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六年的初春,长安的积雪在暖阳下消融,汇成涓涓细流,冲刷着街道上的血污与尘埃。经历了龙江强渡与神都易主的阵痛,这座古老的都城,正从废墟中缓缓苏醒。当秦珪(真)身着洗尽尘埃的龙袍,再次踏上太极殿的金砖时,殿外的晨光恰好穿透云层,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象征着新生的影子。属于大唐的“新篇章”,在这一刻,终于摆脱了替身的闹剧与费党的阴霾,迎来了真正落笔的时刻。
龙椅归位:重掌乾坤定民心
重登大宝的仪式,没有奢华的铺张,只有简朴的庄重。秦珪(真)没有穿那身象征极致威仪的十二章纹龙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却比任何华服都更显帝王的沉稳。殿内的百官,多是历经劫难的忠良与起义军的将领,他们看着御座上那个面容虽显憔悴、眼神却无比坚定的年轻帝王,眼中涌动着失而复得的激动。
“众卿平身。” 秦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那是三年囚禁生涯磨不去的坚韧,是亲眼目睹山河破碎后凝聚的决心。
他没有急于追究旧账,也没有沉溺于复位的喜悦,开口便直击要害:“朕不在的这三年,让奸贼当道,让百姓受苦,让大唐蒙羞,朕有过。但从今日起,朕将与诸位一道,洗去这耻辱,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刚落,龙天策出列,单膝跪地:“臣龙天策,愿辅佐陛下,重整河山,万死不辞!”
“臣等愿追随陛下,复我大唐!” 郭德山、阿史纳·戈比翁等将领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
秦珪走下御座,亲手扶起龙天策与诸位老臣,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人:“大唐的复兴,非朕一人之功,需赖诸位同心协力。今日,朕便颁布第一道旨意——安抚百姓,复行新政!”
这道旨意,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安定了长安乃至天下百姓的心。那些曾因战乱而惶恐不安的百姓,听闻真天子归位、要“复行新政”,纷纷走出家门,在街头巷尾焚香祈祷,盼着苦日子能早日结束。
安抚万民:轻徭薄赋暖人心
秦珪复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抚百姓。
他下令,开仓放粮,赈济关中、河东等地因战乱与灾荒流离失所的灾民。京兆府与各地官府,在龙天策派出的天策军监督下,不敢再有丝毫克扣,一车车粮食、一匹匹布料,源源不断地送到灾民手中。
“是真陛下!真陛下没有忘了我们!” 关中平原的灾民,捧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老泪纵横。他们中有人曾因新政分到土地,也有人在费党反扑中失去家园,此刻的一碗热粥,不仅暖了肠胃,更暖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紧接着,秦珪颁布了第二道旨意——重申“与百姓共天下”的国策,推行“三十税一”的轻徭薄赋政策。
“太宗皇帝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秦珪在诏书中写道,“百姓是大唐的根基,根基不稳,大厦难安。自神凰六年始,全国赋税,凡农桑所得,皆三十税一;徭役征发,需避农时,不得滥征。朕要让天下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有田种。”
这道旨意,如同春雨般洒向大唐的每一寸土地。经历了费党时期“苛税如山”的百姓,听闻“三十税一”,无不欢呼雀跃。江南的农夫在田埂上奔走相告,岭南的渔户对着朝阳焚香,连北疆的牧民,也从商队口中得知了新政的利好,对长安的新君生出了由衷的拥戴。
“这才是太宗皇帝的子孙!”
“有这样的陛下,咱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民心,如同初春的草木,在新政的暖阳下,迅速复苏。
新政重启:雷霆手段除旧弊
安抚民心的同时,秦珪与龙天策联手,对费党破坏的新政,展开了雷厉风行的“复行”行动。
“传朕旨意,” 秦珪坐在御书房,对龙天策与内阁大臣们下令,“凡太宗年间及神凰初年推行的新政,如土地永佃制、摊丁入亩、惠民仓、寒门取士等,被费党废止者,即日起,一律恢复!”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推行过程中,凡有阻挠者,无论官职高低,无论是否世家,一律以‘抗旨’论处——违令者,斩!”
“斩”字出口,御书房内一片肃然。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年轻帝王的一时激愤,而是清除积弊的决心。
龙天策领命,立刻调动天策军与忠于朝廷的禁军,奔赴各地监督新政复行。
在河东,被费党废除的“土地永佃制”重新推行,那些被豪强霸占的土地,在天策军的监督下,物归原主。老农们捧着重新到手的地契,对着长安的方向三跪九叩。
在江南,惠民仓重新开仓,由当地德高望重的乡绅与官员共同管理,杜绝了贪官中饱私囊的可能。饥民们排队领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科举考场,被费党排挤的寒门士子,重新获得了应试的机会。他们握着笔的手虽有颤抖,写下的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新政的复行,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剜去费党留下的毒瘤。而“违令者斩”的铁律,则为这把手术刀提供了无坚不摧的力量。有试图阻挠的世家豪强,被天策军当场拿下,斩于闹市;有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员,被查实后革职下狱,抄没家产。雷霆手段之下,再无人敢轻易触碰新政的红线。
贪官末路:自首者生顽抗者亡
对于那些在费党时期依附权贵、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秦珪采取了“恩威并施”的策略。
“传朕旨意,” 秦珪在朝会上宣布,“凡在神凰三年至五年间,依附费党、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者,限三日内到刑部自首,坦白罪行,退缴赃款,可减罪一等,或流放,或贬为庶民,饶其性命。若负隅顽抗,或藏匿赃款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家产抄没,族人连坐!”
这道旨意,如同悬在贪官头顶的利剑,让那些侥幸逃脱的蛀虫们陷入了恐慌。
三日内,长安的刑部衙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曾为虎作伥的小吏,有盘剥百姓的富商,甚至有一些依附费党的低级官员。他们面色惨白,双手捧着赃款清单,在禁军的看管下,瑟瑟发抖地等待审判。
“大人,小人知错了!这是小人贪的全部银两,求大人饶命!” 一个曾在京兆府担任文书的小吏,哭着将一箱银子推到案前。他在费党时期,帮着张谦搜刮民财,如今见新政雷厉风行,深知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这些自首者,秦珪言出必行,按律减罪,或流放边疆,或贬为庶民,虽失去了往日的风光,却保住了性命。
而那些心存侥幸、负隅顽抗的贪官,则迎来了灭顶之灾。
费衍的心腹副将,曾在软禁太后时动手打人,他藏匿在长安城外的一处庄园,妄图等风头过去。结果被当地百姓举报,天策军连夜突袭,将其擒获。此人不仅拒不认罪,还口出狂言辱骂秦珪,最终被押赴刑场,当众斩首,家产抄没,家人流放三千里。
江南盐铁转运使(费衍岳丈),在义军进城前携带赃款逃往乡下,被愤怒的村民抓住,捆送至官府。他到死都不肯交出藏匿的巨额赃款,最终落得个“腰斩”的下场,成为震慑贪官的典型。
三日期满,自首者逾千人,被斩首的顽抗者亦有数十人。长安的刑场,虽时有鲜血溅落,却让百姓们看得解气——那些欺压他们的蛀虫,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凤翔残梦:末路穷途泣黄昏
长安城内的雷霆手段,新政复行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越过千山万水,传到了凤翔。
这座被费无极视为“最后堡垒”的城池,此刻正笼罩在一片绝望的阴霾中。费无极坐在临时征用的节度使府内,听着手下回报长安的近况,手中的玉如意早已被捏得粉碎。
“他……他真的敢……” 费无极喃喃自语,脸上的皱纹因惊恐而扭曲。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囚禁三年的“黄毛小子”,复位后竟有如此雷霆手段——安抚百姓、复行新政、严惩贪官,每一步都精准地打在他的痛处,每一步都在瓦解他最后的希望。
“老爷,长安的那些世……世家,好多都已经上表归顺了,还把咱们费家撇得一干二净……” 手下的声音带着颤抖。
“叛徒!一群叛徒!” 费无极猛地站起来,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苦心经营的“世家共天下”,在真正的皇权与民心面前,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替身“秦珪”缩在角落,听到“严惩贪官”“斩首”等字眼,吓得浑身发抖,只会哭哭啼啼:“外祖父,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也去自首吧?”
“自首?” 费无极冷笑,笑声凄厉如鬼哭,“你以为秦珪会饶过我们?我们是欺君之罪,是谋逆之罪,自首也是死!” 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扶持的傀儡,眼中第一次充满了彻底的厌恶——若不是这个蠢货妄改国号,触怒天下,他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窗外,凤翔的落日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绝望的殷红。费无极拄着拐杖,走到窗前,望着长安的方向,老泪纵横。
“全完了……”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费家完了,我费无极……也完了……”
他知道,凤翔的地势再险要,也挡不住民心所向的大唐王师;他手中的残兵再顽固,也敌不过新政复行后凝聚的民心。他的一切算计,一切野心,都在长安的雷霆手段中,化为了泡影。
神凰六年的初春,长安的新政如春雨般滋润着大地,民心渐安,百废待兴;凤翔的费无极,却在末路的黄昏中,迎来了他无法逆转的穷途。
属于大唐的“新篇章”,已在秦珪与龙天策的笔下,写下了最有力的开篇。这篇章里,有帝王的坚韧,有忠臣的辅佐,有百姓的期盼,更有对旧弊的彻底清算。而凤翔的残梦,不过是这新篇章里,最后一抹即将被阳光驱散的阴影。当王师西进的号角吹响时,便是这旧时代彻底落幕、新时代真正启航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