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倾雪,你说,你是不是还对宋时檐不死心,不然为何将我女儿的名字取一个念字?”言淮景暴跳如雷。
任倾雪依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刚喂完奶的言念,理都不理言淮景。
言淮景掐着腰,在屋中来回踱步,“我就知道,你对他不死心!这名字分明就是念想的意思!”
“那又如何,杀了我?”任倾雪淡淡地道。
言淮景的脚步顿住,态度当即便软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就问问为何女儿叫言念吗?瞧你说的多吓人。”
“你那是问?”任倾雪抬眼瞥他,眸光里带着几分讥诮。
“好~好~好~我不说了。”言淮景想去搂任倾雪,往前凑了三四次,都因她怀里的小家伙睡得正沉,怕惊扰了孩子而未能成功。
气的言淮景端着肩,往门框上一靠,抱怨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有阵子没抱过你了,自从念儿落地,你眼里就只剩她了。”
任倾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她正式成为言淮景的妻子,言淮景每次见到她,不是展开双臂想拥抱,就是撅着嘴要亲吻。
任倾雪是个性子淡的,即便当初和宋时檐在一起时,也没这般黏糊过。
她实在受不了言淮景这股子热情,前阵子干脆搬到了偏殿住,这一躲就是半个多月。
而这半个月里,整个皇宫都跟着遭了殃。
只要言淮景找不到她,就下令让宫里的人四处搜寻,从御花园到藏书阁,甚至连浣衣局都没放过,找不到绝不罢休。
那些宫人太监被折腾得晨昏颠倒。
任倾雪都不忍看那些人受累,只好自己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
那些人见了她,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诉说着委屈!
从那以后,无论任倾雪走到哪,身边总会有一两个下人怕她再藏起来,而盯着她。
“夫人,我带你去中原玩好不好?”言淮景忽然凑过来,两眼放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听说江城的桃花开得正好。”
任倾雪摇摇头,目光落在怀中女儿恬静的睡颜上,“念儿太小了,经不起舟车劳顿。”
“那去近些的地方!城郊的玉泉山怎么样?那里的泉水甘洌,景致也好。”言淮景不肯放弃,又提了个地方。
任倾雪又摇头,“念儿还小,离不得人。”
言淮景哼哼唧唧地求了任倾雪许久,从城东的温泉说到城西的马场,任倾雪都以念儿太小为由,一一拒绝了。
一气之下,言淮景当天就让人把宫里最好的乳娘给请了来,硬是把刚满百日的言念塞进了乳娘怀里。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任倾雪的手,“乳娘会把念儿照顾好的。咱们走,今日说什么也得出去透透气。”
他带着任倾雪出了宫门,将堆积在御书房的奏折和国事,统统丢给了赵管家,只留下一句“凡事酌情处理。”
马车驶出的那段路,言淮景的手就没闲着。
先是试探着碰了碰任倾雪的衣袖,见她没躲,索性直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夫人你看,城外的柳树都发芽了。”他指着窗外的新绿,指尖却悄悄往她掌心滑。
任倾雪往回缩了缩,被他更紧地扣住。
“放开,车夫看着呢。”她低声道。
言淮景立刻把脑袋凑过去,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看就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拉拉手怎么了?”
说话间,另一只手已经环上她的腰,将她牢牢地控制住。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任倾雪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倒了半寸,刚要坐直,就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别动,这样暖和。”他说着,竟直接把披风解下来,兜头罩在两人身上,将大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
任倾雪能清晰地闻到他衣襟上的松香,还有淡淡的墨味。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试着推了推他的胸口,触到言淮景紧实的肌肉,又被他抓住手按在自己腰侧。
“再动我就亲你了。”言淮景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任倾雪果然僵住不动,只觉得脸颊越来越烫。
到了玉泉山脚下,言淮景非要亲自扶她下车。
丫鬟刚要上前垫脚凳,他已经弯腰把任倾雪打横抱了起来。
“别……”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
他低头看她“别动,摔着怎么办?你刚生完念儿不久,身子还虚着呢。”
任倾雪知道他又在找借口,也懒得跟他争。
这人要是较起真来,能抱着她从山脚一路走到山顶去。
果然,等她被放进别院的躺椅上时,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鞋一点泥都没有,言淮景竟真的是全程抱着她爬到了山顶。
“夫人渴不渴?”他端来热茶。
任倾雪伸手去接,就被他躲开:“我喂你。”茶水递到唇边,她不得不微微仰头,却被言淮景趁机亲了一下。
——
午后阳光正好,任倾雪靠在廊下欣赏花园的美景,言淮景就搬了张矮凳坐在她脚边,一会儿替她理理垂落的发丝,一会儿又把她的脚往自己膝头挪,说是替她暖脚。
“你能不能老实坐着?”任倾雪看着他把自己的裙摆都快揉皱了。
“我坐着呢啊。”言淮景仰头看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夫人,你今天都没对我笑过。”
任倾雪不理他。
言淮景的脑袋就搁在了她颈窝,闷闷地说,“夫人,今夜能不能陪着我?”
任倾雪依旧没作声。
他赶紧补充,“我保证就抱着你睡觉,什么都不做。”
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现在的他总是这样,前一秒还像头张牙舞爪的狮子,下一秒就能变成温顺的大犬。
“嗯。”任倾雪轻轻应了一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欢呼,随即腰上的力道又紧了紧。
她抬头望向天空,忽然觉得,这样被言淮景黏着,似乎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