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莘面露羞愤,伸手推开他:“不要脸!”
她刚要起身,结果不知道是动作太大,还是刚才情绪太激烈,腹中忽然隐隐一痛。
阮莘心里一慌,下意识抓住了池珩非的手。
池珩非连忙扶住她,问:“怎么了?”
阮莘皱着眉摇了摇头,等那股疼劲儿渐渐缓过去了,才轻声说:“有点不舒服。”
池珩非不敢忽视:“我去叫医生。”
“不用!”阮莘伸手拉住他,“已经没事了。你就留在这,哪也别去。”
阮莘现在情绪起伏太严重,池珩非只好顺着她,把她扶到了床上休息。
阮莘动作不便,除了依靠池珩非别无他法,忍不住抱怨:“是你把我关到这里,又整天让我看不见你,只能在房间里对着这四面墙,这和把我扔进监狱里有什么区别?都怪你。”
池珩非立刻哄她:“是,都怪我。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阮莘没说话,把头靠在了池珩非肩膀上。
阮莘哭了这一场,池珩非就心软了,在家里整整留了两天,除了处理工作时会去书房,此外一步也没离开过她。
阮莘有时睡醒不见池珩非,想去书房找他,还没等靠近书房,刚一上楼就会被阿姨拦住。
阿姨会轻轻拉着阮莘的手,说:“小姐,先生在工作,咱们先别打扰她。”
然后把她哄回卧室里。
阮莘并没为难阿姨,乖乖跟阿姨走了回去,她知道这肯定是池珩非的意思,是他不想让她靠近书房。
他在防备她。
在阮莘没和池司瑾出逃之前,池珩非处理工作时都没避过阮莘,如今看似对她百依百顺,实际上内心还是防备着她的。
不过以池珩非的性格来说,项目书被偷拍过,谈话也被录音过,他生性敏感多疑,就算如今再怎么宠爱阮莘,也不得不防备她一点。
还好,阮莘这次接近池珩非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亲自挖掘他犯罪的证据。她就只想按照赵婕所说,逐渐瓦解方霖如对他的信任,因此并不对池珩非工作上的事表现出什么兴趣,以免惹他生疑。
池珩非虽然可以把工作留到家里的书房中处理,却不能也在家里陪方霖如。
和池珩非一起时,阮莘好几次看见方霖如给池珩非打电话,都被他面无表情拒接了。
阮莘有些内疚似的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池珩非搂过阮莘,轻轻和她碰了下鼻尖:“别乱想。我和她只是生意合作,我只有你一个。”
阮莘犹豫了一下:“那你们这场生意要合作到什么时候呢?”
“快了。”池珩非亲了下阮莘,“让你受委屈了。”
阮莘抿了下嘴唇,乖巧地摇了摇头。
她这天白天睡了太多,当晚在床上闭眼躺了许久,也没有什么睡意。
身侧的池珩非呼吸均匀绵长,似是睡着了。
夜里,阮莘忽然听见池珩非开了静音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睡眠很浅,立刻醒来,看了一眼手机后,起身下床,放轻动作,到卧房的露台去接电话了。
阮莘也在昏暗中坐起身,隔着被池珩非关好的玻璃门,望着他的背影。
池珩非听这通电话时,来回地在露台上踱步,似乎内心有些焦躁。
阮莘猜测他是在哄连续两天都没见到他人的方霖如,因为他处理工作时不怎么会带个人情绪,一般都会很冷静。
阮莘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卧房里的地毯上,悄无声息走过去。
拉开玻璃门时,阮莘看见池珩非朝着她这边飞快地看了一眼,而后她能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边方霖如有些崩溃的声音:“我不管,明天你必须得回来!”
阮莘唯恐天下不乱的过去抱住他,池珩非则一只手搂住怀里的阮莘,嗯了一声,对电话里的方霖如说:“等我回去再说。”
而后他不等方霖如再说些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池珩非低下头,用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指尖轻轻勾过阮莘脸颊的碎发,低声问:“怎么醒了?”
“我做噩梦了,池珩非。”阮莘在他怀里抬起头,明知故问道,“你是不是在给方霖如打电话?我不知道。对不起。”
对于池珩非来说,阮莘到底知不知道,其实无所谓。
如果她真的不知道,那么无意识想要依赖他的行为已经取悦了他。
如果她其实是知道的,那这点小心思落在他眼里也是无伤大雅的可爱,就算他在外其实已经因为工作有点焦头烂额,却还是愿意陪着她闹一点小脾气。
池珩非搂住阮莘往卧室里走,哄她回床上睡觉:“没事,我在。我不走了。”
回到床上,对他开始有了好脸色的爱人就躺在床边,池珩非总是忍不住,一会摸摸她,一会亲亲她,把阮莘弄得毫无睡意。
虽然偶尔还是会因孕期变化莫测的激素而被翻涌而来的情绪腐蚀,但此刻心里有了一点希望,有了想要做的事,阮莘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再恹恹地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很快就被池珩非撩拨得进入了状态。
即使她内心隐隐还是有一点抗拒,但是人类始终无法背叛追求快乐的本能,阮莘知道该适当让池珩非放下一点戒心,虽然暂时做不到主动迎合,但还是表现得比较顺从。
池珩非虽然忍了很久,但动作掌握得很有分寸,主要还是为了安抚阮莘。
在池珩非并不想刻意粗暴惩戒的时候,总是十分轻柔体贴,很容易就能让人意乱情迷。
在阮莘短暂失神过后,池珩非轻轻吻她汗湿的脸颊,问她:“开心么?”
意识逐渐回笼,阮莘的瞳孔重新聚焦,望着池珩非那双漂亮的仿佛能摄人心魂的眼睛,状若痴迷地缓慢点了点头。
池珩非勾唇,声音里带着些餍足后的慵懒:“开心就好。”
阮莘伸手,池珩非就会意,把她抱进了怀里。
而在搂住池珩非脖子后,阮莘把脸伏在他的肩膀上,却是神情渐渐冷淡下来,极快地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她在心里忍不住有点好笑地想,如果池珩非有一天知道,此刻的她是因为还有机会能置他于死地才会开心呢?他还能笑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