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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盘算着,院子外忽然又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急,伴着一个男人的喊声:“贾大娘!贾大娘!出来开个门呗!”

徐峰挑了挑眉,把门栓轻轻拉开了一道缝,透着缝看去,只见是后院的老何,穿着件短褂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尴尬又急切的笑。

“谁啊,大晚上叨叨叨的!”贾张氏嘶哑着嗓子,把门推开,脸色不耐烦,“干嘛!”

老何赔着笑,小声说道:“大娘……那个,今天不是你在院子里骂徐峰偷薯条么……我看见的,可不是徐峰偷的,是……是棒梗从你屋里摸出来的。”

贾张氏脸色唰地一沉,眼珠一转,冷哼了一声:“你少来挑拨!我自家孩子还能冤枉了不成!”

老何讪讪地挠头,往后退了两步,似乎不敢再说下去。徐峰看得真切,心里暗暗冷笑,这院子里的人都一样,明知道真相,也没人敢当面戳破贾张氏。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脸。

贾张氏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院子里重归安静。只是那阵风似乎更凉了,夜色中,树影婆娑,像张开无数只黑手,轻轻拍打着破旧的四合院。

徐峰走回桌边,摸出几颗玉米,丢进小爆米花锅里。啪、啪——清脆的声音在屋里炸响,香味很快弥漫开来。听着爆米花炸开的动静,他神情格外平静,甚至透出点倦意。只是那双眼睛里,仍有一股冷光在暗暗闪烁。

这时候,他听见屋外又有脚步声靠近,轻手轻脚的,带着点试探。他一把拧灭了灯,悄无声息地躲到门后。

门外的人站在台阶上停了片刻,似乎在犹豫。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敲门声,像是怕惊动别人,又像是想掩饰心虚。

“谁?”徐峰的声音陡然响起。

外面的人吓了一跳,脚步一阵乱动,接着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我……棒梗。”

徐峰冷冷笑了笑,缓缓开门。棒梗站在门外,衣领歪着,头发乱糟糟,双手紧紧攥着裤脚,眼神闪烁着不敢抬头。

“找我干什么?”徐峰靠在门框上,声音淡淡的。

棒梗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我、我……就是……跟你说声对不起。薯条,是我偷的。”

徐峰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个孩子,今天终于被逼得开口了。但他知道,这不是自愿,而是贾张氏逼出来的。

“哦?”徐峰淡淡应了声,声音拖长,带着一丝不屑,“你娘教你来的?”

棒梗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咬着嘴唇不说话。

徐峰嗤笑一声,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回去告诉你娘,这点小把戏,不管用。”

说罢,他“砰”地把门合上,留下一脸茫然的棒梗站在台阶上,双拳攥得发白,嘴里低低地咕哝着:“明明只是薯条,干嘛这么狠……”

屋里,徐峰静静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坐回桌边,把那锅香喷喷的爆米花一粒一粒拈出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院子里一阵寒风刮过,卷起几片干枯的树叶,在青石板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沙沙”摩擦声。徐峰窝在屋里,指尖仍沾着几粒爆米花的碎屑,他慢慢搓着手,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痒痒的——那种既兴奋又隐隐不安的滋味。

他在等。

等院子里那头的动静再起。

贾张氏是个什么脾气,他太清楚了。棒梗那半夜跑来低头赔罪,绝不是她的本意。那老女人的性子,宁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不会甘心让一个外人压她一头。她的忍让,只是一时的,绝不会长久。

果然,刚想着呢,院子那边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盆子被砸翻,随即夹杂着贾张氏尖锐的喊骂:“棒梗!你还敢跟我犟嘴?啊?徐峰那混账小子算什么东西?你跑去给他赔什么不是?赔了又怎样?他能给咱家口吃的么?丢不丢人啊你!”

徐峰听着,不由笑出声,眼神凉凉的,带着一丝讥诮。他索性把门打开一条缝,让风声和骂声灌进屋里。他想听得更清楚些。

棒梗似乎还在挣扎:“可是……可是我偷的就是我偷的,他没偷……”

“闭嘴!”贾张氏的手掌啪地落在棒梗后脑勺上,劈头盖脸一阵臭骂,“你是我生的你还是他生的?你到底姓什么啊?丢人现眼!”

“你也知道丢人啊?”徐峰这时候慢悠悠走出屋子,声音清冷。他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院子里,像一道阴影一样,让贾张氏的骂声陡然一滞。

“你又来干什么?”贾张氏转过身,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又挺直脖子,硬着嘴皮子,“干什么?大半夜的,也不嫌晦气!”

徐峰眯着眼看她,慢条斯理地走到院子中央,两手插着裤兜,语气不疾不徐:“你这么骂孩子干什么?心里有气冲我来,别拿棒梗撒气。”

棒梗怔怔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贾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徐峰,你少装好人!你就是想看我家笑话!谁让你管我们娘俩的事了?”

徐峰低头捡起院子里那只被砸翻的破脸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开口:“我管不着,可是我听见你刚才骂了很多……骂他赔不是丢人现眼?呵,你倒是脸皮真厚。”

贾张氏眼角猛地一跳,攥着裤腰的手指都青了。她压低嗓子,恨恨道:“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不就是几根薯条么,至于么?!”

“几根薯条?可你可没少骂我偷吃。”徐峰的眼神陡然锋利,声音一沉,“贾张氏,你最好想清楚——以后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贾张氏被这股子逼人的气势怔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一看四周有好几户人家的门缝里正探出脑袋,她又硬生生挺直腰杆,嘴上嘟囔着:“有种啊你,有种啊……呵,真当我怕你?”

可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自己都心虚。她拉起棒梗的胳膊想往屋里走,可棒梗愣愣地站着没动,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贾张氏回头吼:“还愣着干什么?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