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她。”苏玉衡站起身,眼眶逐渐湿润。
她有时候觉得,上天对她真是不公平,偏偏要这样折磨她的家人。
难怪明丞相不让她见自己娘亲,原来娘亲这么多年在他手里,成了这个样子。
祁令舟道:“荒院有侍卫守着,旁人根本进不去。”
“而且,我至今不知娘亲中的是何毒,这种毒也只有明丞相才知道。”
“这么多年,他得不到娘亲的心,就想尽方法将她囚禁,用药控制她。”
“还有那丞相夫人王氏,每次趁明丞相离开,都会找机会去荒院欺辱娘亲一番。”
“阿姐,若想救出娘亲,恐怕还要好生筹谋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娘亲体内有毒。”
苏玉衡道:“我懂医术,我能解了她的毒。”
她看向祁令舟,说道:“明日我会想办法进去看她,你如今知道明丞相的为人,可要万事小心。”
“小姐。”门外忽而传来嬷嬷刺耳的声音。
苏玉衡给了祁令舟一个眼神后,祁令舟立马起身,翻身从西面窗户离开。
“何事?”
嬷嬷道:“相爷让我们守着小姐,小姐房内可是发生了事情?”
嬷嬷说着,带着三五个丫鬟就准备将玲珑推开。
看着面前的几人,玲珑面色冷极了,直接伸腿往那嬷嬷身上一踹。
嬷嬷疼得‘哎哟’一声,整个身子被踹下台阶。
“不知死活的东西,没看到我们王妃在休息吗,冒冒失失做什么?”
“还是说,你们是想监视我们王妃?”
那嬷嬷站起身,扶住自己的腰,往厢房里瞧了一眼。
“你这丫头还会武功。”
方才她分明听到小姐厢房有其他人的声音,还是个男子的。
丞相大人说了,务必将小姐紫荆苑里的动静打探清楚。
“老奴只是关心小姐罢了。”
就此刻,苏玉衡推开门。
就见那嬷嬷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碎了一个杯子而已,你进去收拾了吧。”
“是,小姐。”
嬷嬷话落,带了两个丫鬟进了厢房,将瓷杯碎片收拾了。
她在厢房里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离开。
“老奴打扰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小姐如今刚回来,就怕有人闯进来误小姐清白。”
“既然无事,那老奴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嬷嬷说完,带着几个丫鬟就匆匆离开。
玲珑有些不悦:“王妃,这哪里是担心你,分明就是想监视我们罢了!”
苏玉衡面不改色,看着玲珑。
“你随我进来。”
玲珑随苏玉衡进厢房后,苏玉衡便将自己的药箱打开,拿了两支香递给玲珑
“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今夜过后,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每夜都睡个好觉,最好一觉睡到天亮。”
玲珑拿着香瞧了一眼,噗嗤一笑。
“这个主意不错。”
玲珑出去后,朱雀就去丞相府北苑荒院打探。
苏玉衡躺在榻上,阖上双眼,渐渐进入一个悠长的梦境之中。
梦里是在塞外,漫天黄沙飞卷,隐隐看到两国士兵们互相残杀的场面。
一身银色铠甲的霍荇之手持长枪,手扯缰绳,带着一众士兵突出重围。
眼看就要到达城门下时,身后一把猩红的利刃捅破他的胸膛。
“王爷,王爷!”苏玉衡猛然从梦中惊醒。
入目,赤白色的艳阳高照。
她环顾四周,屋内寂静无声,唯有院子里传来悦耳的鸟叫声。
“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这一世,有了瑞王王爷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王爷如何了。”
玲珑端着热水推门进来,见苏玉衡大口大口喘着气,连忙走过去。
“王妃,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苏玉衡看向玲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玲珑,王爷那边可有传信?边塞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玲珑道:“齐军不退,两方士兵还在僵持。”
“不过,王爷金戈铁马多年,对付区区齐军不在话下。”
苏玉衡拍了拍胸脯。
她担心的不是敌人,而是内贼。
她昨夜做的那个梦,就是自己的人伤了霍荇之
她从榻上起身,寻了纸笔,写了一封信递到玲珑手上。
“你让朱雀送去一品轩,让一品轩的人传信边塞。”
“无论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让王爷务必小心内贼。”
玲珑点头,将热帕递给苏玉衡后,便出了厢房的门,将信递给了朱雀。
苏玉衡洗漱完毕后,就有明朗院子里的嬷嬷跑来了。
“小姐,丞相大人让你去趟前堂,见见夫人。”
苏玉衡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僵,眼中冷意更甚。
“见我娘亲吗?”
嬷嬷道:“是,丞相大人让你去见见你亲娘。”
这是明朗是发善心了?怎么突然让她见娘亲。
“行,我知道了。”
她给自己梳洗一番后,就带着玲珑去了相府前堂。
刚榻进相府前堂,苏玉衡远远就看到明丞相坐在主位上。
右侧坐着他的夫人王氏,左侧坐着一女人。
那女人约摸三十岁左右,衣着华贵,看起来倒是不凡。
样貌也与画中之人的样貌七八分像。
苏玉衡微微眯眼,莫不是这就是明丞相想让她认的人。
明丞相见苏玉衡来,脸上洋溢出笑容。
苏玉衡行至前堂给明丞相行礼。
“见过丞相大人。”
明丞相脸上笑容淡掉,见苏玉衡还叫他丞相大人,有些不高兴。
他将自己眼底的情绪掩去。
笑脸盈盈道:“衡儿终于来了。”
“来,见过你亲娘。”
明丞相说着,指了指苏玉衡左侧的女人。
那女人笑脸盈盈的看着她,朝她招手。
“衡儿,来,让娘亲看看你。”
“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苏玉衡愣在原地,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随便找个与娘亲样貌相同的女人,来当她母亲,简直是可笑。
“你是我娘亲?”苏玉衡问。
那女人笑了笑:“对呀,我就是娘亲,衡儿这是怎么了?”
苏玉衡冷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丞相府里的妾室样貌都生得一般无二,与我娘亲的画像都有七八分像,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既然说是我娘亲,那你就一句大燕话给我听听,要么与我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