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那丝忌惮,顿时烟消云散。
紧接着,一抹阴狠的狞笑在他眼底悄然浮现,却被温润笑容完美遮掩。
他决定
不改原计划。
他要将叶辰踩进泥里,让他在四个月后的会武中,当着全武都的面,跪地求饶!
唯有如此,才能泄他心头这口“气”!
“那真是可惜了,”他轻叹一声,仿佛真在惋惜,“错过与前辈高人相识的机会。”
随即,他将那瓶五级凶兽血轻轻推向叶辰,语气一转:
“不过,这瓶血,我今日带了就没打算带走。
叶先生,我只想问一句
若由你亲自出手,在保证附带顶级符文之技的前提下,这把人阶上品宝剑,最多能提升几成威能?”
叶辰目光微凝,淡淡道:
“若需契合特定属性,最高四成一分。
若无需属性匹配,可达四成三分。”
“四成三分?”张冠玉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喜。
这已远超风火国多数符文大师的水平!
可未等他开口,汪梦绮已忍不住低声道:
“叶先生,别帮他!你若为他铭符,他日这把剑,便会成为刺向你的利刃!”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张冠玉今日前来,表面是求符,实则一石三鸟:
一为探查叶辰师门;
二为寻得最强符文师,为神兵加冕;
三为当面羞辱,彰显其势!
“哈哈!”张冠玉仰头轻笑,折扇一收,语气骤冷:
“叶先生若是自认力有不逮,也不必硬撑。
大不了,我动用联合商会的关系,远赴风火国,请那里的符文大师出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虽然要耗费巨资、跋涉千里,但总比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少年天才身上来得稳妥。”
风火国确有更强符文师,可在“符文之技”这一失传领域,他们也束手无策。
最多在真元增幅上略胜叶辰一筹,却无法赋予宝器“武技级”的杀招。
而叶辰
是唯一能将“寒冰斩”这类神技铭刻于剑的人。
叶辰忽然笑了,唇角微扬,眼神却如寒潭映月,清冷而坚定。
“张公子,不必激我。”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敲在人心上。
“我若要战,便战最强之敌。若你弱不堪言,胜之何快?这,才是我的武道。”
他语气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答应为张冠玉铭符,不只是为了武者的骄傲。
更是为了那瓶五级凶兽之血。
错过今日,下次再寻此物,或许便是数月之后,甚至永不可得。
而这血液落入他手,不仅能用于铭身符,更能直接淬炼筋骨、加速真元凝练
对他的战力提升,远胜于今日为敌铸剑的代价。
至于这把剑日后会斩向自己?
他早已料到。
可那又如何?
真正的强者,从不惧对手变强
他要的,是在对方最强之时,将其彻底击溃!
“嘿嘿……那我就,劳烦叶先生了。”
张冠玉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光。
他原本只是试探,想挫一挫叶辰的锐气,逼他退缩。
毕竟
人阶上品宝剑,再加顶级符文之技,一旦成型,威力恐怖至极!
哪怕叶辰那柄紫乌弹铁重枪,灌注真元全力防御,也未必挡得住一斩!
兵器断裂之日,便是战意崩塌之时。
可他万万没想到,叶辰竟真的答应了!
“四成三分,不要特定属性。”张冠玉收起笑意,语气转冷,“不过叶先生,若你做不到所说之数,或在符文之中暗藏手脚……又当如何?”
叶辰轻哼一声,目光如刀,直刺其心:
“你若不信我,何必来求我?联合商会难道没有自己的符文师?即便他们画不出符文之技,也足以检测符文真伪。”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
“我叶辰,还不至于为了毁你一剑,折了自己的道心与名声。”
空气一凝。
张冠玉沉默片刻,终于展颜一笑:
“好!那我便在此,静候神符落成。”
一旁的汪梦绮却心头沉重,几乎窒息。
她望着叶辰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声。
太冲动了……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啊……
张冠玉本就战力滔天,如今你却亲手为他打造杀器?
这哪里是意气风发
分明是亲手为敌磨刀!
可叶辰已不再多言。
他静心凝神,取出符笔,灵魂力缓缓涌出。
笔落空中,符光初现。
如今的他,绘制顶级符文已如行云流水。
但这是他首次为人阶上品宝器铭符,材质更坚、灵性更强,阵纹衔接必须万无一失。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笔锋沉稳,气息绵长。
半个时辰过去
结印、引灵、布阵、凝符,一气呵成!
近百道符文在空中流转,最终如星河归海,尽数融入剑身,凝成一枚火焰状符文符,幽蓝中透着赤金,宛如沉睡的凶兽之眼。
张冠玉接过长剑,真元贯注
刹那间,剑身嗡鸣,寒光暴涨!
“四成三分……”他感受着体内真元流转之速,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完美!”
紧接着,他心念一动,符文之技激发
一道半月形寒芒破空而出,狠狠斩在远处石柱上!
轰然巨响,石柱断口齐整,边缘凝霜,裂痕深入三尺!
“哈哈哈!好剑!绝世神兵!”
张冠玉仰天大笑,眼中杀意如潮:
“叶辰啊叶辰,你可知道
我已迫不及待,想看看四个月后,你跪在这柄由你亲手所铸的剑下,是何等绝望的神情?”
他低声狞笑:
“我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施展出《合欢神功》中最狠毒的几式
让你经脉尽断,修为倒退,终生难复!
我看你,还如何通过七星武府的核心考核!”
他笑得猖狂,仿佛胜利已在手中。
可他不知道
就在他挥剑试技的那一刻,叶辰站在光影交错的符文室深处,静静望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你也一样啊,张冠玉……
我同样在想
当你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兵,竟成了你败亡的开端……
那一刻,你的眼睛,会有多惊恐?
“这张冠玉……真是个蠢货。”
叶辰站在符文室的光影深处,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
“省了我多少力气啊……”
他心中低语,仿佛已看到四个月后那一幕
张冠玉手持神剑,气势如虹地冲来,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体内经脉寸断,真元崩散,甚至阴阳之根被《绝脉手》彻底废去!
到时候,你那引以为傲的《合欢神功》,还怎么采补?
面对女子,你还敢自称‘情场圣手’吗?
“可惜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
“更不会想到那瓶五级凶兽血,早已被我以秘法炼化,融入铭身符中,成了我突破的基石。”
“我会用你送来的材料,铸就我的巅峰;再用你引以为傲的剑意,反斩你的道心!”
他缓缓闭眼,心中冷笑:
“我会用《绝脉手》中最狠的七式,一寸寸废你经络,一丝丝断你生机”
“让你从此沦为笑柄,连做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皆心藏杀机,表面却风平浪静。
尤其是张冠玉,脸上笑容灿烂如春阳,仿佛刚才那一剑,不是为杀戮而铸,而是为友谊而铭。
“对了,叶兄。”他忽然语气一转,声音温和得近乎诚恳,“之前……我与你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关于兰月瑶小姐的事,我今日必须澄清那日我去拜访她,本是一片真心,谁知廖先生反应过激,竟将我视为歹人,这才闹出一场风波。”
“哦?”叶辰轻笑,眸光微闪,“原来如此。”
他不动声色,却已在心中冷笑:
好一出“痴情公子”戏码,演得倒是情真意切。
“实不相瞒,我对兰小姐确实仰慕已久。”张冠玉扇子轻摇,语气真挚,“但凡我所爱之人,从不用强,皆以真心追求,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话音未落
“张冠玉!你还要不要脸?!”
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
汪梦绮双目含怒,指尖发颤,几乎要冲上前去撕碎这张伪善的面孔。
她心思纯净,最恨虚伪之徒,如今见他竟敢当众颠倒黑白,羞辱兰月瑶的清白,怒火如焚!
可张冠玉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听到了一阵微风拂过。
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自顾自继续道:
“说起来,我听说叶兄与人决斗,素来喜欢设赌王禄丰、张亮,皆是如此。”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那这一次……你我之战,是否也该赌点什么?”
他缓缓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块晶石通体漆黑,表面却泛着七彩星辉,宛如夜空凝缩。
“七星岩。”他轻声道,“你清单上,还缺这一种吧?”
随即,他嘴角勾起,语气轻佻而致命:
“不如这样我以这七星岩为注,赌兰月瑶的归属。”
“我若败,七星岩归你,且我永不再扰她。”
“我若胜……七星岩依旧归你,但你,从此不得再插手兰小姐之事。”
“至于她是否倾心于我全凭我‘真心’打动。”
他笑意加深:“如何?无论输赢,你都得宝物,只是……若你输了,就得放手。”
空气骤然冻结。
叶辰终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彻彻底底的嘲讽之笑。
“所以绕来绕去……你还是要拿她,来击碎我的道心?”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直刺张冠玉双目:
“你想让我四个月后,不仅战败,还要败得颜面尽失,耻辱入骨是也不是?”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砸在人心上:
“即便我确信能赢你,我也不会拿女人当赌注。”
“兰月瑶与我,早已恩断义绝。她嫁谁、爱谁,我不会过问。”
“但你若为对付我而去动她,便是触我逆鳞!”
他一步踏前,气势如渊:
“我确实缺材料,但没有联合商会,我也不是找不到。多花些时间罢了。”
“现在”
他冷冷吐出两字:
“滚。”
刹那间,张冠玉脸上的笑容彻底崩裂。
“呵……”
他低笑一声,眼中怒火与杀意交织:
“看来,你是笃定能赢我了?”
“好!好得很!”
他猛然抬头,声音如刀锋划过铁石:
“叶辰,你想四个月后让我永世不能翻身?”
“真巧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看……谁的手段更狠,谁的刀,更先割断对方的喉咙!”
“哈哈哈!”
张冠玉仰天狂笑,收剑入鞘,衣袖一拂,转身离去。
背影决绝,杀意滔天。
而叶辰,只是静静伫立原地,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不过是拂面微风。
他取出一颗纯净真元石,置于掌心,缓缓吸收其中能量。
就在这时,汪梦绮忍不住低声道:
“叶先生……你太鲁莽了。”
她声音微颤,满是忧虑:
“五级凶兽血虽珍稀,但并非绝无仅有……我们本可再等几日。”
“可你却为了它,亲手为敌人铸就神兵!”
“你的符文之技……放眼风火国,也难寻匹敌者!”
“这一剑若斩向你……你真的挡得住吗?”
叶辰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轻轻摩挲着真元石,眸光深邃如夜。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
“你只看到我为他铸剑。”
“却没看到”
“那剑上的符文,早已被我种下了一丝‘后门’。”
“他越依赖这把剑……败得就越惨。”
汪梦绮瞳孔一缩,怔在原地。
“张冠玉……修炼《合欢神功》已有数月。”
汪梦绮的声音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眼中却满是忧虑,“这几个月来,他收入府中的女子已有数十人之多……每一次采补,都意味着他的真元更凝、经脉更韧。”
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叶辰的眼睛:
“叶先生……你……真的有把握吗?”
她问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这一战,不是寻常比试,而是生死之斗。
张冠玉成名已久,手段狠辣,心机深沉。
若叶辰稍有闪失
她不敢想下去。
叶辰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温润如月,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汪姑娘不必担忧,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