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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硕听到这里,眼中锐利的光芒微微收敛,心中已然明了。

金庸此举,与其说是替马家说项,不如说是在扮演一个维护香江商业秩序不至于彻底崩盘的“调停人”角色。

这个面子,于公于私,都值得给。而且,正如金庸所言,见面本身,就是获取信息、试探虚实的绝佳机会。

郑硕握着话筒,指尖开始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拒绝?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否定。

直接驳了查先生这位香江文坛泰斗、社会贤达的面子,不仅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怯于面对,更可能在未来无形的舆论场中埋下隐患。

以金庸现在在香江的地位,他的一句话,有时比商业对手的十次进攻更难以招架。

但答应?则意味着要直接面对马家残余势力的核心人物,踏入一个对方可能预设了议程的“局”。

风险是可以显而易见的!

马家虽是强弩之末,但困兽犹斗,狗急跳墙之下,谁也无法预料他们会使出什么手段。

然而,机遇也同样并存——这或许是一个近距离窥探对方虚实、甚至利用谈判桌进一步施压、迫使其做出更大让步的绝佳机会。

金庸那句“做大事的人”,以及将具体谈判地点的决定权完全交给他的做法,无疑是一种极其巧妙的推动。

这既表达了对郑硕地位和判断力的尊重,也悄然将一份“顾全大局”的期待压在了他的肩上。

说实在的,郑硕虽然预料到马家在山穷水尽、迫不得已的时候会找人递话求和,但他万万没想到,出面充当这个“保人”的,竟然会是素来与马家这类背景复杂的势力保持距离的金庸。

毕竟,金庸是香江清流文人的代表之一,他的作品和言行中常透出对侠义正道的追求,与马家那种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的行事风格本应格格不入。

“马家这次,怕是下了血本啊!或者说,找到了能打动这位查先生的关键筹码……”郑硕心中暗忖。

不过,马家具体付出了什么代价或者说动了哪个层次关系,眼下并非他所最关心的。

他此刻在心里面权衡的是,是否要‘给’这位金大侠这个面子。

诚然,此前在“西游师兄弟”事件以及后来联合业内向马家施压的时候,金庸通过其影响力间接提供了帮助。

但那更多是顺势而为,并未真正触及金庸的核心利益或者说还不算让自己欠下天大人情。

在“斩草除根”这种关乎自身商业布局和人生安全的大事面前,那点情意似乎还不足以让他郑硕放弃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

而且,马家是黑帮家族起家,贩毒、走私,无恶不作,这在香江是人尽皆知的。

郑硕完全可以借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担心马家喘息过来之后会报复,从而拒绝和谈,这在道理上是说得通的。

但这样做的后果也很严重,因为这相当于直接当面打了金庸的脸。

即便理由看似充分,也难免会给外界留下一种“郑硕此人过于功利,只认利益,不卖任何人情面”的强硬印象。

这种形象对于他未来需要广泛结交人脉、拓展合作空间的商业发展而言,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他的目光扫过脑海中“灵魂AI”显示的建议,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或许,送这个顺水人情,利大于弊。

毕竟,最终出面谈判的是自己,不管未来能谈成什么样的结果,主动权依然握在自己的手里。

金庸作为中间人,完成牵线搭桥的使命后,按照惯例不会也不能再直接介入其中具体的利益博弈。

而只要自己这次“出场”了,就等于是在金庸那里存下了一份实实在在的人情——

毕竟,这次金庸主动开口请求,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要郑硕以损害自身利益为代价,暂缓商业上的凌厉攻势以及暗地里下的黑手。

自己是给了金庸这个面子,那么他就要在其他方面给予回馈。

有来有往,这就是人情!!!

“这份人情,将来能换来一份更有价值的东西。”郑硕心想。

他已经窥视金庸笔下那些脍炙人口的小说影视改编权很久了。

而且,这次也是推动与《明报》定位相似、自己酝酿已久的《凤凰日报》发布的良好契机。

届时,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底气,去和金庸坐下来探讨这些更深层次的合作了。这将是一个将计就计、化被动为主动的天赐良机!

思路至此,豁然开朗。风险的边界已然看清,而机遇的轮廓也更加清晰。

这不再仅仅是一次被动的调解,更可能是一次主动的战略投资,投资的对象是金庸背后所代表的巨大文化影响力和社会声望。

“查先生,您言重了。您亲自打来电话,这个面子我一定要给。”郑硕对着话筒,语气变得坚定而诚恳。

“时间就按您说的,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嘛……既然要清静安全,我看就定在中环永吉街的‘陆羽茶室’吧。

那里的普洱不错,也配得上查先生的雅兴。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他这次回应得很爽快,但心里清楚,这绝不会是一场轻松的茶叙。

马家选择金庸作为中间人递出橄榄枝,既是想借重金庸的社会声望确保谈判的“安全性”,也试图给这场可能充满火药味的会面披上一层“文明解决”的外衣。

而郑硕选择“陆羽茶室”这个中立的、带有传统文人气息的公共场所,既是给金庸面子,也是向马家表明,他并不畏惧在阳光下解决问题,同时也暗示着,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一方。

“好。”电话那头的金庸回答得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或叮嘱,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传递信息的程序。

“我会转达。那就不多打扰郑先生你了,明天见。”

“明天见。”

“咔哒”一声轻响,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郑硕没有立刻放下电话,而是握着尚有余温的听筒,在寂静中停留了两秒,才缓缓将其放回座机。

他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棋盘上,又多了一枚可以运用的棋子。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主导权依然掌握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