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闫松的话音一落，原本还淡定的众人都懵了。
把玩手机的裴栖砚眼神诧异抬起头，似没听懂。
汪亦、田穗更是坐不住地上前大骂。
“你特么的放屁！”汪亦指着聂闫松，脸色黑沉，眸中怒火翻涌：“我们还没质问你，今天年会这么大的事情，大小姐呢？为什么还不来，你倒是先来污蔑了！”
声音很大，足够所有人都听到。
田穗声音微冷，不似汪亦那般冲动，一字一句道：“你说是假的，难道接回来的时候没有做亲子鉴定吗？随随便便你就带回来，你挺善啊。”
聂闫松不在意他们说的什么，冷笑一声：“你们对我有怨，觉得我没照顾好清冷，可以直接说，没必要为了个外人对付我。”
此话一出，众人望向汪亦两人的目光多了其他异色，好像是在说，是他们安排的一个假的，后面装成不认识来对付聂闫松。
临城差不多都知道，汪亦两人没少针对聂家。
汪亦攥紧拳头：“别说这么多，大小姐呢？”
“你们觉得一个冒牌货，我会怎么处理？自然是哪来的滚哪去。”聂闫松眸中闪过一抹得意，握紧话筒的手松了松。
汪亦两人神色大变。
裴栖砚手机界面传来失败的音效，低头看了眼，面露不耐烦关掉了手机。
江望：“怎么回事？聂凌希是假的聂家人？”
裴栖砚看他一眼没说话，双手抱拳望着聂闫松，他并不觉得聂凌希会出事，只是搞不懂聂闫松要干什么？相敬如宾不好吗？
周围议论的声音也不小。
“狗血，太狗血了。”
“狸猫换太子，六啊！”
“聂家另外两个都出落得大方，就那个找回来的弱不禁风，原来不是一家人啊。”
“汪家、田家真是的，过去十几年了，有必要这么折腾吗？人家是亲爹，传他丢弃亲女已经很奇葩了，又来这一出。”
“真是疯了，什么都能被当作筹码来玩。”
“聂董也是可怜，早年丧妻，随后丧女，过去这么多年还要被拿出来谈论。”
聂闫松望着台下形色各异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眼眶红红：“我知道很多人都不信，但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那可是我一直在找的亲女儿啊。”
下一秒，一道悠扬的声音从大门口由远及近传来，随着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声音也更加清晰。
“那父亲还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吧，不然我怕有心人乱做文章，会给聂家蒙羞。”
聂凌希身着微喇牛仔裤，上身牛仔外套叠穿黄色格外衬衫、白色打底，衣袖挽到小臂处，乌黑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干净利落，颈间依稀可以看到红色血浆，眉眼弯成月牙，瞳孔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手上抱着一个红色丝绒礼盒，蝴蝶结打得标准。
聂闫松看清来人面色大变，拿话筒的手忍不住攥紧。
聂锦珩两人知道聂闫松的所作所为，看到她出现也是一惊，难以置信望着。
其余人看到她，有人松口气，有人惊讶到失声捂嘴。
裴栖砚距离门口最近，盯着聂凌希的背影，鼻息间忽而传来一股血腥味，低眸扫过她裤脚和鞋底，有些发暗，不像水。
聂凌希往前走，围堵的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聂凌希所过之处，淡淡的血腥味在随风传入每个人的鼻息中。
聂闫松回过神，猛地望向助理。
助理此刻都是懵的，明明收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
聂凌希在众目睽睽之下，跨上舞台，不似往日柔弱，眼中那份笑也没了温柔，更像是在挑衅。
聂锦珩刚回聂家的时候，就看到过这种眼神。
聂凌希伸手递上礼盒，神色不变，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聂闫松听得清楚：“父亲，我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不过我不介意，我还要谢谢你，所以这是给你的礼物。”
话落，四周音响传出刺啦一声，随即柳霖疯癫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中间夹杂着聂凌希的反驳声。
“你到底在反抗什么？你爸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现在是我的，滚过来！”
“不要，不是！柳叔叔，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我们之间最大的误会就是你不让我碰！让我很不愉快，难道你也嫌弃我是个废物？我是不能人道，但那又如何，我花了钱的！你就必须让我开心！”
“我父亲不会这样的。”
“咳咳咳，你还不明白吗？你爸不要你了，拿你跟我合作，谁让你不听话，不过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可以好好疼你，绝对不会亏欠你。”
“不……”
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听完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像是嘴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又吐不出来。
聂闫松双眸瞪大，手中话筒滑落，身子踉跄往后倒退。
聂凌希快走一步拉住他的手，将礼盒塞在他怀中，其余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低声轻语：“父亲，你说，你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聂凌希。”聂闫松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到底是谁？”眼底猩红如血，死死攥紧礼盒，透过表面，他想看到内里，却看不透。
聂凌希挑眉：“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说罢后退半步，聂凌希望向台下众人：“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场笑话，父亲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不怪他，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接受道歉。”
她的这番话让人心疼的同时又对聂闫松的不珍惜感到恶心，但大家还是想看聂闫松怎么说，可他却一言不发，如被钉住了一样。
“拿女儿不当人，之前认亲宴上就乱搞，这次竟然卖女儿！”
“那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变态，聂凌希能跑出来肯定不容易，这聂闫松真让人恶心。”
“刚还说得那么伤心欲绝，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就是真的！”
“偏心骗到姥姥家了。”
“恶心！”
这时，大门口涌入一队身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的徐邙亮出身份牌，冷声道：“聂闫松，你多次涉嫌人肉买卖，请配合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