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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岛,西归浦市,那处与世隔绝的月牙形海湾。

当最后一抹晚霞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白日里梦幻般的拍摄场地便褪去了柔和的滤镜,显露出另一种面貌。

悬崖的轮廓在渐浓的夜色中化作狰狞的剪影,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变得沉闷而富有威胁性,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只有剧组架设的几盏大功率照明灯,在黑暗中切割出几片孤岛般的光明区域,灯光之外,是无边的黑暗与海风的呜咽。

《美人鱼》剧组的夜戏拍摄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导演李勇周终于喊出“收工”的那一刻,现场响起一片夹杂着疲惫和轻松的叹息声。

工作人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器材:拆卸轨道、收起反光板、将昂贵的摄影机镜头小心翼翼地装箱、整理杂乱的线缆和道具。

演员和主要团队成员在助理的簇拥下,陆续登上返回酒店的通勤车。

场记朴善英是最后一批留下的人员之一。

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梳着利落的马尾辫,穿着印有剧组Logo的黑色冲锋衣,脸上带着连日加班留下的淡淡倦容,但眼神依旧认真专注。

作为场记,她的工作需要无比细致,必须核对完最后一条镜头的场记单,确保所有道具、服装细节记录无误,并与各个部门负责人完成交接后才能离开。

“善英啊,快点,最后一班车要开了!”灯光组的大叔在远处喊道。

“知道了,大叔!你们先走,我核对完这个表格,收拾一下这边的文书箱就来!”朴善英头也不抬地应道,手里飞快地填写着表格,又弯腰将散落在折叠桌上的几份剧本、通告单整理好,塞进一个沉重的塑料文件箱。

当她终于直起腰,抱起文件箱时,才发现整个海湾拍摄区已经几乎空无一人。通勤车的尾灯早已消失在蜿蜒的沿海公路尽头。

只有几盏为了安全起见未曾关闭的孤灯,在寒风中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远处,负责看守大型器材的保安值班室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但距离她所在的核心拍摄区有几百米远。

一阵强烈的海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咸腥味,朴善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她加快脚步,朝着位于拍摄区域边缘、临时用作仓库和更衣室的几个蓝色集装箱走去,她的背包和私人物品还放在那里。

这片集装箱区域背靠悬崖,灯光更加昏暗,堆放着的废旧道具和建材在阴影里投下幢幢鬼影,海风的呼啸声在这里被放大,显得格外阴森。

朴善英心里发毛,几乎是小跑起来,高跟鞋踩在砂石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急促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就在她快要跑到自己所在的那个集装箱门口时,旁边一堆废弃泡沫板的阴影里,突然晃悠悠地站起了几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三个穿着花哨夹克、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当地游手好闲的混混。他们显然早已注意到这个落单的年轻女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哟,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为首一个剃着青皮头、脖子有纹身的男人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满嘴酒气几乎喷到朴善英脸上。

“陪哥哥们玩玩呗?剧组的大明星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多寂寞啊!”另一个瘦高个伸手就想摸朴善英的脸。

朴善英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抱住怀里的文件箱,连连后退,声音颤抖:“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保安就在那边!”

“保安?”青皮头嗤笑一声,指了指远处那个微弱的灯光,“等他们跑过来,我们都已经办完事了!再说了,这地方我们熟得很,玩玩怎么了?”

三人呈半圆形围拢过来,将朴善英逼到了冰冷的集装箱壁上,退无可退。

绝望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令人作呕的酒臭和汗味,看到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淫邪目光。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呜咽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救……救命啊!”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音在空旷的海湾和悬崖间回荡,却被更大的海浪声吞没了不少。

与此同时,在距离集装箱区不远的主拍摄区,刘天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他习惯在收工后,独自巡视一遍场地,检查设备是否安全断电、有无安全隐患。

今晚,他尤其留意了悬崖边的防护措施和照明线路。正当他确认完毕,准备走向自己停放在远处的黑色轿车时,那一声隐约的、夹杂着恐惧的尖叫,顺风飘进了他的耳朵。

声音很微弱,但刘天昊的感官何其敏锐!他瞬间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昏暗的集装箱区域。

没有任何犹豫,他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朝着声音来源冲去。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在杂乱的器材和阴影中穿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当他悄无声息地接近事发地点时,正好看到那三个混混将朴善英逼到角落,青皮头的手正肆无忌惮地伸向女孩因恐惧而苍白的脸颊。

“放开她。”

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突然在三个混混身后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瞬间冻结了空气。

三个混混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夜色中看不清他的具体容貌,只能感受到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如同寒星般的眸子,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看几只蝼蚁。

“你特么谁啊?少管闲事!”青皮头仗着酒劲和人多,壮着胆子骂道,但声音里明显带着色厉内荏。

“滚。”刘天昊只吐出一个字,脚步未停,继续向前。

“找死!”那个瘦高个混混似乎觉得被扫了兴致,骂了一句,从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啪”一声弹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朝着刘天昊就刺了过来!

朴善英吓得闭上了眼睛,发出更惊恐的尖叫。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面对刺来的匕首,刘天昊不闪不避,就在刀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瘦高个持刀的手腕,顺势一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瘦高个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匕首“当啷”落地,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天昊的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出,一记凌厉的低扫腿重重踢在另一个想从侧面扑上来的混混的膝关节外侧!又是“咔嚓”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那个混混抱着扭曲的腿倒在地上打滚。

为首的青皮头彻底吓傻了,酒醒了大半,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鬼魅般瞬间放倒他两个同伴的男人,双腿发软,转身就想跑。

刘天昊甚至没给他逃跑的机会,一步踏前,右手并指如刀,精准地切在他的颈侧动脉上。青皮头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白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秒。三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混混,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昏迷。

刘天昊看都没看地上的杂碎一眼,径直走到蜷缩在集装箱角落、浑身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朴善英面前。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动作轻柔地披在她单薄的身上,挡住了寒意和不堪的画面。

“没事了,善英小姐。”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安全了。”

朴善英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的是刘天昊平静而坚定的脸庞。

刚才那如同天神下凡般拯救她于水火的场景,与此刻他温和的眼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巨大的安全感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会长……哇……”她再也抑制不住,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矜持,猛地扑进刘天昊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她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停颤抖。

刘天昊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任由她抱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力量。

他能感受到怀中女孩的脆弱和依赖,也能感受到她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朴善英的哭声渐渐变小,变成了小声的啜泣,但依然紧紧抓着刘天昊的衣服,不肯松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您……会长……我以为……我以为我完了……”

“都过去了。”刘天昊的声音很温和,“以后收工不要太晚,尽量和大家一起行动。我会让安保加强这片区域的巡逻。”

这时,被惨叫声惊动的剧组保安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混混和刘天昊怀里的朴善英,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

刘天昊冷静地吩咐:“把这三个人捆起来,报警处理。通知安保主管,全面彻查今晚的执勤漏洞,明天我要看到报告。”

“是!是!会长!”保安们忙不迭地应道,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现场。

刘天昊低头对怀里的朴善英说:“能走吗?我送你回酒店。”

朴善英红着脸,点了点头,但腿还是软的。刘天昊便扶着她,慢慢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他的大衣裹在她身上,温暖而宽大,带着他身上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坐在副驾驶座上,朴善英依旧有些恍惚,不时偷偷看一眼专注开车的刘天昊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暗交替,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今晚的经历,像一场噩梦,却又因为他的出现,变成了她人生中最具冲击力、也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恐惧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澎湃的、混合着无限感激、深深崇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的情愫。

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只能远观的会长,此刻却如此真实地坐在她身边,像一座可以抵御一切风雨的大山。

刘天昊揉了揉眉心,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冽。今晚的事情,看似是偶然的治安事件,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这几个混混,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太过巧合。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还是……有人故意给剧组制造麻烦,甚至是想试探什么?

他踩下油门,融入济州岛浓郁的夜色中。

保护好自己的“资产”和“家人”,是他不容触碰的底线。任何伸过来的黑手,都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