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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说你小时候就读过书,所以脑子好使,后来是家道中落,没了依仗,这不生活有了起色,她就赶紧送你去读书,读书好,人能变得聪明些。”
呵呵...
沈曼没话好说,一时之间倒也分不清这是个说辞还是真话。
不过可以想象段觅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至少很多东西都能说得通。
铁叔手上功夫没停,架子折腾了大半已经能看出雏形。
火坑上面放上铁架子,东西不难,他甚至还在周围弄了泥围挡,外面设计了一个出烟口。
挺好,有效避免肉和菜被烟熏到串了味。
沈曼看得惊奇,这个搞法在这块可不多见。
“铁叔啊,咱这个法子从哪里学来的啊?”
说起这个又是一段老黄历了,许也是好不容易找到话题,铁叔开了口那是滔滔不绝。
“这还得从我那次偶然遇见一个车队说起,那时无所事事,身上也没钱,所以...”
吭哧吭哧说了半天,从南说到北,从一个车队说到另外一个车队,抽丝剥茧,记了一大堆人名,沈曼可算整理清楚来龙去脉。
法子是偏北部的一个城池里学到的,那边没有山脉,水流也少,多是草原,牛羊马群遍地。
若是当初,沈曼定会无比疑惑,但事到如今,她看见了大陆地图,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概念,因此她完全不会惊讶。
依据铁叔这描述,没有山脉,多是草原,气候温差大,没有明显河流,这多半得是蒙古高原或者欧亚大草原之类的草原牧场地区。
从铁叔话里话外的描述来看,蒙古高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至多不过东北,绝对到不了俄罗斯,要不然他肯定要说有大河。
这从蒙古到越南,将近有三千多公里,就咱铁叔四处流浪也能跑这么远,旁的不说,人生体验可以说是拉满,他要是口才好些都能上台说书去,那都不少挣。
“那边也和咱们这里一样?设立了府衙?大家生活怎么样?有什么和咱们不一样的地方?”
“可不是,几乎都是一样的,有府衙,就是人吃的喝的住的都不一样,那边人喜欢喝一种白色的茶,养马,很多马,还有一种长毛牛,诶,对了,那边一日内的早上和正午温差特别大,早上可能还在穿袄子,到了正午袄子根本套不住,热。”
白色的茶?是加了牛奶的吧。
八九不离十,就是蒙古了。
“雇我们的老板本来要请我们这些帮工喝几壶,但有事耽搁了,到底是没赶上。”
“那怪可惜的。”
“可不是,据说怪好喝的嘞。”
说着话,沈曼有些遐思。
地球上现在记录在册的总共好像是195个,东西半球大国小国林立,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
等等,好像王城也是在北方。
越南的北方...难不成...
汉子昇好像说过他坐马车去王朝大概要花个把月。
这个距离...
沈曼猛地双手握拳,脑颅内好似有电花闪烁,这怎么算王城都应该在中国境内。
难不成说...在这边,在这个异世界,是中国完成了世界统一?
嗯,也不能这么说,或许这边压根没有中国的概念,只能说是中国境内的人完成了世界统一。
我去...这什么手笔...
世界统一,不是说快要统一,是早就统一了两千多年。
而释灵期有史记载是一千多年。
细思极恐!
这个事实比什么释灵期还要恐怖好么,特别是沈曼这种外来生物。
学习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全球大一统,这一整个完全和梦话一般的事情。
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这一点?怎样的人力物力能做到这一点?
可怕,可怕...太可怕!到底是谁?
这么多地区,这么多地方,王城那边到底是怎么操作的,管得来吗?不会起冲突?
欧洲那边宗教呢?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呢,这些都没有?
难道说连文化也高度统一?人种呢?人种有差别吗?
人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人从未想起还有一句,长出犄角反怕狼。
无知的人充满了闯荡世界的勇气,有了人生阅历的人反而开始懂得‘畏首畏尾。’
想法通达,似乎就此闭环。
生在王城的方店主如此智慧,但为何会那般的谨小慎微,这一切皆有迹可循。
王城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诚如陈秋生那般天之骄子也无法安然留任。
偏她无知,直到刚刚那一刻,才意识到‘王城’这两个字的可怕。
一般人可干不来这事!
沈曼思绪到此,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恶寒。
她感觉自己手指头开始发麻,针扎式的刺痛。
这是对极端权力的一种本能恐惧。
如果大王是个疯子,那一切都会变得十分可怕。
但不过片刻她身体开始回暖,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此时她的嘴角勾出一股奇妙的笑容,一股旁人完全看不懂的笑容。
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
她骨子里冒出一丝兴奋,一种对极致架构的崇拜。
太tm牛逼了!
不行,她真得好奇死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现任的大王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据说这边两千多年来没有过王朝更替,也就是说这两千多年以来大王只有一家。
牛逼坏了,地球那边古代封建王朝基本在两百到三百年间结束统治,而这边轻轻松松就两千年的时间。
这份量,说出去会有谁信?
苏美尔文明王表里才有的时间跨度。
按说气界能够成立,这就显示这边的大王不是疯子。
他有自己的考量和思考,甚至他可以说是非常有远见的。
释灵期这个事情困扰王朝将近一千多年,难得有人寻得了适应之法,可他们却不受老钱贵族们的待见,既如此,就把他们完全剥离出去,从根本上断了老钱们对他们的压力。
“嘿,曼哥儿,你咋在发抖!”
廖哥儿拎着一坛小酒从门口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沈曼。
只不过这时的沈曼神情瞧着似乎有点不对,小脸苍白,嘴角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就是手指头都透着一丝冰色。
这状况难免会让人有点担心。
“可是生病了?”
沈曼听见声音一个抬头笑笑,视线逐渐聚焦。
“你来了?工坊的事忙完了?”
“没呢,告了假过来的,想说在你走之前肯定要见一见,你刚怎么了?瞧着脸色很不好。”
听见廖哥儿这么说铁叔也开始上心。
“别是着凉了,要不要再加点衣服?”
“没的事,我好得很,铁叔不用担心。”
安抚过长辈,沈曼盯着廖哥儿开问。
“倒是你,听说最近很忙啊?”
“那确实,不仅是我,整个工坊的人都很忙。”
廖哥儿一听没事也就算了,边说话他边去屋里取来一把小椅子沈曼身边坐下,长腿随意摆着,就小几个月的功夫,人成熟了不少。
“最近府衙的动静你知道了吧,应该都传开了吧?”
廖哥儿印象里像沈曼此类的读书人酷爱关心时事,他打心里觉得沈曼对这个话题会非常感兴趣。
这她还真不太清楚,但确实从曾如兰那边听说了一些,她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是什么连桥的事!”
“诶,对了,府衙命令工坊造二十艘大船,三十艘小船,准备将大船并排连在一起,小船在边上做支点,然后在船身两边搭建入海平台。”
哇趣!
听他这么一解释,沈曼可以说是精神抖擞,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一个景象。
跨海大桥!
廖哥儿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懂了。
“我师傅说这是要弄一个属于咱们的贸易区,叫渠荟城海上贸易区。”
贸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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