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撞石,会变沙,谐音不就是“石壮士,会变傻”吗?
公子这是在变着法儿地说自己傻呢!
“哎呀!公子你……你又戏弄我!”石三妹跺了跺脚,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窗口方向娇嗔了一句,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霞。
她摸了摸臂上的特制手弩,心中暗道:“我才不傻呢……我一定会守好这里,等公子回来。”
贾瑛戴上青蛟面甲,沿着船舷滑入河水中,似一条大鱼一般,在昏暗的河水中潜游着。
他担心小客船中藏着什么厉害的人物,便首先在水底悄悄接近那条客船。
游到客船下方,他伸手轻轻扣住潮湿的船舷,将头露出水面,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却听船中传出一阵悦耳的诵经声,那声音动听至极,正是妙玉的声音。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贾瑛心中奇怪,妙玉怎么会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恒难师太轻咳一声,道:“妙玉,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唉,你还是没有悟。”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显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
妙玉默然片刻,方轻声道:“师父,我日夜诵经,才能心思平静……要怎么才能悟?请师父指点迷津。”
恒难叹息一声:“唉,冤孽呀冤孽,我早知你天生异禀,命中注定前路多舛,劫难重重。唯有避入佛门,才有一线希望躲过灾祸,哪知,还是被情丝羁绊……”
妙玉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决绝:“师父,既然青丝便是烦恼根,不如现在我就落发皈依,断尽这三千烦恼丝。”
恒难又轻咳两声,道:“痴儿,青丝可断,情丝难断,我看你面相,眉间隐有缠绵纹,眸底未消潋滟光,这皆是情根深种之象。
若是强要逆此天性,违拗本心,只怕非但不能解脱,反会郁结五内,伤及根本,必定……命不长久……”
舱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流水轻柔拍打船底的声音。
贾瑛心头猛然一震,想起那晚二人在深渊里相拥漂流的旖旎场面,心里如被一层甜蜜的丝网轻轻罩住。
半晌,才响起妙玉略带彷徨的问话:“那,师父,就没有化解之道了吗?”
恒难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你曾言道,那贾公子提到一个隐世的宗门,可调理你的寒冰灵力?”
妙玉答道:“他……是这么说的,也不知真假。”
恒难道:“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若真有此等机缘,也可能是你命运中的一线转机。妙玉,以后若见了贾公子,即可加入那个宗门。”
妙玉有些迟疑:“师父,那我们玄墓派……”
恒难道:“妙玉,你尘缘未了,本非佛门中人,更不是真正的玄墓派弟子,你的机缘已到,我也可以安心了,日后在九泉下见到你的父母,也可无愧于心……”
妙玉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师父……”
贾瑛听到这里也有些唏嘘。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觊觎林家财产的毛贼们除掉。
他无心继续听下去,便静悄悄地潜入水底,向另一个可疑的渔船摸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来到那条渔船的下方,照样偷偷轻抓船舷,将脑袋露出水面。
却不知,就在离渔船不远处,一艘乌篷船的篷顶,一个窈窕的身影正静静伏在夜色中。
她全身裹在黑衣里,几乎与沉沉的夜幕融为一体,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专注地观察着这里的动静。
渔船上,两个粗野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多是说些不堪入耳的荤笑话,夹杂着对帮中某个弟兄的吐槽。
贾瑛正听得不耐烦时,忽听那个粗些的嗓音道:“林家的船走的这么慢,八哥他们该等急了。”
另一个细些的嗓音道:“是呀,没想到,他们晚出发了一天,害得我们又在这多耗了一日,上次抢来的女人还在岛上等我呢,也不知被其他弟兄拱了没。”
“那女人算什么,跟着八哥混,日后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
贾瑛强压怒火,想再探听些消息,却听他们话风一转,又开始说起抢钱抢女人的恶事。
他再也按捺不住,从水中一跃而出,带起一片水花,身形如蛟龙出海般稳稳落在渔船甲板上。
那两人正坐在船头,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抢劫的光辉历史,全然不觉杀神已至。
其中一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贾瑛一记手刀就劈昏过去。
另一人刚想站起,却觉脖颈一凉,一把黑漆漆的长刀已横在咽喉前。
“说,你们为什么跟着林家的船!慢一点,叫你脑袋搬家!”贾瑛沉声道,眼神锐利如刀,配上神秘的青蛟面甲,更添几分骇人气势。
那人顿时裤裆湿了一片,颤声道:“好汉饶命,我说,是胡小三,说林家小姐美若天仙,又带着大把的珠宝银两,我们当家的八哥才命我们盯着……”
“你们是那个帮派的?”
“飞、飞鱼帮的。帮主于黑八,还请好汉看在八哥的面子上,放了我等性命……”
“黑八?”贾瑛差点乐出来,还有这等奇葩名字!他紧追着问道:“说!那个黑八,现在在什么地方?”
“八哥……不,黑八,他带着我们帮里的百十个兄弟,在运河前面五十里处的沙家湾,准备等林家船队经过时……啊!”
话音未落,贾瑛已运转无相真气,一掌破了他的气海。
贾瑛如法炮制,将另一名仍在昏迷中的飞鱼帮劫匪也废了武功。
从此,这二人的力气比起普通人也大大不如,再也无法行凶作恶。
处理完这两人,贾瑛从渔船上飞跃而起,轻巧地落到岸边。
他片刻不停,当即展开无相身法,沿着运河向北疾奔而去。
那名飞鱼帮的眼线惊魂未定,忍着腹中的剧痛,刚刚爬起来,想把渔船划到岸边,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蒙面黑衣人已落到船上。
寒光一闪,又是一把长剑抵在咽喉。
“刚才那个人问你什么了?再仔细说一遍!”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