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光门后的石阶覆着滑腻苔藓,韦少渊拽着殷守义疾冲,掌心玄阴玉烫得像团火。秘道深处嘶吼混着锁链拖地声,岩壁石屑簌簌坠落,颈后凉飕飕的,裹着腐烂水草的腥气。
“这味儿……”殷守义捂着鼻子干呕,手电光抖如残烛,照亮岩壁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不是柳掌柜的血衣碎片?”布料缠在锈铁链上,暗红血迹触目惊心。
韦少渊猛停脚步,手电定格转角壁画。朱砂绘就的三族先祖围鼎跪拜,鼎中白雾浮着钟鼓楼轮廓,细看有无数黑影蠕动。“血月至,地脉开,三族血契镇幽冥。”他指尖抚过刻字,父亲日记里“以血为契”的血书在脑海发烫。
“咔哒——”头顶机括轻响。韦少渊瞬间按倒殷守义,数十根绿毒针擦头皮飞过,钉入岩壁冒起青烟,苦杏仁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柳明远踉跄而出,胸前鲜血浸透衣襟,青铜匕首攥得死紧。他脸白如纸,眼却亮得骇人:“别往前走了……那东西你们斗不过……”
“你心口纹身和永鑫一样!”韦少渊攥紧玉佩,声音发紧,“林深说你在献祭,到底怎么回事?”
柳明远咳出带血唾沫,扯开领口露出带血痕的纹身:“永鑫是韦家叛支!他们篡改血契,把‘镇邪’改成‘献祭’,想喂饱地脉下的东西!”
韦少渊捡起他脚边卷宗,永鑫公章刺眼,阵图与玉佩纹路分毫不差,标注却写着“启幽冥之门”。父亲临终的话突然炸响:“永鑫标记和柳家血契纹像得很,却少了点什么……”
“灵桩是血契节点!我的血撑不到血月中天!”柳明远举匕首划向心口,鲜血喷涌,“快!三族血才能重结血契!”
“吼——!”岩壁骤然裂开,黑水裹挟苍白手骨狂涌而来。韦少渊的玉佩爆发出蓝光屏障,黑水撞上来滋滋冒烟,手骨在屏障外疯狂抓挠。
“我来!”殷守义划开手掌,鲜血滴落,“我爷爷说殷家欠柳家的!”
柳明远望着韦少渊,眼里戒备褪尽:“你父亲发现真相被害死……他说你眼里有光……”冰凉的匕首塞进韦少渊掌心。
三道血珠落玉佩的刹那,纹路顺着屏障蔓延,岩壁拼出完整血契阵图,红光乍起,手骨在光中消融。柳明远带着解脱倒下:“三族同心,血契永存……”
韦少渊扶起他,指尖触到老人紧握的照片——年轻时的他、韦父与殷承宇并肩而立。翻转照片的瞬间,他浑身僵住:背面鲜血写着“永鑫首领柳明远,借三族血启地宫”!
“什么?!”殷守义抢过照片,声音抖碎,“他说的都是假的?”
蓝光屏障突然剧烈闪烁,黑水竟倒卷而回,水里浮现出柳明远年轻时的扭曲面孔!柳明远身下地面裂开黑窟窿,一只覆鳞巨手伸出,绿甲指甲直扑玉佩而来!
“少渊!钟鼓楼石门开了!”程野的呼喊变调,“林深说血契阵根本不是镇邪的,是钥匙!”
锁链声已在耳边炸响,韦少渊望着逼近的巨手,掌心玉佩烫得灼人。原来所谓“篡改”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用三族血结的不是守护契,是开门咒。
那东西,真的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