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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 > 第249章 我不戴冠,我就是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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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我不戴冠,我就是冠

夜色如墨,丞相府的密室之内,烛火摇曳,将诸葛亮与礼官伏德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竹简的霉味与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伏德苍老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声音因忧虑而沙哑:“丞相,明日便是大典。然无传国玉玺以为凭,登基之时亦无九旒冕加身,此二者,乃昭示天命之重器。若缺其一,则名不正言不顺,恐失正统,天下非议四起,于主公大业不利啊!”他每一字都说得极重,仿佛那不是言语,而是能压垮新朝基石的巨岩。

诸葛亮端坐不动,羽扇轻摇,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却映不出丝毫波澜。

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缓缓展开一卷刚刚绘制完成的图纸,推至伏德面前。

“主公有令,”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如同山涧清泉,足以涤荡人心中的焦躁,“冕,不自天降,自民声来。”

伏德的目光落在图纸上,先是困惑,继而震惊,最后化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图上所绘之冠,样式古朴,却颠覆了千百年来的一切礼制。

没有垂珠,没有玉饰,冠基的材质标注得清清楚楚——千块民声廊木牌之残片,熔铸而成。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冠顶,那里没有代表天圆地方的延板,而是立着一尊微雕,其形赫然是那日被万民之声震裂的“心言钟”。

图纸旁的小字注明:此钟,须由阿言亲手奉上。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伏德猛地站起,须发微颤,“以民愿之木为基,以碎裂之钟为顶,让一哑女献冕……丞相!这是将登基大典视作儿戏!是拿国之正统开玩笑!天命!天命何在?”

诸葛亮抬起眼,目光穿透摇曳的烛火,直视着这位一生都活在典籍与规矩中的老臣。

“伏公,你我皆是看着那钟裂开的人。你可还记得,钟裂那日,万民焚烧旧符,以刀笔刻新牌的场景么?”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伏德的脑海中炸响。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追忆。

他当然记得。

那一日,他奉命前去维持秩序,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成千上万的百姓,男女老幼,将家中供奉的、祈求虚无神明庇佑的符箓投入火堆,烈焰冲天。

他们转身,拿起最简陋的刻刀,在一块块廉价的木牌上,一笔一划,刻下自己最朴素、最真切的愿望——“愿有田耕”、“愿稚子能识字”、“愿老母冬日有衣穿”、“愿官府断案能公允”……

那些字迹歪歪扭扭,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不是祈求,而是一种宣告。

那不是对上天的祷告,而是对新主的期盼。

也正是那股力量,震裂了象征着“上达天听”的心言钟。

伏德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坐下。

他忽然明白了。

所谓天命,若只藏于那几卷发黄的经书之中,任由权贵们随意解读,那经,早就被念歪了。

若天命真的存在,它或许就藏在那万千百姓的心中,藏在那一笔一划的期盼里。

今日,主公要承的,便是这世间最正的“音”。

良久,他长叹一声,神情中的挣扎与愤怒尽数化为一种释然与决绝。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诸葛亮深深一揖,而后,在对方略带诧异的注视下,亲手摘下了头顶那顶象征着祭天礼官身份的冠帽,郑重地放在桌案上。

“老臣……明白了。”他褪去身上繁复的官袍,只着一身素衣,再次躬身,“老臣这便亲赴工坊,监制新冕。此冕不成,老臣誓不还!”

城南工坊,炉火一夜未熄。

老钟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被火光映得透亮,汗水如溪流般淌下。

百余名顶尖工匠在他的指挥下,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那上千块从民声廊收集来的木牌残片已被投入巨大的熔炉之中,烈火舔舐着木片,那些歪扭的字迹在化为青烟前,仿佛在火中发出最后的低语。

铁水与木灰被一种秘法熔合,化为一种色泽深沉、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奇特金属液体。

老钟亲自持长勺搅动,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那些逝去的民声对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片从“心言钟”上断裂的钟舌,那块本应敲响天音的青铜,置于模具的正中心。

它将成为新冕的“心”。

铁水沸腾,即将浇铸。

老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跟了五十多年的那把旧锤子。

锤头已磨损,锤柄被人手的温度浸润得油光发亮。

他他抓起锤子,高高举起,嘶吼着投入了熊熊炉火之中。

“去吧!老伙计!”他对着炉火大喊,眼中竟有泪光,“这冕,不是给什么王戴的!是给那个能让咱们‘把话说出口’的人戴的!”

火光冲天,铁水浇入模具,发出“滋啦”的巨响。

一瞬间,整个工坊都安静下来。

所有工匠都屏息凝神,注视着那渐渐冷却的模具。

新冕初成,没有珠光宝气,不见华彩夺目。

它通体暗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表面流转着木牌残片烧熔后留下的天然纹路,细看之下,竟似无数个微小的文字在缓缓流动。

它不华丽,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厚重,如山川,如大地,如万民最深沉的低语。

次日,登基大典。

没有设在威严的宫城之内,而是选在了开阔的南门广场。

万民汇聚,人山人海,却无喧哗,只有一种压抑的期待。

刘忙身着一袭最简单的玄色长袍,从人群后方走出。

没有銮驾,没有仪仗,他就那样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伏德,这位曾经最重礼法的老臣,此刻身着素袍,立于台侧。

他手持一份简朴的布帛,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宣告:“今日,我主登基!不拜天命,不承神谕,唯承万民之声!”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那个叫阿言的哑女,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捧着那顶奇特的冠冕,缓缓走上高台。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刘忙面前,用一双灵巧的手,打出了一连串的手语。

无人教导,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识字与否,竟都看懂了。

那是一条条来自民声廊的愿望——“有田耕”、“能识字”、“冬有衣”、“断案公”……上百条民愿,在她无声的演绎中,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心里。

最后,她捧起新冕。

万众瞩目之下,刘忙双膝跪地,不是朝向天空,而是朝向台下的万千民众,朝向这个捧着他们心愿的女孩。

阿言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沉厚的冠冕,轻轻覆于他的头顶。

没有重量,刘忙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压下了这片土地上四百年的沉冤与叹息。

刹那间,天地俱静,风声都停了。

百姓们仰望着高台上的那个人,只见他头顶的王冠,在阳光下并不反光,反而像一圈钟的虚影在微微浮动,那些木牌文字的痕迹隐隐流转。

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喊道:“王……王他没戴冠啊!可我怎么觉得……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王,都更像王!”

一个孩童清脆的声音附和道:“我也觉得!他就像……就像风里的声音!”

远处的先帝陵前,守陵人老碑朝着南门方向,重重叩首,老泪纵横。

人群之中,吴班和他带领的乐工们,奏响了一支从未有过的曲子——《无名王》。

曲声没有金石之音的辉煌,却如潮水般层层叠叠,雄浑而苍凉,涌入每个人的心田。

刘忙缓缓起身,他张开口,正欲说出那句演练了无数遍的开场白,一行冰冷的文字却在他眼前浮现:【系统警告:若言及“朕受命于天”或任何相关词句,将触发“言不由衷”惩罚,永久失声。】

他心中一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仰望的脸,看着他们眼中交织的希望、怀疑与期盼,忽然笑了。

他改口道,声音通过某种力量传遍了整个广场:“我,不是天选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你们选的‘回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头顶的新冕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

那枚作为“心”的钟舌残片,竟与冠体产生了共鸣,发出了三声悠远绵长的声响。

那不是钟鸣,空灵而威严,倒更像是无数颗心脏在同一时刻的集体跳动,沉稳,有力。

远处,混在人群中的小椒,怀里还抱着她那标志性的火锅勺,激动得满脸通红,她踮起脚,用尽全力大喊:“大哥!我听见你了!”

阳光变得愈发炽烈,将刘忙的身影映照得近乎透明。

他微笑着,感受着身体里某种本质的东西正在流逝,又被另一种更宏大的意志所填满。

这一路,从一个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到今天,他终于走成了别人嘴里的“王”,一个不再被史书定义的,全新的“刘备”。

广场上的欢呼声如山崩海啸,经久不息。

然而,当夜幕再次降临,狂欢的余温渐渐散去,一种新的、更为沉重的寂静开始笼罩这座刚刚拥有了新主的城市。

未来,并非只有坦途。