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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雾都诡画师 > 第6章 深府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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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量溯源受阻,沈砚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受害者身上的因果联系。

最强的因果线,无疑在受害最深的赵婉宁身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但黄州城的灯火似乎比往日黯淡许多,许多人家早早闭户,街面冷清)。

沈砚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痕,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赵府。绣楼之内,药味与那丝甜腻异香混合在一起,更加浓重刺鼻。

赵婉宁依旧昏迷不醒,躺在拔步床上,气息比白天更微弱,几乎细不可闻,周身的皮肤透着一股死寂的蜡黄,仿佛生命力已被抽干大半。

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邪气几乎在她体表凝成一层淡薄的、不断蠕动明灭的黄晕。

赵夫人心力交瘁,已被丫鬟劝去隔壁厢房短暂歇息,只留一名小丫鬟强打着精神在门外守夜,却也不住地点头打盹。

沈砚的目光越过沉睡的丫鬟,落在被一块深紫色绸布匆匆盖住的绣架之上。

即便隔着布料,那幅邪异无比的黄色人像刺绣所散发的污秽、狂乱的精神波动与强大的能量吸附力,依旧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清晰可辨。

他并未立刻触碰绣像。指尖微抬,一丝凝练如实质、散发着绝对秩序气息的暗金符文在指尖悄然流转,对着那绸布轻轻一拂。

绸布无声滑落。

顿时,那幅以无数明黄、金黄、橘黄、赭黄…各种深浅不一的黄色丝线绣成的、扭曲狂笑的诡异人像,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在昏暗的烛光下,这幅绣像显得愈发活物般狰狞!

丝线的光泽油腻而刺目,那扭曲拉伸至耳根的大笑嘴角仿佛在微微抽搐,没有瞳孔的漆黑眼洞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理智。

整幅绣品散发出一种浓郁的、几乎形成实质压迫感的邪气与精神污染,让这间本就窒息的绣楼更添几分亵渎与不祥。

这绝不仅仅是一幅被邪气沾染的画。在沈砚的幽冥视界下,它已然成了一个强大的邪术锚点,一个稳定且高效的双向能量通道!

它不仅是那邪物力量的展现,更是其延伸出来的触须与口器,持续不断地抽取着赵婉宁残存的精气神,并通过某种诡异的联系,将更精纯的邪力反馈灌注,加深着她的异化,同时,它也像一根钉入现实的楔子,牢牢稳固着邪物与此地的连接!

沈砚面色沉静,双眸之中暗金符文缓缓旋转,如同宇宙星辰运转。他并指如剑,指尖并未直接触及绣像,而是悬停于其上三寸之距。

高度凝聚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携带着幽冥法则的秩序之力,小心翼翼地渗透进绣像所蕴含的邪力核心结构与错综复杂的因果脉络之中。

刹那间!

“轰——!!”

一股混乱、扭曲、充满极致邪异愉悦、贪婪渴望与暴虐狂欢的记忆碎片、情绪渣滓、以及狂暴污浊的能量流,如同决堤的冥河污水、裹挟着无数哀嚎怨魂,向着沈砚渗透而入的神识疯狂冲击而来!

寻常修士,哪怕是所谓得道高人,若敢如此直接探查,神识瞬间便会被这恐怖的邪力洪流污染、撕裂、乃至同化,轻则神魂重创疯癫,重则当场魂飞魄散!

然而,沈砚的神识稳如亘古磐石,中流砥柱!周身泛起一层微不可察却坚不可摧的暗金涟漪,将一切污秽冲击尽数隔绝、排斥、净化于外。

他的神识本质极高,乃是幽冥法则的化身,岂是此等人间邪秽所能侵蚀?

他的探针如同在污浊狂暴的漩涡中逆流而上的光舟,精准地捕捉、筛选着那些最有价值的“信息碎片”:

无尽的黑暗与沉重,地脉深处传来的沉闷搏动,一股蒙昧、原始、如同初生野兽般的意识,被某种外来的、尖锐如锥、冰冷如铁的奇异力量强行刺激、惊醒!

苏醒的瞬间,充满了对“光明”、“温暖”、“鲜活”事物的病态饥渴与占有欲…

第一次成功吸取到人类女子精气时的那种颤栗般的、极致的愉悦与沉迷,如同最烈性的毒瘾发作,食髓知味,再也无法停止…

在一个冰冷、复杂、充满亵渎意味、绝非自然形成的邪恶仪式中,它的力量被某种外来的意志强行引导、放大、扭曲,感知被大幅延伸,本能被导向更高效、更残酷的掠夺与玩弄…

对赵婉宁那灵巧双手、纯净神魂与敏锐感知的“偏爱”与“欣赏”,视其为绝佳的“灵媒”、“画布”与“观察窗口”,通过她的刺绣来“描摹”自身形态,固化形影,并以此过程为乐,享受这种“创作”与“展示”…

对那些因它而产生的恐惧、惊叫、绝望情绪的嗜血般享受与咀嚼,那可怕的笑声既是攻击武器,也是它宣泄力量、表达“愉悦”的方式…

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坚韧的反向能量流,如同一根透明却无比结实的蛛丝,穿透了重重干扰迷雾与虚假信号,清晰地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西山山脉的某个具体方位!

那是一个被极高明的幻阵与浓稠邪力层层遮蔽、隐藏极深的洞穴入口的精确空间坐标!

不仅如此,沈砚那高度敏锐的感知,还从这条能量“蛛丝”上,捕捉到了一缕极其隐晦、却与黄父鬼本体那狂乱邪力略有差异的、更加冰冷、更加“有序”、更加“刻意”的邪恶波动!

这波动如同操纵提线木偶的纤细而坚韧的丝线,若有若无地缠绕、引导着那股反向能量流!

“果然有黑手。”沈砚心中冷然。

不仅精确定位了巢穴,更证实了背后确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操纵这一切!这黄父鬼,既是害人的元凶,本身也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工具!

他迅速收回神识,指尖暗金光芒微微一盛,将一股试图顺着他的神识反溯污染、极其刁钻阴毒的邪念瞬间绞碎、湮灭,化为虚无。

绣像上的邪光随之不易察觉地黯淡了少许,那狂笑的表情似乎都僵硬了片刻。

得到精确坐标与关键信息,沈砚不再停留。

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赵府绣楼,融入沉沉夜色,向着城西西山方向疾行而去。其速如电,却敛尽一切声息,仿佛一道掠地的青烟。

越靠近西山,周遭环境的变化越发骇人。空气中的黄瘴浓度急剧攀升,变得粘稠、湿冷,呼吸间都带着那股甜腻中混合着草木腐败与土壤腥气的怪异味道,令人胸腹间阵阵翻涌。

山林死寂得可怕,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甚至连风声都仿佛被这浓重的邪气所吞噬、凝固了。

所有的树木,无论是松柏还是阔叶,其叶片都呈现出那种不自然的、僵硬的、仿佛刷上了一层劣质黄漆的明黄色,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如同一片片镀金的标本,毫无生机。

地面不再坚实,而是变得松软、滑腻,覆盖着一层细细的、泛着微弱黄光的粘稠物质,踩上去几乎不留脚印,却有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吸附感。

沈砚依照那精确坐标,来到西山深处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此地三面皆是陡峭的、覆盖着枯黄藤蔓的岩壁,地势低洼,平日里恐怕连采药人都难以发现。

然而此刻,在沈砚的幽冥洞虚之眼下,山坳中央那面看似普通的岩壁,却显露出骇人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什么岩壁!而是一个被极高明、极其阴邪的幻阵与浓稠如实质的邪力屏障死死遮蔽住的、不断向外喷涌着粘稠黄气的洞穴入口!

幻阵的精妙程度远超寻常,不仅扭曲视觉,更能干扰神识探查,制造出多重虚假的能量源信号,若非沈砚通过那根独特的“因果线”直接定位,恐怕也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识破。

洞口边缘的岩石,早已被侵蚀成了光滑的、流淌着邪异黄光的、如同某种生物内脏壁般的诡异物质,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黄水。

洞口下方,堆积着不少小型动物乃至一些疑似人类的惨白骨骸,骨骸表面无不覆盖着一层黄色的、菌丝般的毛茸物质。

这里,便是“黄瘴”的真正核心源头,那变异黄父鬼的巢穴入口!一个污秽、邪恶、不断搏动着的巨大疮口!

沈砚并未立刻破阵闯入。

他隐匿于一块巨大的、同样泛着不祥黄斑的岩石之后,气息与周围环境彻底同化,仿佛本身就是一块山石。

双眸之中,暗金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亮度流转,幽冥洞虚之眼全力开启,视线强行穿透那层层幻阵与邪力屏障的阻碍,望向洞穴深处。

洞内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瞬间疯狂:洞壁全然不是岩石,而是那种光滑、蠕动、不断流淌着邪异黄光的活体物质,将内部映照得一片昏黄、混沌。

洞穴极深,深处,一团巨大无比、不断剧烈蠕动、变幻着各种扭曲形态的明黄色核心正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如同这座山体内部一颗腐烂的巨大心脏!

这便是黄父鬼的本体核心!

无数粗细不一、明暗交替的能量丝线从这核心中延伸而出,穿透山体,如同邪恶的根须,连接向黄州城内外的无数生灵,贪婪地吮吸着他们的精气魂光!

同时,另有数根极其粗壮、深植于地的能量通道,如同巨大的血管,深入地脉深处,疯狂窃取着大地的灵机!

就在沈砚冷静观察、分析其能量运行模式与弱点之际,那团搏动的核心似乎极其隐约地感应到了什么——并非直接发现沈砚,而是其高度敏感的防御机制捕捉到了那被洞穿的幻阵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法则涟漪!

“咕噜…咕噜噜…”

核心猛地一阵剧烈无比的、近乎痉挛般的蠕动!

其表面骤然浮现出一个巨大、扭曲、咧开至极致、布满獠牙的狂笑面孔虚影!那虚影并非固定,而是不断抽搐、变形,散发出滔天的怨毒与恶意!

“咯咯咯…哈哈哈…嘿嘿嘿…”

一阵低沉、闷湿、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的淤泥潭、又像是无数冤魂被扼住喉咙发出的混合笑声,开始在那洞穴中回荡、叠加、越来越响!

这笑声并非单纯声波,而是蕴含着强烈精神攻击与邪力污染的能量震颤,并通过那无数能量丝线,瞬间向整个黄州地区的所有“锚点”辐射、扩散!

几乎在同一时刻,沈砚清晰地感知到,黄州城内那几处邪气浓烈的锚点(尤其是赵府那幅邪绣)的能量波动骤然加剧、变得狂乱!

城内某些敏感之人,恐怕会在梦中惊醒,心悸不已!

这孽畜的感知灵敏度与范围,以及这种通过能量网络进行远程精神影响的能力,远超预估!

沈砚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身形如同磐石,未被丝毫察觉。巢穴已精确定位,邪物本体已窥见,其运作机制、能力特点与背后黑手的痕迹也已掌握。

此刻并非动手的最佳时机,需布置周全,力求一击必中,并顺势揪出幕后之人。

他身影悄然退后,如同融入阴影,无声无息地离开西山。

这场幽冥与邪祟的较量,情报收集阶段已告一段落,真正的对决,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