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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森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微笑,他直起身,整了整笔挺的衣领:“报复?将军,唐启的‘报复’,无非是加强海防巡逻,提高边境警戒级别,甚至在外交场合发出几声不痛不痒的抗议。

他们刚结束一场‘统一战争’,内部百废待兴,需要时间消化。我们投入的每一分钱、每一份蓝图、每一颗螺丝钉,都是在为你们争取这个宝贵的时间窗口。

让你们的工人能熟练操作这些精密的机器,让你们的士兵能真正理解和驾驭这些超越时代的武器系统。时间!将军,时间就是最好的屏障,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他看着南云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越感:“至于那个‘海东青’……他或许拍到了工厂的外壳,看到了几支枪管。但他拍不到核心,拍不到我们正在为你们准备的那个……真正的惊喜。”

帕特森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火烈鸟’项目的原型机部件,明天就会通过我们的‘民用运输船’抵达长崎港。那才是我们给予你们新帝国空军的……真正的翅膀。唐启?”

他轻轻嗤笑一声,“他那些靠缴获拼凑起来的飞行队,很快就能见识到,什么叫代差的碾压。现在,将军,与其在这里咆哮,不如去督促你的人,把明天的接收程序再演练十遍。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像瑞士钟表一样精准。”

南云眼中的狂暴怒火被帕特森最后几句话里蕴含的信息强行压了下去,如同炽热的岩浆被投入冰冷的深潭,发出嘶嘶的声响,蒸腾起扭曲的白雾。

惊喜?真正的翅膀?代差的碾压?这些词汇像强心针一样注入他几近枯槁的心脏,让那僵硬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病态的、近乎痉挛的希冀之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猛地一跺脚,转身对着身后噤若寒蝉的副官咆哮:“听到了吗?!废物!还不快滚去安排!长崎港!所有环节!演练!十遍!滚!”

当“火烈鸟”绝密运输船即将抵达长崎港的加密电波,如同黑暗中一道致命的闪电,被中调局最高级别的监听站“谛听”捕获并破译,那份印着血红“惊雷”二字标记的紧急电报被送到唐启手中时,勤政殿侧翼的作战室内,气氛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唐启坐在长桌顶端,身姿依旧挺直如松,但眉宇间那深刻的疲惫纹路,仿佛一夜之间又加深了许多,镌刻着与这个新生国家同等的重量。

那份电报,就摊开在他面前摊开的巨大海图之上,电报上“火烈鸟”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刺眼。

长桌两侧,十数位身着笔挺军装的高级将领正襟危坐,肩章上冰冷的星光也无法照亮他们眼中同样燃烧的怒火与凝重。窗外练兵场的杀声不知何时已停歇,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殿内火盆里银炭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都看到了?”唐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重锤敲在铁砧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份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他手指点着那份电报。

“美国人,这是把棺材板都钉到我们脑门顶上了!喂狗?他们这是要把狗炼成索命的鬼!‘火烈鸟’……哼,名字倒花哨!”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长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那件深灰色中山装下的肩膀绷得像两块岩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全场每一张刚毅的面孔。

“格老子,灭火器,光摆着看有屁用!要拿起来,要泼出去!”

他浓重的西南口音在寂静的作战室里显得格外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硝烟熏染过的狠劲,“美国人想看火?想看烧连营?好得很!我们就让他看个够!看个大的!看个透心凉!”

他猛地直起腰,手指如刀,狠狠戳向海图上长崎港的位置,那动作带着一股劈开混沌的决绝:“目标!长崎港!目标!‘火烈鸟’!把这条该死的毒蛇,连同它要叼回去的毒牙,给我摁死在窝边上!彻底掐灭!”

“海军特遣支队!”唐启的目光投向海军司令陈绍宽。

“到!”陈绍宽霍然站起,肩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你的舰艇,就是那泼出去的油!给我死死堵在关门海峡外面!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接应!把门,给我封死!”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绍宽的声音如同铁石相击。

“空军!”唐启的目光转向空军司令刘烨。

“在!”

“你们,就是那点着的火!”唐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炽烈,“隐蔽转场!长崎港!目标船只!给我炸!把天烧红!把海煮开!把那‘火烈鸟’,给我变成烤麻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火星。

“请主席放心!天烧红,海煮开!保证完成任务!”刘烨的声音带着风雷之势。

“还有你,‘山魈’!”唐启的目光最后落在角落一个穿着普通工人制服、面容黝黑毫不起眼的中年人身上。他是中调局最隐秘的暗线头目,代号“山魈”,负责整个九州岛的情报网络。

“到!”中年人站起来,声音低沉而稳定。

“你的人!”唐启盯着他,目光锐利如针,“就是那最狠的钉子!长崎港内!目标船只!我要它锚链断裂!我要它轮机故障!我要它变成港里动弹不得的死鸭子!给天上的火,指个准地方!明白了?”

“明白!锚链断,轮机停!死鸭子!保证完成任务!”中年人回答得异常干脆,眼中精光一闪。

唐启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目光中蕴含的意志,沉重如巍巍山岳,滚烫如地心岩浆,足以压垮一切敌人,点燃所有战士的血勇。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吸纳了华夏大地万古未消的悲怆与不屈,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如同血与铁的宣告:

“这一仗,不是为了哪座城,不是为了哪块地。是为了让那些躲在背后放火的鬼佬看清楚,看清楚我们这灭火器里装的是什么——是血!是骨!是祖祖辈辈压不弯的脊梁!是十四万万人烧不干的心头血!谁想在我们家门口点火,我们就用这血,浇灭它!用这骨,砸碎它!用这脊梁,碾平它!行动代号——”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震屋宇:

“——灭火!”

窗外,京城的夜,依旧沉黑如墨。但那死寂中,却开始有无数无形的齿轮,随着这“灭火”二字轰然启动,带着一个古老民族积蓄了百年的愤怒和决绝,碾向遥远的东方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