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臭小子,还真敢说!” 里正被逗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家丰正色问道:“对了里正爷爷,以前宇文先生是在村里哪里教书的?”
里正摇了摇头:“以前是在村里一个老祠堂 —— 不是咱们村张、庄、李三姓的,是更早以前其他姓氏留下的。后来那姓氏在村里没了后人,祠堂也荒废了,现在都塌得差不多了,肯定没法当学堂用。”
“要是这样,那看来只能新盖一座了。” 家丰皱着眉琢磨起来。
“也不用这么麻烦,” 里正忽然眼前一亮,想了一会儿说道,“村里倒有个地方,正合适做学堂。”
“哦?哪里?” 家丰立刻追问。
里正朝着远处朱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就是朱家之前新盖的那处作坊 —— 现在人去楼空,交给朱元康打理。那地方宽敞,里面还修了不少屋子,改改就能当学堂用,省得再费心新盖。”
“朱二爷会愿意卖吗?” 家丰有些疑虑。
“肯定愿意!” 里正笑着说,“朱元康早就想把那地方卖掉了 —— 他自己不会经营作坊,留着也是闲置,还得费心看管。”
家丰更疑惑了:“这倒挺巧。可朱二爷为啥不来找我?这么大一块地方,村里除了我,怕是没几个人能出得起这个钱。”
“他不找你,一来是怕朱夫人那边不高兴 —— 毕竟之前朱家跟你闹过不愉快;二来嘛,他主动找你,又怕你趁机压价,丢了面子。” 里正摇着头解释,“所以他只敢把要卖作坊的消息往县城传,可县城哪有人会特意来咱们村买个闲置作坊?这事儿就一直搁着了。”
“那他不愿意卖给我,怎么办?” 家丰无奈地问。
“他不愿意卖给你,可他愿意卖给我呀!” 里正嘿嘿一笑,眼里满是狡黠。
“里正爷爷的意思是……” 家丰瞬间明白了。
“简单!他卖给我,我再转手卖给你,这不就成了?” 里正拍了拍大腿,笑得更欢了,“绕个弯子的事儿,多大点事!”
“好吧!” 家丰笑着答应,“那这事就拜托里正爷爷张罗了,回头您跟朱二爷谈妥价钱,告诉我一声,我来安排后续的事。”
“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里正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满是自信。
从里正家出来时,天还没黑,家丰打算在村里四处转转。身后跟着四时、阿亥和重力 —— 他现在出门,早已不得不摆出些架子,倒不是自己喜欢前呼后拥,而是秀兰和静竹一再坚持的主意。
静竹当初叮嘱了一大堆理由:如今家资丰厚,出门必须带随从,一来能保护安全,二来可随时处理突发事务,三来方便携带物资,四来还能跑腿传信,况且这些人也乐意跟着。
至于电力、磁力、引利、拉利等人,此刻正在忙着归置晒好的绿豆。两批豆子收割、晾晒完毕,总共收获了九百多斤,相关数据已经报给了里正,让他汇总后一并上报给县衙。
九月的天已经转凉,没了前些日子的暴晒与燥热,可让家丰头疼的是,蚊蝇却一点没减少。
庄家自己买药材,制作了不少蚊香,而且庄家宅院打理得干净,污秽之物都顺着下水道排走了,厨房里的物资也都盖得严实,很少招引蚊蝇。
然后做的一些蚊香,送给了爷爷家,所以爷爷家里夏天过得也会舒服一些。
可一走到村里,还是能看到蚊蝇四处乱飞。这玩意真的很难根绝,或许人类和蚊蝇的战斗,会继续打至上千,上万年。
“小丰,你过来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家丰顺着声音望去,是小宝,身边还跟着两个小伙伴 —— 小麻子和黄少民的弟弟黄少柱。
在家丰还痴傻的时候,也曾和这几人一起玩过。
【“三傻子,你想给你二娘治病不?”
十二三岁的小胖子朱茂,双手叉腰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盯着眼前衣衫打补丁的庄家丰兄妹,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半大孩子,也跟着起哄:“是呀是呀,朱茂哥说的准没错!”
“后山幽沟里有宝贝,能治你二娘的病!”】
这是小花给他讲述的场景,家丰听后,脑子里大概知道了当时的场面,后面跟着几个起哄的半大孩子,就有眼前的这三个。
那时候村里的少年郎们大致分了几拨:和乐君一伙的,大多是家里能扛事的,早早跟着种地、做工,干活不少;家丰因为痴傻,乐君干活时顾不上他,没能融进那一波。
另一拨是以朱茂为首,大多是跟着朱家混饭吃的佃户家孩子,如今朱家倒了,树倒猢狲散,也就小宝、小麻子、黄少柱这几个还凑在一起玩耍。
还有一波性子更野的,是大黑子、李家和庄家的一些孩子,经常往山里、河里跑。当初静竹怕痴傻的家丰出意外,特意叮嘱他少跟这些人厮混。
所以家丰跟每一波都打过交道,却跟哪一波都不算太熟。
“你们在玩什么?” 家丰好奇地问。
“在玩斗草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可以玩角球。” 小宝嘿嘿笑着回答。
“你们都十多岁了,还在玩这些啊?” 家丰笑着打趣。
斗草就是两人各选一根健壮的草茎,相互缠绕后拉扯,看谁能把对方的草茎拉断。
而角球算是这个时代的 “高尔夫球”,骨质小球甚至能传代,要么是一个坑,轮番打杆,用树枝看谁先把球打进去;要么是两个球洞,看谁先把球打进对方洞里;也可以有更多人的扩展玩法。
“大孩子玩的,不就是跟朱茂一样欺负人嘛!” 小宝乐呵呵地说,“小丰你要是想欺负谁,我们可以跟着你一起!”
“你们没看到村里大部分孩子都在帮家里干活,再大些的都去作坊做工了吗?” 家丰语气沉了沉,“现在村里越来越团结,大家都在想法子跟上发展,你们就别抱着以前那种抱团欺负人的心思了。”
“可…… 可家里人不让我们去你的作坊,怕我们受欺负。” 小宝委屈地低下头,“作坊里好多人,都是以前我们笑话过、看不起的。”
“你们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家丰放缓语气,笑着说,“我不是买下了不少地嘛,正需要佃户。要是你们家里有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家丰便转身离开了。
这些孩子和他早已不在一个层面,今非昔比,以后就算打交道,也该是和他们的家长对话了。
竹编坊正式开建,家丰作为最大的 “小东家”,自然要过来看看情况。此时庄金茂还在县城处理酒楼装修的事,竹编坊暂时由几个手艺熟练的老师傅指挥。
刚走进坊内,家丰就看到了庄老汉 —— 这位将来的竹编坊大主管,正守在一旁盯着进度。
“爷爷,您的徒弟呢?我想做些小东西。” 家丰走上前问道。
“想做啥?” 庄老汉放下手里的竹条,好奇地看向他。
“苍蝇拍。” 家丰无奈地叹了口气,“村里蚊蝇实在太多,之前阿亥总拿着扇子帮我扇,家里也点蚊香,我倒把这事儿忘了,现在得赶紧做些用。”
“苍蝇拍?” 庄老汉更好奇了,“你说说,是啥样的?”
家丰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详细描述:“要方的,这么大就行,跟小筛子似的,用薄竹皮编成网状,边角要么直接编结实,要么绑上细竹条固定;再配个手柄,这么长就够,用扁竹条做就行,不用太粗。”
“这有啥难的!” 庄老汉听完,乐呵呵地摆手,“不用你找徒弟,我一会儿让人编好,直接给你送过去。”
“好勒!那您先忙着,我再逛逛。” 家丰笑着应下,在竹编坊里转了一圈 —— 只见匠人们各司其职,用心建造着,一切都井然有序,他便放心离开了。
这竹编坊和木工坊的格局差不多,都是半开放式的大木棚,连屋子布局都几乎一样,看着格外熟悉。
接下来的几天,家丰除了偶尔去轩辕柏舟那里参加训练,其余时间都窝在屋里,专心编写酒楼的经营方案。
经营酒楼,地段、人流量、是否靠近学府这些关键因素,家丰倒不用多操心 —— 悦来酒楼已经开了好几年,早就有了固定客源。
他要做的,是如何吸引新客流,让酒楼生意更上一层楼。
首先是菜品革新。如今酒楼里多是蒸煮类的日常吃食,口味单一,必须彻底更换:主打炒菜,辅以煎、炖、烤三类;招牌菜就定红烧肉、烤串,还有加了八角等香料的卤味,这些都是后世广受认可的口味;主食则保留静竹拿手的摊煎饼、软饼,再搭配些杂粮饭,满足不同需求。
菜价方面,考虑到食材和香料成本比普通菜品高,自然要比寻常饭店略高一些。
服务和氛围也得升级。
大厅中间要留出一块空地,招募一位说书先生 —— 家丰暂时没打算搬后世的作品,先让先生讲市面上书店里的杂记杂谈,吸引客人停留;二楼的包间要加收雅间费,提升档次。
店小二(也就是服务员)需要提前培训,还可以招募女服务员,不过只负责迎宾、结账,以及从厨房往出餐口端菜,送菜上桌仍用男服务员。
家丰很清楚,这个时代绝不能让女服务员进包厢,更不能给醉酒客人送餐,免得惹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