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的闹剧还没结束,王婉柔的算计也没停。
部队门口的槐树下,王婉柔已经等了快俩小时。
她穿着件新买的碎花裙,头发梳得光溜,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节目单。那是她以前在文工团演出时的剧照,照片上的她穿着喜儿的红棉袄,笑得一脸得意。
看见王导带着剧组的人走出来,她立刻整理了下裙子,踩着小碎步迎上去,声音甜得发腻:“王导!王导您可算出来了!”
王导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皱眉:“你是?”
“我是王婉柔啊!”王婉柔赶紧递上节目单,“以前是文工团的台柱子,演过喜儿、吴清华!我爸是市医院的王泽民,爷爷是王中军,老参谋长,已经退休了,对了,我们家跟司家关系也很好,司旅长还是我哥们儿!”
王导接过节目单,扫了眼照片,又看了看她,没什么印象:“有事吗?”
“我听说您在拍军犬电影!”
王婉柔凑近两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想来试试!您看我这形象,又红又专,跟军犬题材多配!”
旁边的小林没忍住,低头笑了。
这王婉柔穿着的碎花裙子,脚上却蹬着双红布鞋,自信得很。
王导摆摆手:“我们主角定了苏岁岁,不需要额外演员了。”
“苏岁岁?”王婉柔立刻撇嘴,“她就是个训狗的,哪会演戏?王导您可能还不知道,听说她家里出事了,估计来不了了!”
她故意提高声音,又赶紧压低,装出贴心的样子:“我跟您说,军犬电影得有女主角啊!您看我,既能唱又能跳,还会说台词,比她合适多了!我还跟我爷爷打听了,您要拍军犬搜捕的戏?我设计了段剧情!
我演个女战士,带着啸天跳悬崖,最后用红绸带绑着炸药包炸碉堡,多带劲!”
王导听得直皱眉:“我们拍的是《无言的战友》,讲军犬和训导员的日常,不是战争片。”
“那也能加戏啊!”王婉柔不死心,“比如我演个慰问演出的文工团员,被军犬救了,然后跟训导员产生革命情谊。哎王导,您看我跟那个演战士的小同志配不配?我跟他演对手戏,保证出彩!”
“不用了。”王导被她缠得头疼,“我们电影追求真实,不需要额外剧情。”
“真实怎么了?真实也得好看啊!”王婉柔急了,“我这裙子是百货商店买的,颜色鲜亮,上镜肯定显眼!再说我跟知名演员张金玲长得像,好多人都说我比她还俊呢!”
这话一出,剧组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小林捂着嘴跟王导说:“王导,咱快走吧,还要去看明天的场地呢。”
王导点点头,绕过王婉柔就走。
王婉柔赶紧追上去:“王导您再考虑考虑啊!我不要工钱!饭也不要你们管,我还能帮着给军犬梳毛呢!我给啸天编小辫,肯定上镜!”
她一路追一路说,直到被哨兵拦住:“同志,这里是部队,不能乱闯!”
王婉柔这才停下,看着王导的车开走,气得跺了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苏岁岁不在,我就不信你们不找人!”
她转身往回走,心里又气又急。
沈秋那边没消息,苏岁岁说不定很快就回来,她得抓紧时间。
正想着,看见司寒霆的车开进来,她眼睛一亮,刚要迎上去,就看见苏岁岁坐在副驾驶上,气色好好的,哪里像家里出事的样子。
王婉柔的脸瞬间垮了,赶紧躲到树后面,看着车开远,心里把沈秋骂了千百遍废物!连苏岁岁都搞不定!
车里,苏岁岁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槐树,忽然笑了:“刚才好像看见王婉柔了。”
“嗯,”司寒霆目视前方,“她在门口等王导。”
两人相视一眼,苏岁岁轻扯了扯嘴角。
“依我看,肯定是从她爷爷那儿知道了部队最近在拍电影的事,想给自己加点戏。”她摇摇头。
“王导没理她。”司寒霆握住她的手,“明天继续拍搜捕的戏,我让警卫员把啸天和刀影看好了,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苏岁岁点头,靠在椅背上。刚才在医院的紧张散去,她偷偷给外公喝了一些灵泉水,现在老爷子的身体好了很多。
至于苏明恩的事,苏老爷子已经放话了,也想开了,这种眼盲心瞎的孙子,不要也罢了。
司寒霆牵着苏岁岁进门后,她就往沙发上倒,蜷着腿蹭了蹭靠垫:“今天跑医院又盯拍摄,腿都酸了。”
司寒霆蹲下来替她解鞋带,然后直接握住她的腰打横抱起,苏岁岁吓了一跳,圈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去洗澡。”他步子稳得很,低头看她,“我马上烧热水,正好泡泡解乏。”
苏岁岁脸有点热,往司寒霆怀里缩了缩。
他的肩背宽实,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卫生间里水汽已经漫开,搪瓷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气,旁边还摆着她常用的艾草皂。
司寒霆把她放在小凳上,伸手试了试水温:“先泡泡脚。”
他替她脱了袜子,握住她的脚放进水里,指尖轻轻揉着她的脚踝和脚掌,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能缓解酸胀。
苏岁岁舒服得喟叹一声,脚趾蜷了蜷:“你怎么知道我脚酸?”
“你下午拍搜捕戏时,在矮树丛里崴了下,虽然没说,但走路步子有点飘。”他抬眼看她,睫毛在水汽里显得格外黑,“以后有事别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