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眸微敛,不确定地摸了下眼角:“怎么了,父亲?”
聂闫松摇摇头:“明天年会,我让人给你安排了化妆师和衣服,早点休息吧。”
“好的。”聂凌希微微一笑,目送他回房,转头望向四周,依稀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衣袖下指尖摸上刀尖:‘呵,好多人啊!’
她若无其事往楼上走,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像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聂凌希分食掉。
翌日清晨,聂凌希穿戴整齐打开门,迎面不是林晴,一张陌生人的脸站在门口,脸上保持着人机笑。
“聂小姐,我是小齐,今天公司年会将由我带您前去,早餐已经放在车上,先生的朋友马上落地,我们该出发了。”
聂凌希嘴角噙着笑:“林晴呢?”
小齐:“林晴在忙其他的,聂小姐走吧。”
聂凌希没再多说,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到了楼下,几乎全是陌生的面孔,除了宋明。
“父亲已经去公司了吗?”
小齐走在前面,面不改色说:“是的,先生要去公司提前准备,等下小姐就能见到了。”
“这么早啊。”聂凌希话语不明,双手插在口袋里
半晌,聂凌希站在机场大门口,半张脸埋在围巾中,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大门口,一旁小齐不停地看时间,似很急。
没多会儿,机场新一批落地的乘客开始往外走,一位坐着轮椅被人推出来的男人瞬间吸引了小齐的注意。
“聂小姐,来了。”他喊着,快步上去迎接。
聂凌希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不经意间打量着男人。
彼时男人也在看她,病态的眼眸深处迸发出一丝惊色,双手攥紧轮椅扶手,张了张嘴:“聂兄,有心了。”
小齐瞥了眼聂凌希:“聂小姐,快推柳先生去车旁吧。”
聂凌希眉头上挑,盯着他,似在疑惑,见他什么都不说,她伸出手自然地接过轮椅。
再次坐上车,聂凌希感觉对面的柳霖眼神太过赤裸,心中泛起恶心。
“聂小姐,鄙人姓柳,单名一个霖,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柳霖难掩心中激动,泛白的嘴角上扬起弧度,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聂凌希头往围巾下埋,眼眸弯成月牙:“你是父亲的朋友,不用客气。”
“朋友?”柳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点点头:“是的,是的,朋友,好朋友,我跟聂先生是很好的朋友。”
聂凌希笑而不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
临近中午十一点,汪亦站在天鹰集团顶楼露天宴会厅里,手里红酒换了不知道多少杯,他面色凝重,不停望向门口。
“怎么回事,今天年会,大小姐还不来吗?”
田穗看了眼无人回复的手机:“不应该啊,大小姐说她今天凌晨就回来了,不存在来不及的可能啊。”
“不会出事了吗?”汪亦面色大惊,把酒杯一放,越想越可能:“今天就说聂闫松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他可能搞鬼了!不行,我得去问问。”
田穗一把拉住他:“你没证据上去问什么?”
忽然,田穗余光扫到门口进来的裴栖砚,松了汪亦的手,轻咳一声:“聂闫松还没那么大胆敢动裴家看护的人,再等等。”
裴栖砚身后跟着江望。
裴栖砚穿着随意,黑色高领毛衣打底,咖色风衣简约大方,完全没把这个宴会当回事。
江望穿得正式,西装、领带、发型一丝不苟,仔细看还画了淡妆,他目光不断在人群中寻找,聂闫松这时问询走过来,脸上带笑,一身正装,衬得他看起来容光焕发。
“三少、江少,你们能来正是让人欣喜啊。”
裴栖砚盯他一眼,随口道:“聂凌希呢?”
聂闫松眸微敛,干笑一声:“小女孩都要好好打扮的,裴三少可以先坐,等宴会开始她自然就来了。”
裴栖砚没多想,点点头,一巴掌拍在江望后背,示意他走了。
江望一脸懵地跟上。
聂闫松在他转身后,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偏头询问助理:“那边什么情况?”
“一切都在聂董掌握之中,只是我看汪亦他们两个很急,需不需要找人盯着?”
聂闫松眯眼往汪亦两人方向扫了眼:“不用,两只狗而已,不足为惧。”
十二点整,宴会正式开始,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整个顶楼站满了公司精英和各大股东以及特殊宾客。
箫玉泽和姜逢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相互碰杯,她们神色从容,对比起急躁的汪亦、田穗两人,简直不要太淡定。
汪亦单手按在栏杆处:“已经开始了,大小姐怎么还不来?聂家那两个私生子都站在台上了。”
“说了别急,别急!”田穗嘴上说着别急,心里其实也没了底。
姜逢轻抿一口红酒:“刚江家的一直在看谁,你说他找谁呢?”
箫玉泽耸了耸肩:“反正他想找的没有来。”
裴栖砚坐在椅子上,江望再次失落而归,看他这样,不耐烦道:“等下你亲自问聂凌希,你这样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聂闫松的声音从话筒传到所有人耳里:“今日是聂家天鹰集团成立四十五年整,这里面最要感谢的是公司所有员工和股东,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老板们,能给我们机会……”
官方大白话聂闫松说得慷慨激昂,恨不得掉两滴眼泪出来。
聂锦珩站在后面一身灰色西装,领结让他看起来没这么成熟,望着台下众人,他眼中难得一见的傲娇。
聂萱依忍不住与台下相熟的人挥手,眼神从容大方。
下一秒,聂闫松换开话题,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让台下众人一愣。
“近日,我家传出亲生长女找回的消息,我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想说一下,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和相处,我发现,找回来的这个,并不是我亲生女儿聂凌希,
我的女儿早在四岁那年就已死亡,如今这个不过是个偷身份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