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四位结成“攻守同盟”、对我神秘微笑的红颜知己，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从她们嘴里是套不出话来了。也罢，既然她们想给我个“惊喜”，那我就安心等着，反正她们总不会害我。
“行行行，你们厉害，我服了。”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苦笑道，“股权分配这么专业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四位专家，我一百个放心。等你们全盘方案定稿，我直接签字画押，绝无二话。”
气氛缓和下来，我顺势将刚才与王闯、楚暮雪沟通的困境说了出来，当然，自动过滤掉了楚暮雪最后那段充满个人情感的暗示。
我揉着太阳穴，感到头疼：“所以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王闯选择守成，楚暮雪有她的个人顾虑，叶蓁蓁在欧洲脱不开身，清月你要坐镇中枢。智能手机出海这个新板块，掌舵人的人选，一下子就成了大难题。总不能让我亲自去跑东南亚吧？”
听完我的叙述，徐曼刚想开口调侃，苏清月却轻轻抬手制止了她，她微微蹙着秀眉，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冷静地看着我，说出了一个让我十分意外的名字：
“林枫，我觉得有一个人，或许可以重点考察一下。”
“谁？”我好奇地问。
“林薇薇。”苏清月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
“林薇薇？”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苏清月之前因为周浩和林薇薇过去的那段关系，对林薇薇的观感可一直算不上好，虽然后来有所改观，但直接推荐她负责如此重要的新业务板块，这跨度也太大了点。我难以置信地确认：“清月，你确定？林薇薇确实有进步，但让她独当一面，负责一个从零开始、前景未卜的新业务？这担子是不是太重了？我们能放心吗？”
面对我的质疑，苏清月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她条理清晰地说出了她的理由，显示出这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林枫，我推荐她，是基于三点考虑，与个人好恶无关。”
“第一，能力和品质。我们必须承认，林薇薇在过去这一年里，展现出了惊人的转变和潜力。她从最初那个有些任性、带着目的接近公司的女孩，成长为一个踏实、努力、有悟性、能扛事的职业经理人。王闯对她能力的认可，是实实在在的。她具备市场敏感度、学习能力和执行力。也许她现在还稍显稚嫩，但可塑性极强，缺乏的只是一个更大的平台和足够的信任。我们可以给她配一个经验丰富的副手，或者让王闯、叶蓁蓁远程指导，但让她去冲、去闯，未必不能成事。”
“第二，团队稳定和人员优化。”苏清月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王闯对林薇薇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但林薇薇对他，显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两个人继续在同一个部门，一个深情暗许，一个无意回避，长此以往，难免不会影响工作，甚至可能对国内市场部的稳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将林薇薇调离，对王闯而言是长痛不如短痛，让他能更快放下，专注于本职工作；对林薇薇而言，则是一个摆脱旧环境、在新领域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这对他们个人和公司，是双赢。”
“第三，”苏清月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她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坦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界线：“把林薇薇派出去，离开你的视线范围。我承认，我苏清月可以大度，可以为了公司利益和你的感受，接纳很多事很多人。但是，我还没有大度到，可以坦然接受我的前夫曾经的女人，未来某一天，以某种身份……爬到你的床上。眼不见，心不烦。这对大家都好。”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平静，却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清晰地划出了她的底线。
我听得头皮一紧，赶紧澄清：“清月，你这话说的……我和林薇薇绝对不可能！我对她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她也早就放下了过去，我们现在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哼，”旁边的徐曼轻哼一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插话，“女追男，隔层纱。林枫，话可别说太满哦。林薇薇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可不算纯粹。再说了，你这人，心软，架不住人家小姑娘持之以恒的温柔攻势。”
我：“……” 我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真是越描越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这事先不争了。”徐曼摆摆手，结束了这个让我尴尬的话题，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说点高兴的。咱们五个人可是好久没好好聚聚了，今晚都去我们家，我订了火锅外卖，再开几瓶我从澳洲酒庄带回来的好酒。边吃边聊，顺便给我们林总好好讲讲，我们精心设计的‘五方投资’股权架构，保证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晚上，在我和徐曼的公寓里，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秋日的微寒，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几杯醇厚的澳洲红酒下肚，气氛更加融洽。四女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开始向我揭秘她们讨论了一下午的成果。
苏清月作为代表，拿着平板电脑，向我展示核心的设计思路：“林枫，我们一致认为，你作为公司的灵魂和实际控制人，个人直接持股过多，既不利于风险隔离，也可能在未来融资或上市时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所以，我们设计了这个‘五方投资’架构。”
她特意强调：“是‘五芳’，芬芳的芳，不是方向的方。”
我愣了一下，笑道：“五芳？这名字倒是别致。不过，我就算一方，那也是独芳，加上你们四位，顶多是四芳，哪来的五芳？”
四女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种我捉摸不透的深意。
顾晚舟忍着笑，解释道：“枫哥，这个公司，明面上的股权结构，确实只有我们四个人。我们每人持股25%，股权完全平均。”
“那我呢？”我疑惑地问，“我不是大股东吗？”
“你当然是，而且是绝对的大股东，占50%。”徐曼接过话，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但这50%的股权，不是直接在你名下，而是由我们四个人帮你代持。我们每人持有的25%里，有12.5%是我们自己的，另外12.5%是替你持有的。这样算下来，你实际控制50%的股权，但法律上，这家公司的股东只有我们四位女士。”
我仔细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这样设计，既保证了我对投资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又实现了个人资产与投资风险的有效隔离，还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确实非常精妙。
但我还是纠结那个名字：“就算这样，持股的也是你们四个，叫‘四芳投资’才名副其实啊，叫‘五芳’总觉得怪怪的。”
徐曼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宝石红色的液体，目光斜睨着我，语气慵懒却带着一丝戏谑和笃定：
“叫五芳，自然有叫五芳的道理。现在是我们四个持股不错，但谁知道将来呢？说不定哪天，就有一位新的‘芳主’加入进来，补齐这第五芳呢？到时候，我们四个每人自愿转让出5%的股权给新来的姐妹，这样就是五个人各占20%，正好五芳齐聚，岂不是完美？”
我听得一阵头大，连忙摆手：“打住打住！什么第五芳，不会再有了！有你们四个，我已经觉得是上天眷顾，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徐曼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妩媚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她轻轻吐出三个字，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那……孙晓菲，怎么说呢？”
顿时，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苏清月低头抿酒，顾晚舟和沈雁冰也默契地沉默不语，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徐曼那似笑非笑、仿佛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心中哀叹：这道题，果然还是绕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