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定要好生照顾皇后,你们都赏,赏赏,重赏。”
李昭双眼放光,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张太医连忙跪地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李昭并不理会,迫不及待地迈步走进内殿。
内殿的血腥味与草药味交织在一起,却并不刺鼻。
成语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蹙,睡得并不安稳。
旁边的襁褓中,婴儿裹着明黄色的锦缎,小小的脸蛋红彤彤的,眼睛紧闭着,嘴角还微微抿着,偶尔发出一声软糯的啼哭。
李昭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成语竹,伸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满眼尽是爱怜与心疼。
随后,他又走到襁褓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婴儿柔软的脸颊。
他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彰显着慈父对儿子的爱。
俯下身去,仔细端详过小皇子的脸蛋。
基因真强大,眉眼与自己还真有几分相像,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与满足,鼻头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差点夺眶而出,这是幸福的眼泪。
不止李昭,整个凤仪宫内,喜悦的气氛弥漫在每个角落,宫女们忙着更换被褥、端送参汤,内侍们则忙着传旨、赏赐,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李昭坐在床边,守着昏睡的皇后与襁褓中的皇子,目光温柔而幸福。
他知道,这个孩子的降生,不仅是他与成语竹爱情的结晶,更是大兆王朝的希望。
从今往后,他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他心中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内殿,照在成语竹苍白的脸上,也照在婴儿粉嫩的小脸上。
成语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皇上,勉强虚弱地笑了笑。
“皇上……”
声音微弱,只有在身边的李昭听得见。
“梓童,你醒了?”
李昭连忙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臣妾无事,皇上,孩子……”
成语竹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襁褓中的婴儿。
李昭笑着说道:“孩子很好,是个皇子,朕给取名承佑,寓意承天之佑,一生顺遂,梓童,朕的皇后你辛苦了。”
成语竹看着孩子,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
阳光正好,岁月静好,凤仪宫内的这一幕,成为了大兆王朝最温暖的一抹印记。
然而,就在方才凤仪宫皇后成语竹难产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短短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六宫。
福禧宫偏殿的佛堂内,香烟袅袅,紫檀木供桌上的白瓷香炉里,三炷清香燃得正旺,烟气氤氲着升腾,模糊了供案上观音菩萨的鎏金面容。
皇贵妃魏流苏身着素色绣折枝莲宫装,裙摆曳地,双膝跪在冰凉的蒲团上。
她微微俯身,双手合十举过额前,乌黑的发髻仅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几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温婉的脸庞愈发苍白。
魏流苏腹中已有七个月身孕,隆起的小腹在素色宫装下依旧清晰可见。
此刻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真切的担忧,嘴唇微动,低声诵念着祈福的经文,声音轻柔却坚定。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皇后娘娘平安顺遂,顺利诞下皇子,母子安康。凌薇愿折损三年阳寿,换娘娘与皇儿无虞……”
魏流苏不断祈福,不断叩首,虔诚至极。
佛堂内静得出奇,唯有经文低语与香灰簌簌掉落的细微声响。
魏流苏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已保持这个姿势跪了近一个时辰,双腿早已麻木不堪,腹中偶尔传来的胎动,像是胎儿在提醒她自身的不适,但她依旧不肯挪动分毫,祈福的话语始终未断。
贴身宫女紫娇站在佛堂门口,看着自家主子倔强的背影,心疼得眼圈发红。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跪在魏流苏身侧,声音带着哀求。
“娘娘,您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快起来歇歇吧!您如今也是双身子的人,腹中还有小主子,怎能如此劳累?要是伤了胎气,可怎么好?”
魏流苏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摇了摇头,声音略带沙哑却异常坚定。
“无妨,皇后娘娘此刻正在鬼门关前挣扎,本宫多跪一刻,便多一分诚心,菩萨定会感念这份诚意,保佑皇后娘娘平安。本宫这点辛苦,与姐姐所受的剧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娘娘……”
紫娇还想劝说,却被魏流苏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不要打扰本宫为皇后祈福。”
魏流苏重新闭上双眼,双手再次合十。
“除非凤仪宫传来喜讯,否则本宫绝不起来。你若实在心疼本宫,便去殿外守着,对了,你去让林沐枫速去凤仪宫等候消息,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来禀报本宫知道。”
紫娇看着主子执拗的模样,知道再多说无益,只得含泪应下。
“是,奴婢遵旨。”
她起身时,悄悄在魏流苏膝边垫了一块柔软的锦垫,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心中默默祈祷凤仪宫能早日传来好消息,让自家主子免受这份苦楚。
魏流苏感受着膝下传来的一丝暖意,心中微动,却并未睁眼,只是将祈福的经文念得愈发虔诚。
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祈愿,胎动渐渐平缓下来。
她想着皇后成语竹平日里待自己的诸多照拂,想着那个尚未出世的皇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与福禧宫佛堂的肃穆虔诚不同,长春殿内却是一片压抑的阴鸷。
与此同时,长春宫的贵妃武羞菲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身着一身艳红色绣缠枝牡丹宫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怨毒。
满脸戾气,凶神恶煞一般,如同一头即将发疯的母狮子,完全失去了贵妃原本该有的样子,更没有在皇上面前的娇柔媚色。
在皇上面前都是装出来的,她的心里藏着一把利刃。
她手中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指尖用力,几乎要将佛珠捏碎,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成语竹,你这个贱人,凭什么占着皇后之位,还能怀上龙种?你今儿要生了,本宫就在长春宫诅咒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
武羞菲容的眼神阴恻恻的,仿佛淬了毒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