堂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个青玉匣。胡缘打开玉匣时,里面的混元残碑碎片突然飞起,与他丹田处的碎片在空中合为一体,金芒瞬间照亮整个祠堂,供桌后的壁画渐渐显露出全貌。
壁画上画着涂山氏的兴衰:上古时灵狐一族炼制混元残碑,与龙族联手镇压魔渊;千年后魔族突袭涂山,族人四散,先祖涂山玄将残碑分成三块,让后人带着残碑隐姓埋名;最后一幅画是空白的,只在角落画了颗新星,旁边写着“缘”字。
“这是留给你的。”轩辕俪婷指着空白处,九阴玉佩在她掌心亮起,映出一行淡淡的字迹:“待残碑合一,新主现世,空白处自会显现。”
胡缘握住完整的混元残碑,碑身的星辰纹路在他掌心流转,与祠堂的聚灵阵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整个灵界的星辰之力都在向这里汇聚,丹田处的星图彻底展开,变成了一幅完整的天地星图——图上的紫微星旁,多了颗新的星辰,正是他自己的命星。
“原来‘逆命人’不是祸乱之源。”胡缘终于明白,雾隐宗和幽冥教编造的谣言有多可笑,“涂山氏的血脉能承载星辰之力,本就是为了守护灵界,所谓‘逆命’,不过是逆了魔族的命数。”
胡缘将完整的混元残碑收好,转身时看见轩辕俪婷正望着供桌上的牌位,指尖轻轻拂过“涂山玄”的名字。
“该回去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出祠堂时,看见院门口的风铃下,停着只灵狐,毛色与小白相似,却带着淡淡的星光——是涂山氏的先祖魂灵,在向他们点头致意。
离开涂山祖宅时,胡缘特意摘了片槐树叶。
叶片在掌心泛着淡淡的金芒,是聚灵阵的星辰之力。他将树叶夹进母亲的手札,正好夹在“胡非本姓”那页,叶片的纹路与手札上的字迹渐渐相融,像在为这段被尘封的往事,盖上一枚来自过去的印章。
“你看。”轩辕俪婷指着竹林入口的石碑,被凿改的“余”字正在褪去,原本的“涂”字在晨光里重新浮现,笔画间的金芒顺着石缝往下流,在地面汇成条细小的溪流——是聚灵阵的力量在修复被篡改的痕迹。
胡缘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或许会被掩盖,却永远不会真正消失。就像涂山氏的血脉,哪怕隐姓埋名千年,只要有人还在守护,就能顺着星辰的纹路,重新找回自己的名字。
回到龙府时,墨刑已经在庭院里等着。他手里捧着个铜制托盘,上面放着从柳家宗祠地窖找到的密信,信纸泛黄发脆,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是胡家族人的血。
“一共三十七封,都是林家与幽冥教的往来书信。”墨刑的指尖在其中一封上点了点,“这封提到‘涂山氏’,说当年灭胡家时,林家特意搜走了涂山祖宅的地契,就是怕有人知道胡家是涂山后裔。”
胡缘展开信纸,林家先祖的字迹潦草而急切,说“涂山氏血脉能激活混元残碑,若让他们复起,魔主大人的计划必败”,还提到“已请幽冥教在涂山祖宅周围布下蚀魂阵,让涂山后人永无归期”。
“他们怕的从来不是胡家。”常鸣皓的沧浪溯珠链在信纸上空盘旋,链珠里映出林家宗祠的画面:林家族长正跪在幽冥教使者面前,手里捧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隐约有红光闪烁,“是怕涂山氏的血脉,怕残碑被完全激活。”
小白突然从内院跑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玄霜族长老说这是‘清心露’,能净化魔气。他还说,涂山氏的星辰之力与玄霜族的冰魄之力能相互增幅,若遇到唤魔符,用清心露混合星辰之力,就能破解。”
胡缘接过玉瓶时,瓶身的图腾与他掌心的涂山族徽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银光。他忽然想起红霞传来的星象图,图上的紫微星旁,有颗星正在迅速变亮——是涂山氏的命星,千年来第一次如此明亮。
“我们兵分两路。”胡缘将密信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常鸣皓,“你带墨刑和师弟师妹去林家宗祠,用清心露和冰灵阵力毁掉所有唤魔符,别让他们打开魔渊裂隙;我和俪婷去涂山祖宅,启动聚灵阵,彻底激活混元残碑。”
胡守正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竹杖头的玉珠贴着他的掌心:“聚灵阵启动时会引来天地异象,魔族肯定会察觉。这是涂山氏的‘星辰令’,能调动灵界所有涂山后裔——老管家说,当年从胡家逃出来的族人,如今散落在灵界各地,只要星辰令亮起,他们就会赶来相助。”
星辰令是枚小小的玉牌,上面刻着完整的涂山族徽,胡缘刚握住它,就感觉到无数微弱的灵力从灵界各地传来,顺着地脉的纹路往涂山祖宅汇聚——是散落在各地的涂山后裔,他们的血脉在感应星辰令的召唤。
“好,胡姓是护,涂山是根。”胡缘将星辰令塞进怀里,转身时看见轩辕俪婷正望着院外的天空,那里的北斗七星已经连成一线,紫微星亮得像颗小太阳,“今天,该让灵界知道,涂山氏回来了。”
龙府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落下满地槐花,花瓣在晨光里拼成“涂山”二字,像大地写下的见证。胡缘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胡缘,更是涂山氏的后裔——是千年前守护灵界的延续,是母亲与外祖父未竟的守护,是“胡”字背后那个藏了千年的“护”字,终于在星辰的见证下,露出的真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