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乐?”
“……有屁就放!”时栖乐被惹恼了,冷冷放下一句话。
公仪济:“…………”
这就对味了,但是他心底总有点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你搞事情一定要叫上我,可别暗戳戳的,带上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当个垫背的不亏。”
时栖乐眨了眨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无辜气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向是个很乖巧的人,可别污蔑我。”
“切。”
“你下次记得挑一个雷雨天,来站这树下,把刚刚的话重复一下,看天道会不会想劈死你。”
“…………”
时栖乐磨了磨后槽牙,看在这人苍白的面色上忍住没上脚。
两人沉默了有一会。
公仪济忽的想起什么,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不用陪着仙君?”
“仙君下山修补结界去了,我一个人睡了好几天了。”
闻言,少年神情有些古怪。
孤月仙君下山修补结界去了,那他师尊去干嘛了?
“民间各地破损的结界早就补完了,这要是拖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这不我师尊刚回来。”
“??”
时栖乐缓缓转头看向他,所以……君枕弦是骗她的?
怪不得方才东篱长老反应如此的奇怪,感情是事出有因啊!
“这样吗?”
“呃………我听说的是这样,说不定仙君是真有事在忙。”他忽的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赶忙道。
“毕竟魔心出世,闹得人心惶惶,孤月仙君脱不开身也正常。”
时栖乐神情微微一凝,暂且将君枕弦的的事情抛到脑后。
“魔心这玩意儿现在在哪?它的破坏力也太可怕了,这要是落入他人之手,恐怕得出大事。”
“还不清楚,五宗那群人用上各种法宝搜寻,皆寻不到。”
魔心刚一出世,便将风平浪静的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
不仅仅是五宗,修真界排得上号的势力都在寻,想着先下手为强,暂时将魔心控制住。
以免数百年前的灾难再现。
魔心,绝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否则后果惨烈。
如今更是多了归一墟,势力堪比五宗,叶迟州的身份特殊,心思诡异,令人捉摸不透。
是正是邪,犹不可知。
时栖乐摸着下巴在思索着,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一个问题来。
“你说,要是被魔心附身之人会怎么样?”
魔心生有灵智,说白了是双向选择,它亦会择一主栖身。
公仪济神色微顿,“自然是大办特办,集所有人之力,将其抓获,许是会送上审判台的。”
“然后呢?”
“七七四十九根灭魂钉,足以将魔心彻底杀死。”
“可是这样的话,被寄居的人也活不成了,万一他只是被迫的呢?”
少年笑了笑,薄薄的眼皮下闪过一丝无奈,懒懒扫了少女一眼,她果真是天真得有些可爱。
哪有那么多被迫?
即便有,以一人之命换世间安宁,任凭谁都会选前者。
何况被魔心寄居之人,被迫、沉沦、亦或是本就暴虐,心神被控制后无一例外会成为杀神。
“时栖乐,没人会怎么想,大家更想自保。”
公仪济轻叹一声,“总之啊,一定要离魔心远远的,可别被盯上了。”
时栖乐眨了眨眼,心中漫起一层不适,他的话很残忍,也很直白,或许这便是人性啊。
刀子不落到自己头上不觉疼。
其实换做时栖乐自己,她亦然会选择前者。
权看那人是谁罢了。
陌生人终究只是会唏嘘一声,感慨他的倒霉不幸。
若是身边的人……这想法一出来,时栖乐浑身抖个激灵,脸色都白了白,好端端的乱想什么。
呸呸呸!
“你……又在发什么疯?!”
公仪济被这她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要暴打他。
本能的退后的几步,险些闪着自己腰,甚至撕扯到了快要愈合的伤口,疼得他五官扭曲。
“我有点犯神经了,不用管我的,继续继续。”
“不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哦!”
安九山那日,公仪济是真真切切的万剑穿身,但凡不是楚长枫吊住他一口气,人早没了。
伤得真的是很重,哪怕天材地宝喂进去了,也需要时间恢复。
未来很长时间里,少年算是彻底无法动用灵力了。
时栖乐望着少年挺拔清隽的背影,略微有些出神,半晌无奈扶额。
公仪济每次都黏着她,不管她去哪都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但无一例外的都会受伤。
结果这人死性不改,还敢要自己带上他?!
“啧,哪天真嘎嘣一下死掉了就知道后悔了。”
少女嘀咕一声,又回到了苍华峰上。
然而此时的天墉峰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桌案上的一张宣纸,上面字字句句如同刀子般刻进天墉眼中,短短的一张纸记载了太多。
许久许久。
天墉指尖颤得不成样子,他咽下喉腔涌上来的血沫,脸色白得吓人。
纸上的东西他甚至没有勇气再看第二遍,他不敢想当初的宁舒究竟有多绝望,多痛苦。
“宁舒,怪不得……你如此恨我。”
天墉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角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楚长枫一时之间愣住了,自记事起他便在天墉峰了,他从不曾……从未看到过师尊落泪。
“师尊,您……”
他不由得往前站了几步,视线瞥过桌案的纸时,险些踉跄倒下。
“师尊,什么剔骨,灵根剥离?什么养毒器皿,这是大师姐她……”
纸上寥寥数字,楚长枫却连看都不敢看了,他一下就红了眼睛,大师姐究竟遭受了什么啊?
怪不得……
大师姐命不久矣,能活到今日都算是离奇了。
天墉苍白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宣纸,微微拧眉,他强迫自己看下去,哪怕疼到全身发抖。
“师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长枫气得眼睛通红,几个同门里,数他和宁舒最为亲近。
要知道这是谁干的,他现在就要去砍死他们。
他抬头看向天墉时,却发觉他早已全身发颤,唇边的血迹喷溅而出,周身灵力疯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