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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声和伞布的阻隔下,显得格外清晰。

秦休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姜清宁紧绷的神经上。

“姜清宁,你以为说一句不敢高攀,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看出了她的打算。

“秦大人请自重。”

姜清宁声音清冷,“臣女已言明……”

“言明什么?孑然一身?”

秦休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更多的却是压抑的怒火,“这些鬼话,骗骗你自己便罢了!”

他猛地俯身,强烈的侵略气息压下来,阴影瞬间将她完全覆盖,凛冽气息扑面而来。

姜清宁瞳孔骤缩,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几乎是本能的抬手,猛地捂住他即将落下的唇。

掌心传来他唇瓣温热的触感,还有那灼热的呼吸喷在指缝间,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麻痒。

她死死地抵着,指甲几乎要掐进他下颌的皮肤里。

秦休的动作顿住。

“秦休,你胆敢!”姜清宁冷声。

秦休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

他空着的左手猛地抓住她捂在自己唇上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姜清宁闷哼一声,双手被他一只大手轻易地攥住,反剪着摁在了宫墙上。

姜清宁的手腕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秦休!你疯……”

她的惊呼被彻底堵了回去。

秦休另一只撑着伞的手纹丝不动,稳稳地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姜清宁因惊怒而微张的唇。

不是温存,不是试探。

是一个充满掠夺、宣告和惩罚意味的吻。

滚烫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蛮横地汲取着她唇齿间所有的气息,也吞噬了她所有未出口的斥责和抗拒。

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感,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姜清宁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唇上传来的滚烫,霸道和那令人窒息的掠夺感无比清晰。

她拼命地扭动着头颅想要挣脱,双手在他铁钳般的大掌下徒劳地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恐慌在胸腔里疯狂冲撞,逼得她眼眶发热。

雨点敲打着伞面,发出沉闷的噼啪声,像是为这场无声的征服擂鼓。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瞬都无比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姜清宁几乎要窒息,挣扎的力气也渐渐耗尽,秦休才缓缓抬起头松开她,结束了这个漫长而霸道的吻。

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发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而炽热未退,里面翻涌着更深的欲望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他依旧牢牢地攥着她的双手,将她禁锢在墙壁与胸膛之间,伞下的空间充斥着暧昧气息。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目光锁住她水光潋滟的眼眸,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

“姜清宁,你听清楚了。”

“你只能嫁我。”

“否则你嫁张家,我便屠张家,

你嫁李家,我便戮李家,

这满京城、满天下,你看中谁家,我便让他阖族上下,鸡犬不留!”

姜清宁猛地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愤怒,更添了一层难以置信的惊悸。

她红着眼眶脱口而出,带着玉石俱焚般的挑衅:

“如果我说,我要嫁给这当朝的天子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伞下的空气仿佛凝固。

秦休眼眸猛地一沉。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姜清宁心悸地倒抽一口冷气,却倔强地迎视着他眼中骤然掀起的愤怒。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秦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疯狂的笑容。

他低下头,逼近她的耳畔,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清晰中带着无所畏惧的狂悖:

“那我就是反了这天,又如何?”

他猛地抬起头,再次攫住她惊愕的视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姜清宁,你只能是我的!”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秦休!”

姜清宁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道理?”

秦休冷笑一声,“我只要你,这就是我秦休的道理!”

两人在这狭小的伞下空间里,如同两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一个眼神疯狂偏执,一个泪眼屈辱愤怒,激烈地对峙着。

就在这时。

“咳。”

一声极轻的咳嗽声,突兀地从不远处的雨幕中传来。

姜清宁和秦休同时一震,猛地循声望去。

宫道拐角处,一盏明亮的琉璃风灯被高高挑起,晕开一圈朦胧的光晕。

光晕下,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撑着一柄素面油纸伞,静静伫立在雨中。

那人身姿如松,气度沉凝,玄色锦袍的样式虽简洁,用料与做工却极显贵重。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俊朗的五官在灯影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

唯有一双深邃的凤眼。透过雨丝平静地望向伞下纠缠的两人。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此人身后半步,竟垂手侍立着一位身着深紫色太监服的宫人。

正是当今皇帝身边最得信任,权势煊赫的御前大总管,王德顺王公公。

王公公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恭敬笑容。

目光在伞下的秦休和姜清宁身上飞快地扫过,尤其在姜清宁微乱鬓发,红眼眶和被秦休紧攥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那笑容便更深了些,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镇北王之子,贺宁。

奉旨回京,今日刚由王德顺亲自引着入宫觐见,此刻正由王公公亲自送出宫门。

贺宁目光平静,掠过秦休泛着毫不掩饰占有欲的眼眸,最终落在姜清宁那张苍白的脸上。

他面上无波无澜,但握着伞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瞬。

雨丝沙沙,宫道上一时寂静得可怕,琉璃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秦休攥着姜清宁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却并未完全放开,依旧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她半护在身后,迎向那两道审视的目光。

王德顺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他微微躬身,声音尖细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哎哟,原来是秦世子和姜姑娘,这雨夜路滑,二位这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打了个转,未尽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