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提起北城的华青烟时,眼里才会流露出几分年轻人的鲜活气。
钱朵朵揶揄道,\"请好假了?\"
任锦居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批了半个月,后天咱们就走。\"
他顿了顿,
\"妈,你去北城真不提前跟爸商量?\"
钱朵朵翻了个白眼:
\"商量了,我还能走?\"
任锦居跟妈妈又说了两句话,又上楼了,他要整理给青烟带的礼物。
钱朵朵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又走神了,
\"小美,\"
\"你说锦玉亲爹标记的秘密基地...会不会有我们可以换积分的东西?\"
小美兴奋的回答:
\"根据数据库分析,概率高达73%。\"
钱朵朵眼神渐渐坚定。
她必须去一趟北城,带着女儿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
任卫国前脚刚出门上班,钱朵朵后脚就行动起来。
她先去了趟邮局,把四个包裹寄出去,然后开始在橸都老城区\"闲逛\"。
小美在脑海中导航,
\"左转,前方200米有微弱能量反应。\"
钱朵朵挎着菜篮子,装作寻常家庭主妇的模样,慢悠悠地拐进一条胡同。
这里是有名的\"破烂市\",沿街摆满了卖旧货的地摊。
\"那个铜香炉,摊主右手边第三个。\"小美提示道。
钱朵朵蹲下身,随手翻检着摊上的杂物,最后拿起一个满是绿锈的铜香炉:
\"这个多少钱?\"
一番讨价还价后,香炉以五块钱成交。
钱朵朵刚走出胡同,香炉就消失在了篮子里。
\"能量转化中...获得300积分。\"
小美汇报道,“钱女士!这样赚积分太慢了,我们要赶紧出发。”
钱朵朵叹了口气。
这种效率的确是太低了,她必须尽快去北城。
临行前一晚,钱朵朵把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
任卫国有勤务兵照顾,连后院养的鸡都托付给了任奶奶。
钱朵朵还给任卫国蒸了一大锅肉包子,以表对老任的歉意。
任锦居趁他爸没回来,看着他妈疑惑的问:
\"您这次去北城,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钱朵朵绿茶眼闪过笑意,这个儿子最贼,钱朵朵笑道:
\"主要是看看你姐和你媳妇儿,顺便办件事。\"
任锦居盯着母亲看了几秒,笑了:
\"注意安全,不然我爸非弄死我们。\"
第三天早上,在任卫国出门后。
任锦居和钱朵朵母子,谁也没通知,直奔火车站。
火车\"况且况且\"地行驶在夜色中,卧铺车厢里钱朵朵捧着铝制饭盒,小口喝着热汤。
任锦居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饭盒里,
\"妈,您再不吃菜就凉了。\"
钱朵朵回过神来,冲儿子笑了笑:
\"你也吃,这一路上还得十几个小时呢。\"
她说着,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这会儿任卫国应该已经到家了吧?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钱朵朵又想起了老任。
“任卫国肯定是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眉头紧皱,精明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任锦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揶揄道,
\"妈?\"
\"您是不是...有点想爸了?\"
钱朵朵的闹了个大红脸:
\"闭嘴...\"
\"我是担心他生气,我担心厨房里留的肉包子,不够他吃。\"
任锦居绿茶大眼眨了眨,忍不住笑出声:
\"妈,放心。老任舍不得生你气,现在估计担心你有没有冻着,有没有吃饱。\"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钱朵朵作势要打,手举到半空却变成了给儿子整理衣领的动作,
\"哎!老任最近成了工作狂了,工作起来总是忘了吃饭。我要不给送去,他能一直想不起来吃饭。\"
任锦居听完她妈的担心,噗嗤笑出声:
“妈,你自己觉得他是真忘了吃饭?”
钱朵朵瞪了儿子一眼,
“老二真是人精,她和老任之间的夫妻情趣也看的这么透。”
任锦居看着母亲,发现她提起父亲时,神情还像个热恋中的小姑娘。
任锦居好奇地问,
\"您不是写信跟爸说了?\"。
钱朵朵微笑着道:
\"放在他枕头底下了。\"
她模仿着任卫国的语气,低声,
\"钱朵朵!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自己先笑了。
任锦居看着母亲笑出眼泪的样子,想起了他的青烟。
“这半年,他每个月跟青烟通一封信和一通电话,很久没有见他的小姑娘了。
但是从通话和信里,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在慢慢长大。”
任锦居递过手帕,
\"其实爸就是太紧张您,\"
\"您哪次晚回家,老任不是满地找你?”
钱朵朵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
\"可不是嘛,跟看犯人似的。\"
语气里带着嗔怪,脸带着笑意。
而此刻的橸都任家,气氛可没这么轻松愉快。
暮色渐深,任卫国踩着厚厚的积雪推开家门。
\"朵朵?\"他解开军装大衣的铜扣,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
客厅里满是黑暗。
任卫国僵立在原地,手还停留在领口的第二颗纽扣上。
往常这个时候,厨房会亮着温暖的灯光,飘出饭菜的香气。
钱朵朵那个老狐狸精也会准时出现,踩着布鞋\"哒哒哒\"地小跑过来,
一边接过他的公文包,一边娇声说\"卫国哥哥辛苦啦\"。
虽然十次有九次都是装样子,但是会有个老狐狸精来迎接他。
\"钱!朵!朵!\"
任卫国对着,空荡荡的客厅磨了磨后槽牙。
任卫国转身,大衣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院门被摔得震天响,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任奶奶正往搪瓷缸里倒热水,听见脚步声抬头,脸上绽开笑:
\"卫国回来啦?朵朵和居居怎么没...\"
话音戛然而止。
老太太手里的暖瓶晃了晃,热水溅在绣花鞋面上。
她三儿子此刻站在门口,脸色黑沉,眉间眼睛有点猩红。
\"没事。\"任卫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回去了。\"
任奶奶张了张嘴,院门已经\"砰\"地合上。
她踮着脚追到门口,只看见儿子高大的背影。
\"这三儿子...\"
老太太摇摇头,看见隔壁碎嘴子从墙头探出来的脑袋,立马板起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儿子回家啊!\"
说完\"砰\"地关上门,转头就对着任卫国家的方向:\"祖宗保佑,可别出什么事...\"
客厅的钨丝灯\"滋啦\"亮起时,任卫国已经完成了对全屋的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