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陆白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李二狗，低声交代：“你盯着她点，要是她敢往前冲，直接按倒，别让她有半点动作。”
……
“我最烦做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跟个碎嘴老太婆似的！”李二狗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师傅您放心，她要是真敢动手，我一个后空翻过去，把她死死压在地上，看她还能蹦跶几下。”
“别以为她是女的我就得让着，该出手时就出手，打得她服服帖帖才算完。
再说一句实在话——”
“有些人啊，年纪越大，越不懂得什么叫尊重。
越老越不讲理，越老越爱指手画脚，听着就心烦。”
“阿姨，您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年轻人做事，轮不到您在这儿指指点点。
连自己的日子过得什么样都说不准，还来管别人？”
“还有你和张小牛那点破事，我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戳穿罢了。
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糊里糊涂过日子！”
“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善恶终有报，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保洁阿姨本就是个泼辣角色，寻常人根本压不住她。
她斜眼瞪着陆白，语气强硬：“好话我已经说尽了，听不听由你。”
“这福利院背后牵扯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一脚把大家的利益都踢翻了，能落着好处？等着瞧吧，迟早被人联手收拾！”
陆白却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他心里清楚得很：攻击就攻击，老子不怕。
他行事坦荡，问心无愧，天地之间自有人看得明白。
更何况，支持他的粉丝成千上万，大多数都是冲着他这份正直才一路追随。
见陆白丝毫不为所动，那阿姨顿时没了底气，转身就想走人，脚步匆匆地往楼梯口挪。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油盐不进，我劝不动，也没法子。”她边走边甩话，“那就随你们去吧，爱咋整咋整！”
可刚下楼没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石阶上，额头磕出血来，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流下。
她趴在地上，朝远处喊：“老头子！你怎么不过来扶我一下？你就这么看着我躺在地上不管不问？”
陆白冷冷回应：“我不认识你，谁是你老头子？别乱攀关系。
你不过是个在福利院扫地的阿姨，别胡言乱语。”
这几句话一出，那女人脸色瞬间铁青，原本还指望有人拉一把，没想到转眼就被彻底撇清关系。
她怔在原地，心头一阵发凉。
人心难测，表面客套，背地里早已划清界限。
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如此。
在事情没闹出来之前，人人都装得和和气气，面上一团和气，可一旦出了岔子，立刻翻脸不认人，谁也不认识谁，仿佛从没见过一般，关系冷得像陌生人。
那位保洁阿姨心里头早已凉透了，满是委屈与心酸。
可又能怎样呢？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她盯着福利院的院长，声音发颤却带着狠劲：“你别在我跟前装清白，我告诉你，没用的！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手上全攥着呢。”
“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出事，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要塌台，咱们一起塌！凭什么就让我一个人倒霉？这口黑锅，我可不会背到底！”
张小牛听了，只是轻轻摇头，语气里全是疲惫：“算了吧，行不行？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安生点？你折腾我干什么？我哪点对不起你了？好歹也存点良心吧。”
“平日里吃喝供着你，生怕你饿着冻着，结果你现在反过来跟我耍这些手段？要不是当初我拉你们一把，你跟你儿子早就在街头饿死了，连句话都说不上！现在倒好，恩将仇报，这种事也就你能做得出来，别人还真下不了这手。”
这几句话一出口，保洁阿姨当场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猛地冲上前指着老头喊：“你再说一遍！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我儿子什么时候成傻子了？他脑子好着呢！你凭什么拿这种话糟蹋他？你有完没完？你想干什么？”
“本来就是，怎么了？”张小牛冷笑，“我说的是假话吗？我讲的都是实情。
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周围的人，谁不说你儿子脑子不清醒？”
“吃饭时连碗都端不稳，没人扶着，他自己都能尿裤子、拉在身上，这还不叫傻？大家不过念着点情面，没当面戳破罢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保洁阿姨只觉得胸口发闷，眼泪在眼眶打转，怒火却瞬间烧尽了理智。
她猛地扑上去，死死揪住对方衣领，完全不顾体面：“今天我跟你拼了！你说的话太过分了！凭什么我要忍你？凭什么我要低头？！”
一时间，整个福利院乱作一团。
陆白见状，猛然一声怒喝：“你们要是非得吵，出去吵行不行？别在这儿鬼吼鬼叫的！”
“这里还有孩子，吓着了怎么办？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这嚷嚷，别怪我不客气，一人一巴掌轰出去，听清楚没有？！”
这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们都清楚，惹了陆白，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过安生——轻则停职反省，重则直接赶出福利院。
就算张小牛真被撤了院长，最多也就是调去当个主任，还能留条退路。
可要是真闹到动手的地步，慈善总会那边一介入，名字直接除名，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个系统一步。
损失太大，他耗不起。
所以此刻，他根本不想纠缠。
“放手！快放手！听见没有？你这个疯女人，还要缠我多久？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怕丢人？等回头你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三百万。
我现在就要。
我拿了钱，从此消失，再不找你麻烦。
你不给？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蹲十几年大狱。
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你一天时间——别指望我改主意。”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哪句话应承过你了？你给我站一边去！现在别说三百万，就是一百万我都掏不出来，还三百万？简直是胡扯八道！”
“还有，这事绝不能让我老婆知道，一旦她知道了，后果你清楚得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保洁阿姨依旧笑盈盈地看着这位院长，语气平静却带着锋利：“能有多严重呢？大不了家破人亡呗，你觉得这还能更糟吗？可我儿子等着这笔钱救命，一天拖下去，他的病情就恶化一分。
你说，这两头压着，哪个更让人走投无路？”
“所以现在我就一句话：你给钱，我转身就走；你不给，那就别怪我死缠烂打，缠到你给为止。
我这个人啊，早就把脸面扔一边去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这时，陆白已经将饭菜一一端上桌，摆在孩子们面前，轻声劝道：“别抢别急，人人有份，都少不了你们的。
一个个挤什么劲儿？吃饭也得有点规矩，听到了没？”
可他这话仿佛落进了风里，孩子们根本顾不上听。
在他们心里，慢一步就意味着饿肚子——这些饭菜转眼就会被抢光，谁动作慢谁就得干瞪眼。
没有选择，只能拼速度。
“让开点！都说了会平均分，一个都不会少，你们还争个什么劲儿？能不能有点样子？外人看见还以为咱们是讨饭的乞丐！”
话音刚落，一个小男孩抬起头，冷笑一声回道：“说得对啊，我们本来就是乞丐，跟街上要饭的有什么两样？”
……
“只不过我们运气好点，有人偶尔施舍口饭，有个屋檐能遮风挡雨罢了。”
陆白听着，心猛地一揪，眼眶几乎发热。
他下定决心，要把这座福利院接过来，亲自管理。
不能再交给那些只顾捞钱、不顾孩子死活的人了。
他不忍再看这些孩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他已经联系了行业协会的相关人员，着手办理手续。
以他如今的经济实力，接手这家福利院当院长，不过是举手之劳，毫无阻碍。
他还向所有人立下承诺：一旦自己掌管这里，今后收入的六成将全部用于改善孩子们的饮食和生活条件，绝不让他们再挨饿。
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至于张小牛？早该进监狱了。
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若还让他逍遥在外，岂不是对良知的践踏？
“师傅，”徒弟低声开口，“以后这福利院要是全靠您一个人撑着……您可得想清楚，这儿可是个无底洞啊。
这边要钱，那边也要钱，开销太大了，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时间久了，您肯定会后悔。
不如现在找个靠谱的人接手算了。”
“何必非得自己背这个重担？太辛苦了。
您说是不是？而且这儿总共三千多个孩子，每个孩子每月至少得花六七百块，还不算别的开支。
吃饭的钱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后面还有太多要花钱的地方。”
“学费、杂费，还有添置衣物的钱，要是哪天有个头疼脑热，还得往医院跑，花销可不小。
我真觉得，你现在接手福利院，不出多久就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咱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干嘛非要把这么重的担子往自己肩上扛呢？”
李二狗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可陆白心里那股劲儿却一直没消下去。
他清楚，一个男人，真要是有担当，有些事就该挺身而出，不该在这儿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不能再这样拖着了。
为了把福利院打理得更好，陆白自掏腰包买了不少鸡腿鸭腿，又特意采办了上等的大米——没别的，就图让这些孩子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他走进粮仓，翻看现有的存粮，心里有了数：好米和糙米，差别明明白白摆在那里。
真正的好东西，入口就知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