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中年男人,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正不停地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西八!韩胜浩!你他妈敢绑我?老子当年在搜查队的时候,你算个什么东西!放开我!”
他是姜成焕,前汉城地方警察厅的王牌刑警,破案无数,但也因脾气火爆、屡次抗命而被清退,如今落魄潦倒,靠替人收债和打听消息为生。
一个瘦得像竹竿、戴着厚重眼镜的年轻人,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发抖,他是朴志勋,首尔大学的天才学生。
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惊人的逻辑推理能力,但在社交方面有严重障碍,几乎不与人交流,是被韩胜浩的人从图书馆直接“架”过来的。
还有一个穿着素雅但难掩清丽面容的年轻女人,她的双手没有被绑,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神如同冰封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
她是刘秀雅,国立科学搜查研究院最年轻也最优秀的法医之一,以技术精湛和性格冷漠着称。
她是被韩胜浩以“讨论学术问题”为名骗来的。
韩胜浩没有理会姜成焕的叫骂,他拿起卷宗,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今天‘请’三位来,是因为一桩案子。
我韩进集团赵亮镐公子,在芬兰赫尔辛基去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官方的结论是——吸毒过量,意外死亡。”
“哈哈哈!”姜成焕狂笑起来:
“那个绑架李振宇未遂的蠢货?死得好!死得干净!这种渣滓,死了是替社会除害!
怎么?你们韩进还想给他立牌坊不成?”
韩胜浩眼神一冷,但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朴志勋:
“朴同学,据我们了解,你对各种离奇案件有独特的兴趣和分析能力。你怎么看这份报告?”
朴志勋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不知道……报告,报告太简单了……缺少……缺少很多现场细节……和……和毒理分析的原始数据……”
“没错!”
韩胜浩猛地一拍桌子,把朴志勋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报告太干净了!干净得像被人精心擦拭过!
一个流放海外的财阀公子,身边狐朋狗友众多,关系复杂,死亡现场怎么可能如此‘标准’地符合一个孤僻瘾君子的模式?”
他又看向刘秀雅:
“刘法医,你是专家。
以你的经验,单纯的吸毒过量,有没有可能……被人为地‘加速’或者‘诱发’?
比如,在毒品里掺入某些不易察觉,但会极大增强心脏负荷的东西?”
刘秀雅抬起冰冷的眸子,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理论上,有可能。但需要更详细的尸检报告和毒物化验分析,最好是……重新解剖。”
“重新解剖?”
韩胜浩盯着她:
“如果我们能争取到机会,刘法医愿意为了‘真相’,亲自操刀吗?”
刘秀雅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找我们?”
韩胜浩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和威胁交织的意味:
“因为你们都是各自领域被埋没的天才,也因为……你们都有‘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他看向姜成焕:
“姜刑警,你儿子在釜山欠下的赌债,那帮高利贷找不到你,会不会去找你老家的母亲‘聊聊’?”
姜成焕的骂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又看向朴志勋:
“朴同学,你也不希望你在黑市论坛上,利用学校计算机‘挖掘’某些政府官员隐私的事情,被校方和警方知道吧?
那可不是开除学籍那么简单。”
朴志勋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最后,他看向刘秀雅,语气稍微缓和,却更显残忍:
“刘法医,你弟弟的病情……最新的美国实验疗法,费用是天文数字。
韩进,可以承担。
并且,保证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直到他康复……或者,结束。”
密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姜成焕粗重的呼吸声和朴志勋压抑的啜泣。
就在这时,密室厚重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一股混合着悲伤与疯狂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赵重勋一步步走进来,他比之前苍老了太多,头发几乎全白,眼袋深重,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火焰,像一头濒死却更加危险的雄狮。
他走到主位,韩胜浩立刻恭敬地站起身让开。
赵重勋没有坐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冰冷,缓缓扫过姜成焕、朴志勋和刘秀雅。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像一条野狗一样死在异国他乡。”
“这里,没有商量,没有选择。”
“你们,必须去芬兰。”
“把真相给我挖出来!”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见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如果找不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厉色:
“你们,还有你们在乎的一切,都会给我的儿子……陪葬!”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拖着沉重而决绝的步伐,离开了密室,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恐惧。
姜成焕不再骂了,他死死咬着牙,眼神复杂地看着门口。
朴志勋瘫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刘秀雅依旧面无表情,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韩胜浩深吸一口气,知道已经没有退路。
他沉声对三人说:“
准备一下,明天出发。记住会长的话,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