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谷云的语气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但眼神却像月光下的深湖,专注而柔和。
“只好把你这个‘战略物资’搬运到更安全的地方。地毯太硬,睡久了腰疼。”
他的手指没有收回,反而顺势拂开她额角那几缕碍事的发丝,指腹温暖而干燥,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至于计划?”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一点距离,那双清亮的眼睛凝视着她懊恼的眸子,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蔫蔫的身影,“没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稳稳地落在琴瑶心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不管多久,我都会等我的小瑶。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者更久……只要是你,等多久都值得。”
琴瑶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猛地攥紧了,随即又被一种滚烫的暖流温柔地包裹住。那“蔫”掉的状态,如同被春雨滋润的干涸土地,瞬间得到了救赎。
一股强大的、名为“谷云哥的承诺”的能量,滋滋地注入她每一个沮丧的细胞里。
“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蒙着的那层水汽瞬间被点亮,重新焕发出光彩。
她像只刚被顺毛安抚好的小动物,试探性地、一点点地从被窝里重新钻出来,坐直了身体。
虽然眼角还有点红,鼻尖也微红,但那份懊恼的死气沉沉已经被一种崭新的、带着点委屈又混合着巨大安心的生动所取代。
她甚至下意识地朝谷云的方向挪动了一小下,薄被滑落,露出纤细圆润的肩头。
谷云的目光在她重新焕发光彩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眼底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又加深了些许。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把滑落到臂弯的薄被重新拉上去,妥帖地盖好肩膀,动作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
这个无声的、充满保护意味的小动作,像最后一勺蜂蜜,彻底融化了琴瑶心头那点残存的懊丧糖块。
她终于彻底“活”了过来,像一株吸饱了水的植物,舒展着枝叶。
那点委屈化作了小小的娇嗔,她鼓起脸颊,小声嘟囔:“都怪昨天太兴奋了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数了三千只羊,每一只都长着谷云哥你的脸!害得我越数越精神!下午补觉才……”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听起来既真实又离谱。她偷偷抬眼瞄谷云,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那笑意很浅,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涟漪。一种奇妙的勇气,混合着被理解和包容后的巨大安心感,悄悄在胸腔里膨胀开来。
她不再纠结于睡过头的“事故”,身体反而更放松地靠向柔软的床头。
手指无意识地伸过去,轻轻捏住了谷云家居服柔软的一角布料,像抓住了一根最安全的锚点。指尖下意识地捻着那点布料,感受着布料下温热的体温和坚实的身体轮廓。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温暖。夜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两人,将他们与外面寂静的夜晚隔绝开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张床,这片小小的、私密的天地。
琴瑶的目光落在谷云平静的侧脸上,看着他被暖光勾勒出的柔和线条。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带着点小委屈和小得意的往事,如同沉在水底的珍珠,被此刻温暖而安全的水流轻轻托起,不由自主地浮了上来。
“其实……”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时光,带着点梦呓般的飘忽,目光却紧紧锁着谷云。
“本来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呀。”指尖捻着他衣角的动作稍稍加重了一点点,仿佛在强调某种“所有权”。
“谷云哥,你还记得吗?和妈妈她们,可是认认真真地给我们订过娃娃亲的哦!”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回溯时光的朦胧光彩,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混合着怀念和小小得意的笑容。
她顿了顿,仿佛在咀嚼那段无忧无虑、带着金色光晕的童年记忆,随即那笑容里又掺入了一丝懊恼和自嘲,小脸垮下来一点。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追悔莫及的懊丧,手指也无意识地把他柔软的衣角攥得更紧了些,指节微微泛白。“结果…结果装着装着,好像就真的变成妹妹了?把自己彻底装进坑里去了!”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也塌下去一点,那模样又可怜又好笑,“然后呢?然后就被桃染姐她们后来居上了呀!明明我才是最早拿到‘入场券’的那个!结果愣是把自己混成了‘邻家妹妹’!”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仿佛自己是个拿着绝世好牌却打得稀烂的倒霉赌徒。
这份迟来的“醒悟”和“追悔”,在这静谧的夜晚,在这张承载着她终极梦想的床上,显得格外清晰和强烈。她看着谷云,眼神里带着点控诉,又带着点寻求认同的可怜巴巴。
谷云一直安静地听着,目光沉静地落在琴瑶那张表情生动丰富的小脸上。看着她从回忆的甜蜜,滑入懊恼的深渊,最后定格在一种“错失几个亿”的痛心疾首上。
她这副“悔不当初”的小模样,像一只不小心弄丢了心爱小鱼干的猫咪,懊恼得尾巴都耷拉下来了,却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可爱。
当她说到那句“把自己彻底装进坑里去了”时,谷云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喉间逸出,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房间里的低语声。
“呵……”他胸腔微微震动,嘴角上扬的弧度清晰可见,眼底的笑意如同水波般漾开,清晰地映出琴瑶此刻撅着嘴、一脸“我好亏”的模样。“现在知道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