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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被休后,我靠空间种田惊艳天下 > 第146章 圭还没交,心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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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圭还没交,心先乱了

北岭军营升起的黑烟,在暮色中渐渐散去,却像一柄烧红的铁钎,深深烙进了沈清禾的瞳孔。

她站在牧养坊门口,望着那道如牛奔腾般的浓烟缓缓消散于天际,耳边还回荡着小豆子气喘吁吁的报信声。

风从山脊吹来,带着焦土与枯草的气息,也带来了某种无声的警告——有人在试探,有人在点火,而这一场早已沉寂多年的旧局,正悄然裂开一道渗血的口子。

当晚,月隐云后,万籁俱寂。

信碗堂后室烛火未熄。

沈清禾独坐案前,面前堆叠的是陆时砚这些年病中抄录的旧档——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清瘦挺拔,一笔一划皆如刻入骨髓。

地契、税册、盐道图……这些看似寻常的文书,实则是他用命换来的线索网,是他在暗夜中一点点织就的情报脉络。

她的手指在一卷残破《盐政考》上停顿片刻。

书页边缘已脆化发黑,显然久未翻动。

她轻轻拂去尘灰,忽觉夹层中有异物滑落。

一块青玉圭片,静静躺在掌心。

冷玉贴肤,寒意直透心尖。

她将油灯拨亮,借着微光细看背面。

一行极细小的阴文刻字浮现而出:

“永昌三年,帝崩于玄武门,遗孤托东宫舍人,持圭者,朕子也。”

沈清禾呼吸一滞。

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影卫追杀不断,哪怕他藏身荒村、装病避世,依旧有人不死不休地搜寻他的踪迹。

那些深夜掠过的黑衣人,并非冲她而来,而是循着血脉与信物的气息,步步紧逼。

陆时砚不是什么落魄书生,他是被史书抹去姓名的皇子,是先帝唯一的活脉。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他平日的模样——温润含笑,煮茶抚琴,为她熬一碗驱寒姜汤时连火候都记得精准三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仿佛只属于烟火人间的男人,背负的却是三千宫人血染宫墙的沉冤。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不是恐惧,而是心疼。

那一夜玄武门的火光,烧尽了一个王朝最后的体面,也将一个孩子推入了永无止境的逃亡。

而如今,那道牛形黑烟,不过是敌手放出的第一缕试探之风。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次日清晨,沈清禾照常起身煮粥,动作平稳如常。

她在米汤里悄悄多加了一味安神草药——龙骨藤根粉,无色无味,却能宁心定魂,缓解内忧外惧引发的躁动。

陆时砚喝下粥时微微一顿,抬眸看她:“今日的粥,有些不同。”

她低头搅动陶勺,语气平淡:“天气转凉,怕你夜里睡不安稳。”

他没再问,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得像井水,映着晨光,也映着未说出口的话。

饭后,他主动牵起她的手,走向井畔僻静处。

秋叶簌簌落在肩头,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已知道了?”

沈清禾抬头看他。

他笑了,笑意淡薄,像风吹过碑石上的旧字:“那一夜火光映红宫墙,我躲在地窖,听见外面喊‘七皇子已伏诛’。可死的是我兄长,穿了我的衣袍。”他缓缓从袖中抽出半块碎圭,玉质斑驳,断口参差,“乳母青鸾把我塞进密道前,把这个塞进我手里。她说,若我不认这身份,三千殉难宫人便真的白死了。”

风穿过枯枝,发出细微呜咽。

沈清禾没有劝他逃,也没有说“放下吧”这样轻飘的话。

她知道,有些人注定无法选择平凡。

背负血债的人,要么被仇恨吞噬,要么以命燃灯,照亮黑暗。

她只问了一句:“你想让他们听见吗?”

陆时砚怔住。

“你说你要为冤魂说话,那我们就让他们听见。”她转身回屋,取出空间深处封存的一册《民食录》副本,翻开一页空白纸张,“但不是用血,是用粮。”

她提笔蘸墨,落下一列标题:《永昌秘档·先帝私仓图录》。

“我们可以造一份‘前朝遗诏’的影本,附带藏粮地图,由你以‘求赦赎罪’之名,献给知府张廷岳。他贪权好名,必会上钩。”她语速平稳,眼神清明如镜,“真正的玉圭和遗诏拓片,我会藏进空间最底层,除非天地倾覆,否则无人能取。”

陆时砚凝视她良久,忽然低笑一声:“若天下要一个罪人,我便做那个递刀的人。”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豆子从篱笆外翻进来,脸色发白,怀里紧抱着一只油纸包。

“清禾姐……城南盐纲会……昨夜调了十二辆脚力出城,都是空车!还有……还有蒙面人,查访村中往来文书,问得特别细!”圭还没交,心先乱了

小豆子翻过篱笆时,肩头还沾着城南的霜尘。

他喘得像只被猎犬追到村口的野兔,怀里油纸包被冷汗浸出深色印痕。

沈清禾接过那包东西,指尖触到一丝异样——不是文书,是烧过的竹片边缘,残留着半枚模糊的鹰首烙印。

她瞳孔微缩。

那是前朝禁军密驿才用的火漆标记,只有传递宗室急令时才会启用。

如今竟出现在盐纲会的眼线手中。

“他们问的是……你和陆公子往来的信件?”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屋檐下栖息的风。

小豆子点头,嘴唇发白:“一个戴铁面具的人,拿着画像在查。虽没画脸,但衣着身形……分明就是陆公子。”

沈清禾垂眸,将竹片放入袖中暗袋。

窗外秋风掠过枯井,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她没有立刻下令,而是转身走进里屋,从空间深处取出那块仿制玉圭——与昨夜所见真圭几乎无异,连断口纹路都以灵泉浸泡过的黏土复刻得毫厘不差。

“老铁匠呢?”

“已在后院炉房候着。”

一刻钟后,陶罐成型。

灰褐色粗坯,表面布满裂釉,像是村头废弃窑口随手扔出的残品。

唯有内壁夹层,嵌着一道细如发丝的火药引信,连接着藏于底座的磷石机关。

一旦外力强行破拆,整只陶罐将在瞬间自燃成灰,连残渣都不留。

“这火候……够狠。”老铁匠抹去额上汗水,低声道,“当年宫里毁档,也不过如此。”

沈清禾盯着那罐子,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若有人想靠它往上爬,那就让他们爬进坟里去。”

当晚,信碗堂地窖灯火通明。

十二名聋哑少年围坐一圈,面前摆着长短不一的沟渠石板。

小泉站在中央,手持木槌,敲击出一段三长两短再一停的节奏。

孩子们迅速回应,以不同频率的敲打传递信息:“陶罐已备”“鼓语通畅”“外线封锁”。

这是她根据现代摩斯密码改良的“鼓语传讯法”,依托村中灌溉水渠的石板共振原理,可在十里范围内无声联络。

哪怕敌人切断所有明面通信,这片土地仍会说话。

陆时砚立于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本欲劝她收手,可当目光扫过墙上那幅《井田纪要》图解——山川、水源、粮仓分布尽列其上,甚至标注了每户灾民安置点——他忽然明白,她早已不再只是为一个人的安危筹谋。

她是这座村庄的脉搏,是无数人活命的指望。

“你的命,不止属于过去,更属于这片活过来的土地。”她站在讲台前,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他未答,只是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凉,脉搏却稳。

第七日午时,陆时砚独自出发。

沈清禾没有送至村口。

她在晨雾中目送他背影渐行渐远,最终隐入山路转角。

包袱里除了换洗衣物,还有一包晒干的金银花茶——掺了微量灵泉水泡制,能宁神护心,防毒避邪。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井畔铜铃忽响三声。

非风,非人触碰。

是地下埋设的震丝被触动了——那是连接村外三里哨岗的警讯机关。

老錾头狂奔而来,脸色铁青,手中紧攥半截烧焦的竹管,上面赫然烙着完整的鹰首印记。

沈清禾接过竹管,指腹抚过烙痕,眸光骤冷。

他们来得比预想更快。

而天边乌云正缓缓聚拢,厚重如铅,像一只无形巨手,悄然覆上信碗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