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言淮景带着任倾雪和刚满周岁的女儿言念,回任国探亲。
马车行至任国都城外时,远远就看见城门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时檐终究是不愿被皇位束缚,几年来依旧做着小医官。
他背着药箱刚从城外义诊回来,听到马蹄声便驻足等候,素色的布衫上还沾着些草屑。
任国的皇位仍空着,军师带着几位老臣暂时打理朝政,只等任国中出现能胜任的贤者,便会让出位置。
“宋时檐!”言淮景身着月白色锦袍,骑在马上朗声喊道。
宋时檐没理会马上的人,几步走到马车旁,也不管言淮景愿不愿意,伸手就掀开了轿帘,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水:“倾雪。”
任倾雪从车中探出头,回以浅浅一笑,将怀里的孩子递到他手上。
言念似是很喜欢宋时檐,咯咯地笑着抓住宋时檐的手指。
宋时檐低头亲了亲孩子的小脸,指尖轻轻挠着她的下巴,眼底的柔和几乎要溢出来。
言淮景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气啊,手背青筋跳了跳。
这场景落在外人眼里,倒像是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边,不由分说将任倾雪横抱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醋意:“我不准你那么看他!”
任倾雪抬手勾了勾他的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言淮景这才满意,带着占有欲,顺势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够了啊!”宋时檐抱着言念,转身往皇宫走去:“你母后这几日总念叨你,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可好?”
任倾雪看向言淮景,眼里带着询问。
言淮景朝她笑着点头,快步跟上宋时檐,故意凑到他耳边:“她现在是我的人,就算在任国住再久,也不会属于你。”
宋时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的幼稚,抱着言念加快了脚步。
小家伙在他怀里笑得更欢,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放。
然儿跟在几人身后,视线一直落在宋时檐身上,眼底藏着掩不住的光亮。
她跟着任倾雪在景国宫廷,心里念着的始终是这位温润的医官。
任倾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声喊道:“时檐哥哥。”
她刚要迈步跟上,却被言淮景挡住。“为何要那样唤他?”
“我们一贯如此,难道你不知?”任倾雪无奈道。
“我知道,但就是不爱听。”言淮景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任倾雪凑近他耳边:“然儿心里是有时檐哥哥,我想着……”
言淮景立刻接话,“那正好。我这就下旨赐婚。”
任倾雪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总得问问他们的意思。”
言淮景朝然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看她那眼神,还用问?”
任倾雪白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往前走。
言淮景也不恼,几步跟上重新拉住她的手,并肩往宋韵的寝殿去。
走了没多远,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任倾雪认真道:“夫人,我爱你。”
任倾雪抬眼瞧他,又轻轻翻了个白眼。
这三年来,她心里的那点恐惧和不甘早已慢慢淡去。
虽说偶尔还是会想起宋时檐,但不可否认,她如今越来越依赖身边这个男人。
言淮景待她确实好,除了床笫间偶尔的强势,其余事事都依着她的心意。
而且他也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几年间任用贤才,不管出身如何,只要心地正直有才干,都能在朝堂上谋得一席之地。
寝殿外的回廊下,言淮景走到正在逗孩子的宋时檐身边,笑得不怀好意:“你看然儿怎么样?”
宋时檐头也没抬,语气平静:“这世间女子,除了倾雪,于我而言都一样。”
“那便让然儿留在你身边吧。”言淮景说完就转身走开,他可不想再听宋时檐说什么还念着任倾雪的话。
任倾雪是他的,从她喊出那声“夫君”开始,便永远都是。
宋时檐抱着言念,看着言淮景拉着任倾雪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温柔取代。
他低头逗着怀里的孩子,小家伙正用小胖手抓他的药箱系带,咯咯地笑个不停。
殿内传来宋韵的声音,任倾雪回头朝宋时檐招手:“时檐哥哥,快进来吧,母后等着呢。”
宋时檐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往里走。
然儿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言淮景牵着任倾雪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人心安。
他侧头看她,见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心里那点醋意也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这趟探亲,或许会比他想的更热闹些,但只要身边有她,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