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渊的深处,寂静得令人发寒。
林凡脚步一点点往前,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命魂的脉络上,沉重得几乎要让人窒息。周围的虚空暗流翻涌,像是无数条命运之河在暗中汇聚,随时要将他吞没。
“这里……就是命渊的真正核心吗?”
他望着前方那座被无尽雾气环绕的高台,声音低沉。那是一片由灰白色石阶堆砌而成的古老祭坛,中央浮悬着一枚淡金色的圆盘,像是一轮沉睡的太阳。圆盘表面刻满了命轨铭文,每一道线条都流淌着难以言喻的秩序气息。
苏若雪与青璃跟在他身后,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凡哥,”苏若雪轻声开口,“这圆盘……与你体内的命魂印记,好像有某种共鸣。”
她伸手抚向那枚圆盘时,指尖刚一接近,便被一股无形波动弹开,指尖泛起细细的白痕。
“别碰。”林凡拦住她,目光直盯着那枚圆盘,瞳孔深处倒映出复杂的光芒。
“这东西,怕是命魂界最古老的【命核】。”
青璃抱紧怀里的小魂兽,低声道:“命核……听说只有命控源主才能真正触碰,你确定要去试吗?一旦被它拒绝,后果难料。”
林凡笑了笑,唇角微抬,但眼里的认真却没有减弱半分:“若不去触碰,我与命魂界的缘分,便止于此刻。”
他走上台阶,每一步都伴随着命轨的嗡鸣。脚下的石阶仿佛活过来,闪烁出淡淡光纹,将他的身影一寸寸吞没。
忽然,一股冷冽至极的气息从圆盘中迸发,化作一只由命运丝线交织而成的巨手,直扑林凡胸口。
“林凡!”苏若雪失声惊呼,想要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掌将林凡牢牢抓住,扯入命核的核心光芒中。
——嗡!
一阵剧烈的共鸣震荡开来,林凡只觉自己全身的筋脉、命魂、神识都被同时剥离开。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烁:
有他当年背着药篓在村口奔走的身影,有苏若雪含泪站在嫁衣下的模样,有吞天塔初开第一层的那道幽光……所有过往,都被一条看不见的“命线”牵引着,最终汇入那枚命核中。
“原来如此……命渊,收纳的是每一条命魂的【归心】。”林凡喃喃道。
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命核的深处轻轻低语:“凡……命轨既定,你可愿逆之?”
林凡缓缓闭上眼,胸口的命焰一点点燃起。火焰并不炽烈,却散发出一种安定而坚定的力量。他缓缓开口:“命由我掌,不由它定。”
话音刚落,命核猛地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无数命线交织成一张巨网,朝他头顶落下。那一刻,他的识海深处,吞天塔第七层微微震动,像是在呼应这股命渊之力。
“是塔在回应我……”林凡心中一动,立刻调动塔内的命狱龙影,与这股命渊之力相融。两股气息在虚空中缠绕交错,形成一股既威严又温柔的洪流。
祭坛周围的雾气被这股力量扫清,显露出十几道悬浮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大部分早已模糊不清,唯有最中央的一行字仍旧清晰:
——【命魂初祖,归渊印】。
青璃眼神骤变,轻声道:“那是……命魂界的开端者留下的烙印!”
林凡脚步一顿,伸手轻抚那行古老铭文,一道温热的气息顺着手心涌入体内。他忽然明白,这场旅途不只是为了掌控力量,更是为了让命魂界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根。
“原来,【归心】不只是力量,更是让所有命魂都记起初心。”
他缓缓收回手,抬眸望向远方。那里的虚空深处,似乎仍有一条更古老、更幽深的命运暗河在召唤着他。
苏若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凡哥,你还好吗?”
林凡转头,微笑着对她伸出手:“我没事。但接下来,可能要更凶险了。”
青璃轻声叹息,目光望向那依旧闪烁的命核光芒:“看来,命魂界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光柱从命核深处冲出,映照得整片命渊亮若白昼。林凡站在祭坛中央,身影被光辉拉得细长,但他眼神坚定,呼吸稳如磐石。
“凡哥……”
苏若雪的声音带着焦虑,却也夹杂着鼓励。光点化作微弱光辉,在林凡识海中缓缓游走,像在轻声诉说:“别怕,我与你同在。”
林凡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第七层吞天塔的灵力涌入体内,与命核的共鸣愈加紧密。他的手握住长枪,枪尖却在光芒的映照下微微发散,仿佛变成了一支能够在命魂界书写历史的笔。
祭坛上的命核突然剧烈颤动,光芒如潮水般迸发,无数命轨线条瞬间被拉扯扭曲,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旋涡。旋涡中心,一条比任何命轨都要粗壮的光流向林凡扑来,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压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吸入其中,吞没他的存在。
林凡稳住身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由命魂,不是被吞噬,而是化作笔墨,书写自我。”
说着,他猛地将长枪指向旋涡,枪尖迸发出无数细小光丝,顺着旋涡的脉络分散开来,每一条光丝都在命轨中书写着新符号。
轰!
旋涡猛地震荡,无数命轨碎片如雨般掉落,化作微光汇入林凡体内。他感到吞天塔第七层仿佛在微微颤动,像是被这一股自书之力唤醒了一般。
“不错……你终于理解了命魂的真正意义。”
一个古老而低沉的声音在林凡脑海中响起,那是命魂初祖留下的余音,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命魂的力量,不只是操纵和支配,更是让每一个生命都能留下自己的轨迹。你能够在这股力量中存活,并书写自我,说明你配得上承载自由命图。”
林凡眉头一挑,心中一动:“自由命图……真正的意义,竟然不仅仅是书写世界,更是……书写每一个命魂的自由。”
旋涡之中,光流逐渐凝聚成一条巨大的命魂龙影,龙鳞闪烁着赤金与幽蓝的光辉,与林凡体内的命狱龙影产生共鸣。两者相互交织,仿佛一体。
归图主控的残影在远方虚空中显现,他脸色凝重,缓缓开口:“你以为撕裂命轨就能掌控命魂?你只是触碰了表面……真正的源,将在命图星渊中等你。”
林凡眼中光芒一闪,心中暗自决定:“命图星渊……我一定会去。无论多深,无论多险,我都要亲自书写它的命魂。”
苏若雪轻轻飘来,在林凡耳边低语:“凡哥,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与你同在。记住,你的力量,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自由。”
林凡伸出手,轻轻抚过她化作光点的身影,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若雪,有你,我无所畏惧。”
命魂龙影的咆哮震动虚空,整片命渊的波动被彻底搅动,灰白色的石阶在光芒中泛起波纹。林凡的步伐踏下,命魂与自由铭文交织,他感觉到每一步都在重塑命渊的秩序,每一步都在书写新的规则。
“下一步,就是命图星渊。”
林凡低声自语,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层层虚空。
就在此时,命核之中传来一阵微妙的震动,像是回应林凡的意志。旋涡中,一个微小的光点悄然闪烁,缓缓向林凡靠近。
林凡心中一动:“那是……新的命魂意志?”
光点慢慢显形,最终化作一名面容模糊的少年,他全身闪烁着微光,却没有任何攻击气息,只是静静站在林凡面前,仿佛是命渊给予的试炼使者。
“你……是谁?”林凡沉声问。
少年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无比坚定:“我是命渊的守护意志。凡,你若想进入命图星渊,必须得到我的承认。”
林凡点头,目光越发坚毅:“承认吗?好,我愿意接受你的试炼。”
命渊微微颤动,旋涡中的光流如潮水般涌动,将林凡与守护意志包围。命魂界仿佛在这一刻屏息凝神,整个世界的脉络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试炼做准备。
“记住,凡,每一个选择,都将书写你自己的命轨。”
光点化作光柱冲天而起,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肃穆,将林凡彻底笼罩其中。林凡深吸一口气,身体与光柱融为一体,命魂龙影与自由命图在体内同时轰鸣,仿佛下一秒,他就将跨入全新的境界——命图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