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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开元最后一位贤相,张九龄

李世民闻言,眉头不由得再度皱紧,地域矛盾,这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心头。他稳了稳心神,抬手示意李今越继续。

李今越随即说道:“二凤陛下,从我前面的描述,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自从关陇之地剧烈的土地兼并后,大唐的中央就一直在持续地吸血其他地区。”

“而这样的吸血,又以江南以及河北最为严重。江南咱们这里就不赘述了,毕竟两地的情况都差不多,今天,咱们主要讲的是安史之乱的根源,河北。”

李世民闻言,沉重地点了点头。

“前面我们说了,唐朝中央一直在吸血河北,但不止如此,他们还在政治上,一直打压河北的世家大族。而这种矛盾,这种矛盾其实一直存在。”

“并且,根据后世学者在《唐代财政史稿》中的研究推测,天宝年间,河北赋税的实际负担,比开元年间增加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河朔三镇,几乎以不到全国十分之一的人口,负担了全国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赋税。”

李今越说到这里,竟是被气笑了,她转头看向地上那个还在发抖的身影,讥讽地问道:“唐明皇,我问问你,赋税河北给,打仗也河北上?怎么着,河北的老百姓为你掏心掏肺,到头来他们是大冤种是吧?”

听到李今越的嘲讽,李隆基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嘶声辩驳道:“那些赋税!根本就没有多少是送到朝廷的!大部分……大部分不都负担本地的军费开支了吗!”

“呵!”李今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我问你!河朔三镇为什么要常年备战?为什么要维持那么大规模的部队?”

“后突厥,契丹,本来已经降唐,为什么后来又反了?这些是谁的骚操作搞出来?”

一连串的质问,砸得李隆基瞬间哑火,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刚刚鼓起的一点气焰瞬间被浇灭。

而李世民此刻的脸,脸色早已黑如锅底。

河北地区!

那可是他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恩威并施,才彻底安抚下来的地方!是他大唐北方的坚实屏障!

结果!结果他的这个好曾孙,就是这么对待河北的百姓的吗?!

以全国十分之一的人口,去负担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赋税!

那里的百姓,该如何活下去啊!

而且听今越的意思,这一切的根源,竟然还是李隆基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

李世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强压着将地上那个不孝子孙一脚踹飞的冲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今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今越见李世民气得不轻,也懒得再看李隆基,只是对着他冷哼一声,才转头对李世民说道:“二凤陛下,关于战争之事,咱们会放到后面,跟节度使的问题一起讲。现在,咱们先说回河北的地域矛盾。”

李世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们刚刚提到,朝廷新晋的勋贵们,一直在打压着河北的世家。他们甚至通过类似‘学区房’的操作,吸引五姓七望这些河北大族的核心子弟来到长安。”

“因为在长安参加科举,会比在地方上更有优势。”

“可实际上入选的大部分,还是关陇本地的权贵子弟。这不过是另一种变相的政治打压罢了。”

赋税沉重,政治打压,地域歧视……这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将河北的百姓与士族,一步步推向朝廷的对立面。

这已经不是隐患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即将被引燃的火药桶。

李世民的心沉到了谷底,无力的问道:“难道,那时候的大唐,就真的没有人发现这些问题吗?”

李今越立刻答道:“当然有,就比如,开元最后一位贤相之称的,张九龄。”

听到这个名字,李隆基的身体不由得再度一抖。

张九龄……张子寿……如今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所有的判断都是对的,只是……只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太晚了啊。

思及此,悔恨的泪水模糊了李隆基的视线。

而此刻,李今越说到张九龄,也不免地叹了口气,随即才对李世民说道:“二凤陛下,我先为您介绍一下张九龄吧。”

李世民闻言当即点头,他也十分想知道,这位被称为开元最后一位贤相的人物,究竟是何等风骨。

“张九龄,是韶州曲江人,也就是今天的广州韶关市人。他才华横溢,年仅七岁时便能撰写文章,十三岁时,便得到了时任广州刺史王方庆的盛赞,称其‘必能致远’。”

“后来,他也不负所望,在武皇长安二年登进士第,正式入仕。开元十年,张九龄三迁司勋员外郎,时任中书令的张说,就是咱们前面提到的那位,对他大加赞赏,称其为‘后来词人之首也’。”

“有了张说的认可,张九龄的仕途也更加平步青云,第二年便迅速进入朝堂中央,升任中书舍人,并且以其才学与正气,备受朝野看重。”

“再之后,张说集团倒台,李隆基又连换了五任宰相,都觉得不甚满意,便决定将当时正在为母丁忧的张九龄,提拔为新的宰相。”

听到这里,李世民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此人出身虽非顶级门阀,却凭借才华一步步走到中枢,又能凭借一身正气被朝野所注意,其才华与品行自无需多言。若是这样的人生活在贞观,想必会跟玄成很投缘吧?

可李世民想不通,既然有如此贤臣辅佐,大唐的局势怎么还会急转直下?他不由得将幽深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地上那个不成器的曾孙。

这时,李今越的声音继续响起:“就如我们此前所说,张相为人正派,品德刚正。他下过基层,深知日益严重的流民问题必须解决。因此他上任后,便主张改革税制,抑制兼并,反对勋贵享有免税特权,要求清查隐田。”

“同时,他关注流民,提议要对流民施行安抚政策,减免赋税、就地安置,而非一味地强制遣返。”

“他还极力反对当时朝廷‘重边轻内’的国策,不止一次地向李隆基劝谏,说‘今关辅之地,赋税所出,而军镇之设,十倍于古……民力竭矣’。”

李世民闻言,频频颔首。

针针见血!这些主张,无一不切中要害!清查田亩,解决的是土地兼并与税基流失;安抚流民,解决的是社会动荡的根源;反对重边轻内,更是直指财政与地域矛盾的核心。

这位张九龄,是个真正的务实派,无愧于“贤相”之名!

可一想到这,李世民心中那股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他狠狠的瞪了李隆基一眼,这孽障!怎么就是不听呢!

李隆基感受到太宗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顿时瑟缩得更厉害了,一边流泪一边发抖。

随即,李世民便听到李今越叹了口气:“可惜啊,二凤陛下,咱们之前说过,张相为人刚正,而刚正之人,往往会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太直了。这点,我想您应该深有体会。”

李世民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魏征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紧接着,那张脸仿佛变成了无数张,一张张都在他耳边大声疾呼:“陛下,不可!”“陛下,三思!”“陛下!……”

李世民一想到这只觉得太阳穴顿时突突地跳了起来。

李今越见状,也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唉,所以啊,像张相这样的人,或许只有在您的手上才能实现他真正的人生价值吧。”

末了,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虽然您也有气的想杀魏公的时候,私下里还骂人家是乡巴佬吧,但起码,魏公的建议,您大体上还是听的。”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僵,又瞪了她一眼:“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

李今越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回正题,张相身为岭南寒门,虽有一身才华,但在朝堂中势单力薄。加上他提出的主张,又触及了那些勋贵集团的根本利益。所以,哪怕他频繁谏言,可李隆基早些时候还能听一听,但谏臣的话毕竟逆耳,日子久了,他便越来越不愿意听了。”

“我们举个例子吧。开元二十三年,范阳节度使张守珪攻打契丹,用计斩下了契丹首领屈刺,以及大将可突干的首级。李隆基因此龙颜大悦,准备加封张守珪为宰相。”

“张九龄当即进谏,说宰相是代天子治理国政的重要职位,不可作为赏赐功臣的官位。”

“李隆基还想再挣扎一下,说,那怕是让他当个挂名的宰相,给个荣誉头衔也行啊。”

“张九龄继续反对,说道:‘唯名与器,不可轻易授人。况且今日击破契丹便可封宰相,那明日若是灭了奚、突厥,陛下还有什么更高的官职可以赏赐吗?’李隆基听完,这才作罢。”

李世民听到此处,深以为然。宰辅之位,国之重器,岂能因一时之功而轻授?张九龄所言,句句在理。

“次年,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因为善于经营,使得军中营垒坚实,物资充盈,获得了李隆基的嘉奖。李隆基准备给他加一个尚书的头衔。结果,又被张九龄给拦住了。这次,主动李隆基退了一步说,那不加官衔,那加点实封总行了吧?但张九龄还是反对。”

“这一下,李隆基直接被他干沉默了。第二天,李隆基不死心,又提了给牛仙客加实封的事,结果还是没能过得了张九龄这一关。李隆基终于忍不住了,当庭质问:‘事皆由卿邪?’(什么事都得听你的吗?)”

“然而张九龄却躬身答道,宰相的职责,就是匡正君王的过失。最终,君臣二人不欢而散。”

[我的天,这张九龄也太刚了!跟皇帝硬顶啊!]

[这才是宰相风骨!]

李世民听着,虽然也不喜欢事事都被人管着,可这张九龄,分明就是与玄成一类的人物!

虽然说话不中听,可件件主张,句句谏言,无一不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是,人家说话是难听了些,那你大不了私下骂几句不就成了?可气过了之后,你多少也该知道些好歹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简直已经有些心梗了。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实在不明白,当时的大唐底下已经暗潮汹涌到了那般地步,张九龄的主张,李隆基哪怕就听进去一条!只要在一条上支持张相!那大唐的弊病多少也能得到些许缓解!

可这个孽障,怎么就一句都不肯听呢!

李今越见李世民被气得不轻,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等他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唉,二凤陛下,其实通过之前的讲述您应该也清楚了。从泰山封禅回来之后,李隆基就逐渐好大喜功了起来,再也听不进贤臣们的逆耳忠言了。”

“《旧唐书·张九龄传》中记载,那时候,李隆基在位日久,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些懒政的心理,因此,张九龄才极言得失,希望能以此将朝堂的风气,带回到开元初年。”

听到此处,李世民更是心累地摇了摇头,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个痛哭流涕的曾孙,厉声问道:“李隆基!朕见你开元初年之时,还算勤勉于朝政,也心胸宽广能广纳良言,朕不想骂你!”

“可你!可你后来是怎么回事!”

“如此贤相,已将国之弊病剖析于你眼前,甚至将解法一并奉上!可你为何就是不肯听他一言!”

李隆基闻言,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他支支吾吾,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现在也后悔啊!他后悔当初为何不肯多听一听张九龄的劝告!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这时,李今越却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一丝的嘲讽。

“为什么?”

“因为张相爱说实话,他不爱听呗。因为那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办事既得力,说话又句句顺着他心意的……李林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