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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老八之后,剩下的几人都纷纷开口,认下一笔钱来。

当然,除了赵红旗出了二百之外,其余都是百八十块的,最少的一个甚至只出了六十几块钱。

这倒不是他们小气,毕竟连自己带儿子的命都能舍了,这时候哪里还会在乎这点钱。

而这也恰恰显示出,这个时候汉水这地方农村人的真实收入水平。

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到头家里劳动力多的还能剩点,很多都是赊着大队部的账过日子。

老七赵长田也是年轻的时候能跑山,才能积攒一点出来。

像李越山这样的,绝对是个异类。

一番盘算下来,一共也就九百多块钱。

“剩多剩少我出。”

李越山看到赵老太爷皱眉,随即开口说道。

这事情虽然是赵家的事,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富贵,李越山就是再小气,这点钱还不至于抠抠搜搜的。

“那哪行啊,这毕竟……”

“山子虽然是外姓,但毕竟和你一个村,而且还是拜门的兄弟,说得过去。”

二老太爷正要拒绝,却被老太爷阻止。

别看二老太爷平时只知道往自己这边划拉,却也明白这个时候李越山入股意味着什么。

而老太爷看的更加透彻。

所有这一切,都或多或少的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脱不开关系。

就像之前大张旗鼓的去霍家堡讲理一样,老太爷巴不得将李越山和他们老赵家绑紧了。

接下来,一伙人开始商量后续的事。

毕竟霍家堡的霍老歪家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比如富贵辈分的问题。

是走老太爷这一辈的老四这一枝,还是依旧在二老太爷这边。

还有老蔫该怎么放,这都要仔细琢磨。

“半场开香槟么这不是?”

看着商量的热火朝天的几人,李越山无语的撇撇嘴。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这些人却已经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规划进来。

只是李越山心里清楚,富贵这一趟,八成是被调到了前方。

好在,老太爷这么一折腾,不管富贵能不能回来,他倒是对老蔫也算有个交代了。

至于对于富贵的愧疚,当然有。

可看到老太爷他们这个兴奋劲,李越山也逐渐回过味来。

有些东西,别人给不了,终究要靠着自己去争取。

就像是富贵这一刻在老赵家这些人眼里的分量一样,不离开北尧,这些东西李越山根本给不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直商量到天色渐明的时候才结束。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各自忙活,老太爷也叮嘱了众人,这事情在霍家堡那边没有稳妥之前,谁也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

出了东尧,李越山和北尧的这一帮人顺道回村。

“支书,野荞坡那边,咱村里去的人多不?”

过了打谷场,李越山凑到赵红旗的身边,小声的询问道。

“两尧没人去。”

赵红旗一愣,随即回道。

“为啥?”

这都冬月了,今年收成也不好,各家各户都缺口粮,没理由两尧的人都无动于衷啊。

“老太爷找了沈先生,先生说那是断子绝孙的勾当,所以老太爷和我爷说了,不让赵家的人去。”

赵红旗先是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二老太爷,这才小声的对李越山说道。

沈先生?

李越山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家里起梁的时候,请来的那个风水先生。

这种人前几十年被人打的最惨。

可是话说回来,能到沈先生这个地步的,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种人说的话,有时候你还真就不敢当成耳旁风。

“可时间越来越近了,过几天毛雪一起来,连冬猎都没法整了,山子,你之前说的那个活是不是该提一提了?”

赵红旗搓了搓手,一脸希冀的看向李越山道。

“啥事啊?”

李越山脑子猛地没有转过弯来。

“修水渠,绕过河道沟然后过村,在陈家院子后头的山坡上开活水塘的事,现在正是时候。”

赵红旗指了指远处的边林子,对着李越山说道。

他之所以能压的下去,除了老太爷找过沈先生之外,还有就是他给过保证。

保证今年各家各户的基本口粮。

可这个保证却还落在李越山的身上,时间越来越紧张,他先得落瓷实了。

“晌午饭口你过来,咱们好好计划计划。”李越山恍然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成。”

正当李越山和赵红旗将事情敲下来之后,二老太爷在赵老二的搀扶下,来到李越山的跟前。

“你俩先回去,我和山子还有几句话要说。”

二老太爷摆了摆手,示意赵老二和老四先走。

“太爷,这早上地里浮出冰碴子,不好走,你可得当心啊。”赵老二点了点头,不忘提醒道。

二老太爷摆摆手,看了一眼赵红旗说道:“没事,有我们家三小子呢,让他扶我回去就成。”

赵老二和老四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回了村子。

“二老太爷,还有啥事?”

李越山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二老太爷。

这老头以前看他带着厌恶,后来李家宅子起来之后,被李越山收拾了几回,那眼神就变了,厌恶当中多了一些惧怕。

可现在,李越山看的清楚,这老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似乎透着一股子颓败。

“山子,我知道你心里膈应老赵家,但富贵这事上,老头子我真心实意的记你的好。”

等赵老二两人走远之后,二老太爷这才开口。

即便是两家有死仇,李越山这时候也能从老头声音语气当中听出一丝真诚来。

可那又如何?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也得有的改才行啊,再说了,李越山两辈子除了野路子学了几个字之外,就没进去过学堂。

所以,就别在他面前讲什么狗屁大道理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事,他不懂,也不想懂。

进了山的跑山客,讲的就是一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用不着,那是我拜门的兄弟,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与赵家无关,更与你无关。”

李越山摆了摆手,语气淡然。

二老太爷一愣,随即苦笑着点了点头。

相逢一笑泯恩仇?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