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顶天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了嘴角。
他下意识地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主座上那位老妪。
鹤发，但是这个脸蛋居然还白里透红，仔细一看居然有种娃娃脸的感觉，鹤发版天山童姥？
大殿里，原本还觉得王顶天狮子大开口的长老们，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眼神古怪地在太上长老和王顶天之间来回扫视。
开什么玩笑？
您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来？
这话在王顶天喉咙里滚了三圈，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定义一下“为老不尊”这个词。
太上长老活了多少岁月，人老成精，王顶天那点心思哪能瞒得过她。
她看着王顶天那副见了鬼的表情，非但没生气，反而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怎么？”
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王顶天的心坎上。
“莫非在小友眼里，老身这一身的修为，这活了千百年的阅历，还抵不过山下那些黄毛丫头？我难道不比那些丫头更有味道吗！”
不等王顶天辩解，她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还是说，老身这把骨头……不值你那十枚上品灵石的价钱？”
一句话，直接把王顶天给架在了火上烤。
拒绝？
那就是看不起金丹，看不起太上长老，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刚才立的“只认价值，不认人”的牌坊亲手砸个稀巴烂。
可要是答应……
王顶天一想到要跟这么个老太太进行“气血交融”，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昨晚吃的饭都快顶到嗓子眼了。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座由上品灵石堆砌而成、闪闪发光的大山。
十枚。
两刻钟就是十枚！
去他妈的原则！去他妈的审美！
灵石才是爹！
这一瞬间，什么恶心，什么别扭，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灵石到位，忍忍就过去了。
专业！我是专业的！客户就是上帝，没有年龄和性别之分！
不就是气血吗？闭上眼，就当是给一个快没电的老旧法宝充电了！
想通了这一点，王顶天的心境豁然开朗，念头通达无比。
他脸上那僵硬的表情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甚至带着几分热忱的灿烂笑容。
他对着主座上的太上长老重重一抱拳，声音洪亮得像是要上战场宣誓。
“太上长老说笑了！”
“晚辈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一视同仁！在晚辈眼里，没有男女老幼，只有出价的客户！”
他胸脯拍得“邦邦”作响，眼神里全是“你敢给钱我就敢卖”的豪气。
“您的订单，晚辈接了！别说两刻钟，您想包月都行！”
王顶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补充了一句让满堂长老都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话。
“保证服务到位，让您老人家……宾至如归，焕发第二春！”
“哈哈哈……焕发第二春？”
听到这句话，主座上的太上长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笑声初时还算温和，转瞬间却化作了滚滚雷音，在大殿中回荡不休。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气势轰然降临，整个主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元婴后期！
这股威压，远超在场任何一位金丹长老，赫然是元婴后期的恐怖实力！
殿内所有长老瞬间正襟危坐，看向王顶天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怜悯。
这小子，玩笑开到太上长老头上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然而，王顶天却发现，那股足以压垮山岳的气势，绕过了他，只是在他身周盘旋，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警告。
笑声渐歇，太上长老那双浑浊的眼中精光四射，再无半分老态，她饶有兴致地盯着王顶天。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身已经几百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
她手腕一翻，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了一张闪烁着七彩流光的网。
那网不过巴掌大小，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根比发丝还细的彩色丝线编织而成，结构繁复精密，宛如一张摊开的蜘蛛网，缓缓旋转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
王顶天眼皮一跳。
四阶顶级法器！
“此物，名曰‘万象天罗’。”太上长老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缅怀，“乃是红霞峰初代祖师，于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之后耗费百年心血炼化，使其能完美契合我峰的《九欲天魔心经》。”
她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顶天，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蜘蛛。
“此物最大的用处，并非困敌，而是能将我们这‘血气交融’的效率，提升十倍不止。”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享受着王顶天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
“哦，对了，还有一点。”
太上长老嘴角的弧度越发玩味，她目光扫过殿内那二十七位眼神已经开始发亮的金丹长老，慢悠悠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它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功能，就是……可以同时进行。”
同时进行！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王顶天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下意识地环视一圈，只见那些原本还端坐着的长老们，此刻一个个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和估量，彻底变成了饿狼看到鲜肉时的贪婪与渴望！
王顶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靠！
玩这么大？
一个太上长老，二十七个金丹期长老，再加上峰主刘玉霞……
这不是抽，这是要把他直接吸成人干啊！
然而，那股被算计的憋闷仅仅持续了一瞬，就被一股更为强烈的念头所取代。
王顶天猛地想起了自己吞天胃袋里，那十几团由药无极的极品丹药转化而成的、庞大无比的能量团。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面对极限挑战时的兴奋！
他娘的。
一个也是干，一群也是干！
他倒要看看，是你们这群老娘们儿先被撑得变成胖子，还是我王顶天先被榨干！
想到这里，王顶天脸上那点阴沉一扫而空，他抬起头，迎上太上长老那探究的目光，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比之前还要灿烂，也还要疯狂的笑容。
“好啊。”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战意升腾。
“一起上吧。”
“我想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